趁他們幾個風流鬼走出茶亭準備出府的空隙,秋香趕緊吩咐小翠:“你去府裡找兩身男人衣服過來,要趕快,不然晚了就來不及了。”
時間緊急,小翠也來不及細問找男人衣服幹什麼用,只能急急忙忙先跑去找了。
好在小翠對府裡上下很熟悉,沒用多少時間不一會兒就找來了。衣服一拿到手上,二人立刻換上。秋香還在花壇裡挖了一些灰泥不均勻地蹭在二人臉上,頓時都成了大花臉。
“哈哈,這下就不容易被認出來了,咱們快走,趕緊追上他們。”秋香無比興奮地走在前面。
小翠緊跟其後,這麼短的時間這一連串的事,她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她們究竟要去幹什麼又爲什麼穿男裝,只是茫然地跟在秋香的後面。
快要出唐府大門了,眼看就要追上那四個風流鬼了,關鍵時刻卻被門口的兩個家丁給攔了下來。
“你們兩個幹什麼的,好像不是唐府裡的下人?”
家丁本是進行例行盤問,哪知膽小的小翠差一點脫口而出:“我是唐府裡的……”幸好,秋香機智及時捂住了她的嘴,才讓她下面的話憋在了喉嚨裡爛在了肚子裡沒有說出聲來.
“兩位大哥,他身體不好,得了重感冒,剛剛要咳喇,我怕把感冒病菌傳染給你們了,所以才捂住了她的嘴。我們是在唐府修整花園的,修整完了準備回家去。這臉上剛剛乾活弄得還全是泥呢。“秋香有條不紊地說起了剛纔在路上早已經想好的臺詞。
兩家丁仔細瞧了他們二人的臉上鞋子上,確實還粘着泥,且二人又是空手出府,並無什麼不妥之處,於是就放行了。
一走出府外,呼吸了口新鮮的空氣,“耶”秋香高興地和小翠叫嚷着,多虧了剛纔的點子和她的聰明才智臨危不亂才順利矇騙過關出到府外來。
小翠原來也還是個沒長大的大小孩,玩性只是平時被收斂着,經秋香這麼一鬧騰,玩性大發,也跟着特別開心覺得特別刺激好玩。
興奮歸興奮,原來決定跟蹤偷窺那四個風流鬼的事也沒落下。
就這樣,東一停,西一歇的,她
們憑藉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路旁的建築物小攤販作掩護,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四個人後面不遠的地方。
不一會兒,二人已累得氣喘吁吁。
“看來,跟蹤真不是人乾的活,怎麼那些電視劇電影裡面的偵探保鏢警察什麼的跟蹤人都那麼輕鬆刺激?刺激是蠻刺激的,就是太累人了。一點不輕鬆。這輩子我都與偵探警察的工作無緣了。”秋香靠在一根大樹旁休息,不停地擦着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細細的密密的汗珠一層一層往下掉。
“小姐,原來你叫我找男裝,就是爲了方便跟蹤呀,那咱們爲什麼要跟蹤他們呀。”小翠這時纔有機會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秋香想了想,只能簡短通俗的回答她,怕講太深了她理解不了,“看好戲搞破壞唄,如果發現那四個風流鬼膽敢調戲勾引少女,咱們就出場阻止破壞他們。”
“哦,那我們該怎麼阻止破壞啊?”小翠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好像懂了,好像又沒懂。
“噢,這個,到時候看情況再說見機行事就行了。”
休息夠了,二人又加進了步伐跟了上去。
話說,這四人自從出得唐府來,唐伯虎總感覺怪怪的,至於哪裡奇怪暫時又說不上來,只是一種感覺,很模糊的東西。本來說出來泡妞的,結果一路下來,害得他一點泡妞的興致都沒有,別說泡妞,連看一眼路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的心情都沒有。
另外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今天的不同尋常。
一向灑脫的祝枝山首先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唐兄,你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出來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自己的不一樣,連身邊的兄弟都看出來了。既然他們主動問起來,自己順水推舟索性告訴他們也無妨:“我也不知道,從出府來就一直感覺有點奇怪,覺得哪裡似乎不對勁來着。”
“是嗎?那到底哪裡不對勁啊?”祝枝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心直口快,不會作深入的考慮,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細心的文徵明補充道:“我也覺得有點奇怪,感覺一路上總有一雙很陰森很
幽怨的目光盯着咱們瞧,怪不舒服的。”
“啊,那不會是鬼吧?”祝枝山膽小一臉的驚恐。
“大白天的,哪兒來的鬼。要是有鬼也是人扮的鬼,我看我們是被人跟蹤了。你們快看那邊”一旁的徐禎卿朝一個方向呶了呶嘴。
三人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不遠處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行跡十分可疑,一看到有人注視他們,兩人就趕緊閃進了路邊的小店鋪裡不見身影了。
這不是跟蹤是什麼?
四人不動聲色地互相傳遞了一個眼神之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逛着街,欣賞路邊的美景。
快速閃躲進店鋪裡的秋香和小翠,此時二人心都撲通撲通跳得老快,尤其是小翠,膽子更小,作爲唐家的下人,一個丫環,要是被他家少爺發現了,她如此膽大包天,青天白日地跟蹤偷窺,搞不好要被趕出府去,即使僥倖不被趕出府,也是會脫層皮的。反正一句話,要是被發現了,準沒她好果子吃。
“怎麼,小翠,你害怕了?如果你害怕了,現在可以自己先回去府裡,你放心今天這件事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的,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秋香也挺體諒小翠的處境,畢竟她是下人,需要這份工作,更需要呆在唐家,她與自己是完全不同的。
“不,小翠雖然害怕是害怕,但小姐對我這麼好,我要和小姐一直在一起。”小翠說的是實話,從來沒有一個主子像秋香這樣真心細心地對待她,有危險的時候還叫她先走,處處爲她着想和考慮。雖然呆在唐府也比較好,老夫人和少爺都挺好相處,但府裡畢竟男人多,女人少,能夠交流和談心的對象幾乎沒有。
“好小翠,真夠義氣。以後有我罩着,你什麼都不用怕。”秋香感動於小翠的真誠,雖然認識不久,這個丫頭卻如此忠心於自己。
“小姐,剛纔他們朝我們這邊望,是不是我們被發現了?”小翠還回想着剛纔的膽顫心驚的那一幕。是不是露出什麼馬腳來了。
一切就像玩一場冒險的遊戲,緊張、刺激、興奮,只是不知道這遊戲什麼時候結束,又怎樣結束,有沒有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