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這是幾個意思!拆我臺是不是!”瞪着突然飄來的香風,鳳楓華很是氣憤地皺着纖細眉頭。
薄言輕笑一聲,卻還是心疼地爲她又塗了些藥膏,在袖中取出一塊帕子,爲她系在面上,稍稍遮擋住空氣中那股濃郁的香味。
鳳楓華乖巧地站在原地,微微擡頭望着他,眼中笑意逐漸濃郁。
“現在感覺怎麼樣?”繫好之後,薄言笑看着鳳楓華,眼中滿是溫柔。
白色紗巾遮住她的脣鼻,只露出那一雙靈動好看的眸子,使她整個人顯得越發地神秘了。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照映在兩人的身上,看上去卻是格外地柔和。
鳳楓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這下好多了!走吧,天色不早了,先找個地方住下再說。”
如薄言先前所說。
這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太多在天門客棧碰到的人。
大多數人都騎着馬,行色匆匆,看着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敵意。
倒是鳳楓華和薄言兩人這副鄉下人的打扮,成功地從他們如鷹隼般銳利尋找敵人的眸子中逃脫了。
爲了掩人耳目,兩人選了一間很便宜的客棧。
這裡住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人。
見到薄言和鳳楓華進來,大堂裡的人也只是轉頭看了他們一眼,便又繼續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了。
鳳楓華和薄言由小二引路,往後院的住房走去。
剛走到二門交接處,突然聽到牆角一個聲音壓低了嗓音說着:“你們說咱們陛下是什麼意思?傾城公主那般絕色的美人,怎麼能嫁給一個沒有官職,還已經成親的男人!”
“就是!那個叫什麼薄……”
“薄言。”
“對!那個叫薄言的算什麼東西!他都已經娶親了,怎麼還敢覬覦我們的傾城公主!”
圍坐在桌子旁的人,都壓低了身體湊在一起,一邊嗑着瓜子喝着酒,一邊講着自己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八卦消息。
“就是!而且,我們陛下居然同意了!”
“就是啊!唉!真是可憐了傾城公主那樣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兒了。這要是許給我,也比許給那個大秦人好啊!”
“切!得了吧!你家裡還有隻母老虎呢!”
“哼!到時候老子有陛下做後盾了,休了那個母老虎又如何!”
……
兩人的速度慢了下來,耳邊聽着這三人的討論,鳳楓華微眯着眸子,戲謔地看一眼薄言。
薄言頓時只覺得渾身寒毛直豎,恨不得過去一拳將那三人給打趴在地上。
堂堂大男人,那麼八卦做什麼!
小二本只是在前面引路,剛過了二門,就感覺後背一陣陰森森的涼。
他下意識地朝自己後背看了一眼,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他不由擡頭看了看天,心裡暗道。
真是邪了門兒了!這天都還沒黑呢!他怎麼覺得陰森森的呢!
唉!莫不是前兩日的風寒還未好?看來,回去得再多吃兩副藥了!
這一下子,怕是又要花去半個月的月銀了。
小二兀自在心裡想着,卻並沒有耽擱引路。
引着兩人進了一間空着的客房,小二一邊跟兩人聊着閒話,邊利落地打掃着房間:“兩位可官不像是本地人,可也是從大秦而來?”
鳳楓華看一眼小二的背影,點了點頭:“嗯。最近鎮上大秦人很多嘛!我們行了一路,便見了不少呢!平日裡,也是這樣麼?”
“哪裡啊!”小二見鳳楓華雖圍着一塊麪紗,面色卻是和善,便忍不住多嘴了幾句,“以前,也不過就是來往的商人罷了,我們這種小店,是從來沒有住過那些人的。不過,這幾日也不知道怎麼了,鎮上的客棧都住滿了。就算是我們這種小店,如今也住了不少人呢!”
“那一定很忙吧!”鳳楓華也是閒聊的語氣,眼底卻劃過一抹了然。
“可不!”小二利落地收拾好了,又爲兩人鋪好了牀鋪,便直起身來,“這幾日,可真是忙得暈頭轉向的了!在下已經收拾完了,兩位可還有什麼吩咐?”
他弓着腰站在鳳楓華和薄言面前,一臉地低眉順眼,臉上似乎還帶着幾分疲累。
鳳楓華淡淡一笑,掏出幾文錢來遞給小二:“辛苦小哥了。您忙着。”
“誒!好嘞!”小二喜上眉梢地接過幾個銅板,心裡暗道,一副藥錢算是有了,臉上的笑容便又多了幾分,“二位客官要是有什麼吩咐,儘管叫小的。”
“好。”微微點了點頭,鳳楓華和善地目送小二出了門。
小二很是貼心地將房門關上,便又趕緊跑去前面忙活去了。
鳳楓華緩緩轉過身來,手指輕輕將薄言揹着的包袱一勾,便一根手指提在了自己的手上,隨意地把玩着,一雙澄澈而戲謔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薄言。
見她只是看着自己,卻是半天不說話,薄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那個,華華,你聽我說……”
“好,我聽着,你說。”鳳楓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臉上微笑不減,仍舊只是看着薄言的眼。
悄悄地後退兩步,薄言擰着眉想了許久,卻想不出要怎麼解釋。
最後,他只能無奈地憋出一句話:“華華,我保證,對此,我是全不知情的。”
“全不知情麼?”鳳楓華挑了挑眉,眼中笑意比方纔稍稍濃郁了一分,“那,方纔在路上的時候那封飛鴿傳書是怎麼回事?”
她一臉無辜,卻看得薄言心驚肉跳。
“那個……華華……”現在的華華好可怕!
她明明是在笑,可爲什麼看着她的笑臉,他卻覺得有些陰森呢?
哎呦!他快承受不住了!
“嗯?”鳳楓華眼中笑意更深一分,那凌厲的光卻直看得薄言連連倒退,“什麼?說啊。”
薄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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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擡起手,拿拇指跟食指擠在一起:“那個,就知道一點點,就一點點……”
“真的?”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她連看都不看自己的手一眼,好像已經打定主意不信他了。
果然相處久了,她對自己越來越瞭解了。
薄言這會兒真是覺得自己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那個,也不是,比這個稍微多一點點……”拇指和食指之間的間隙稍稍放大了一些。
“到底是多少!”鳳楓華突然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