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祁陽突然笑了起來,一臉得意的模樣,贊同道,“是呢!這位夫人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纔好,氣大……傷身!畢竟,如今安皇子生死難料,夫人說不定哪日就成了寡婦……”
“陽兒!”祁嘉輕輕皺了皺眉,擡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別胡說!”
祁陽扭頭看祁嘉一眼,正要發怒,又聽到祁嘉道:“你忘了父親怎麼囑咐你我的了!”
祁陽聞言撇了撇嘴,哼了一聲:“讓我們親自來請她,她也配!”
鳳楓華眉心微凝,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看着祁陽:“你方纔那話什麼意思!”
祁陽哼了一聲,撇過頭去,抿着脣,一副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鳳楓華說話的樣子。
祁嘉一邊輕輕拉住鳳楓華的胳膊,一邊解釋:“夫人,陽兒沒有什麼意思,你……”
然而,她雖這麼說着,那雙溫柔若水的眸底卻藏滿了得意。
她就知道,以祁陽的性子,怎麼可能瞞得住這件事!
呵!這個蠢貨!
“我問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鳳楓華並沒有看祁嘉。
她手臂一轉,將祁嘉的手推開,雙眸通紅一片地看着祁陽,“說話!”
被鳳楓華這一聲吼吼得耳膜一顫,祁陽越發惱怒了。
她本來就想說出來讓這個女人傷心的,最好能夠弄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此時,再被這麼一吼,她頓時什麼都忘了。
猛地一回頭,瞪着鳳楓華:“就是你聽到的意思!你的夫君,安皇子,中了瘟疫,快要不行了!可憐你卻連自己快要做寡婦了都不知道!還在這裡自以爲是地享受着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榮華富貴!”
祁陽這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自從見了薄言一面之後,她的那顆少女心便落在了那頎長偉岸的男人身上。
知道他已娶妻,她心痛不已。
如今那個男人就要死了,她雖然看起來格外開心的樣子,可實際上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有多麼希望那個男人活着,並且在她的身邊。
鳳楓華一瞬間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祁陽,一副呆愣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
鶯歌連忙上前扶住她的另一邊:“小姐……”
“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呢?”鳳楓華兀自呢喃着,整個人好似丟了魂魄似的,“怎麼可能呢?他答應我會平安回來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鶯歌!備馬!”
“小姐,這裡是皇宮。”看着鳳楓華這個樣子,鶯歌有些心疼。
雖然知道她心裡十分清楚自己是活着的,並且就完好無損地站在她的身邊,可是看到鳳楓華這副痛不欲生的模樣,薄言還是覺得心格外疼痛。
那個時候,他去賑災,聽到他遇刺的消息,她定然也是這般模樣吧?
心緊緊地抽在一起,好似有一隻手正在攥着他的心臟,然後一點點地收緊。
“陛下……我們去找陛下……我去求陛下……”鳳楓華好似瘋了似的,突然掙脫開鶯歌和弄影的手,便朝着外面跑去。
“小姐!”薄言和鶯歌兩人也連忙追了出去。
祁陽見此,才頓時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等她回過神來時,鳳楓華的人影早已消失在了視線中。
“還愣着做什麼!快追啊!要是她真的跑到陛下面前去,陛下一定會殺了我的!快啊!”祁陽極了。
她只是想讓鳳楓華傷心欲絕的,卻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要去找陛下。
這個女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難道,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哭得死去活來麼?
怎麼還會有精力跑去找陛下?
備馬?
難道她還想去南邊,找安皇子不成?
祁陽心裡既是納罕,又是擔心。
身後跟來的一衆宮人聽從吩咐,紛紛轉身,朝着鳳楓華方纔跑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視線不經意看到仍舊在一旁柔柔弱弱站着的祁嘉,祁陽惱怒道:“你方纔怎麼不提醒我!”
祁嘉眼底悄然閃過一抹恨意,面上卻仍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妹妹,我提醒你了。”
這話說出來,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祁陽哼了一聲:“都怪你!你要是拉着我,我也不會說那番話了!一會兒要是陛下問起來,你就說是你說的,聽到沒有!”
祁嘉眼底的恨意越發濃郁,卻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祁陽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祁嘉這才擡起頭來,目光深邃地看向那抹昂首闊步而去的背影。
“小姐,二小姐太過分了。”身後一個小丫鬟忍不住道。
祁嘉輕哼一聲:“過分就過分吧。”說着,一邊擡手輕輕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再過分的事情,又不是沒有經歷過。不過嘛,老天爺也是長眼的。總會有報應的。”
那小丫鬟疑惑地看一眼祁嘉眼底的狠意,不解地撓了撓頭。
奇怪,她怎麼覺得小姐有些不一樣了呢?
以前的小姐都那麼溫柔,總是原諒二小姐,怎麼今天她有些聽不懂小姐的話了?
“走吧。”不等小丫鬟再打量什麼,祁嘉便將眼底的神色盡數斂去,仍舊是以往那副溫柔的模樣,柔聲說了一句。
那小丫鬟詫異地又打量了她幾眼,見她仍是以往的模樣,這才壓下心頭的疑惑,點了點頭:“好。可是,一會兒若是去了大殿,陛下問起,小姐真的要照二小姐的話回答麼?陛下可是三令五申過的,要是小姐擔下了這罪責,會不會被懲罰呀?”
祁嘉微微斂了斂眸,輕輕嘆息一聲:“大抵這就是我的命吧。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希望陛下能寬容一些。”
可她微垂下的眉眼卻是輕輕往上勾起的,那種陰毒的笑,看在人眼裡,只叫人覺得渾身發寒發顫,甚至比被毒蛇盯上了都讓人覺得畏懼十分。
小丫鬟有些憐憫地看一眼祁嘉,最終也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感嘆一句:“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才總會被二小姐欺負的!以往那些事情,您擔了不過就是一頓責罰。可今兒這件事情,要是陛下責怪下來,您怎麼受得了啊!”
“好了,別說了!”祁嘉低低地斥責了一聲,好似要將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嚥進肚子裡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