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喜歡,只是我更喜歡扔着玩。
薄言看到那紙上的字,笑得越發肆意:“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的華華!夠狂!夠傲!”
鳳楓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什麼叫他的華華?!
南宮商的臉色變了幾變,卻也只是在瞬間便恢復了溫柔的模樣:“好,日後我便尋了東西,給華兒扔着玩。”
鳳楓華在心底冷笑一聲,又寫了一張紙,遞給南宮商。
南宮商臉上的溫柔分明又再次僵硬住了。
不用了,說不定到時候,我不喜歡扔着玩了。
這樣任性的話,怕是也只有鳳家二小姐鳳楓華才說的出來了吧?
在瀲陽城中,她身世顯赫,母親是郡主,外公是王爺,父親更是鳳家的嫡系子孫,在這瀲陽城裡,她幾乎說是橫着走的了。
再加上,她天生有缺,所有人也都讓着她,由着她,她便越發地驕縱了。
薄言見此,哈哈大笑,竟是半點兒顏面也不給南宮商。
鳳楓華收斂心神,隨手拿過一本書來看,不想再理會這兩人。
她沉靜下來的樣子,竟比方纔粲然微笑的樣子,更加的迷人。
南宮商溫柔笑道:“無所謂,華兒喜歡怎麼玩,便怎麼玩。”
他說着,坐到了鳳楓華前排的位置上,也不去理會牆角那一堆早已經四分五裂的紅玉簪子。
鳳楓華連眼睛都不曾擡一下。
身邊又湊過來一個腦袋:“華華在看什麼書?”
鳳楓華不理他,往旁邊挪了挪。
薄言卻是樂此不疲地湊過臉來:“《世說新語》啊!華華喜歡哪一篇?”
他兀自一個人自問自答,玩得好不開懷。
鳳楓華終於不堪其擾,將書一合,拿起筆就要在紙上寫字。
薄言突然伸過一隻手來:“在我手上寫。”
鳳楓華一愣。眉梢一挑,似是再問,你確定麼?
薄言笑着點頭,期待地看着她的纖纖玉手。
鳳楓華卻並沒有放下毛筆,用手指在他手上寫字。反而將毛筆蘸了墨,然後一字一字地寫在他的手上。
薄言幾不可見地抽了抽嘴角。
這丫頭,分明是故意的!
哪有在別人手上用毛筆寫字的道理?
再看那連手指上都密密麻麻的小字,薄言只能無奈地認栽。
若是在紙上,恐怕不過寥寥數語。可是此時,鳳楓華就好像是玩上了癮似的,在他手上寫了怕有數百言。
見她終於收了筆,薄言擡眼看她。
鳳楓華挑釁地朝他挑了挑眉梢,揚了揚毛筆,眸子中是狡黠的笑意。
薄言的手指顫了顫,呆了片刻,才低下頭去看那寫滿整個手掌的字。
薄公子,我本無心招惹你,所以也請你不要來招惹我。咱們相安無事地過完這幾個月,也就各回各家了。所以,請珍惜學堂這幾個月的安靜時光吧。歲月如此靜好,何意總是虛度呢?
薄言的脣角緩緩地勾起,視線始終停滯在手心上。
上課的鐘聲敲響,恍若來自時空深處的鐘磬,讓鳳楓華覺得一片安寧。
一個鬚髮花白的老者,健步如飛,鶴髮童顏,看上去竟不像是個老者。
他笑意滿滿的眸子在教堂中的二十多名學生的臉上掃過,突然縱身一躍,竟是坐在了先生們用來放筆墨紙硯的桌子上。
滿教堂的學生都被他這一下子給弄懵了。
老者卻是嘿嘿一笑:“今後,你們就要加一堂課了,我的課。嘿嘿,不過,有不想加課的人可以晚點兒來,我是不會介意的。”
“這誰啊?”滿堂學生竊竊私語。
甚至有人轉頭來問薄言:“薄言,你可知道?”
薄言連眼睛也沒擡一下,也並不說話。
鳳楓華看了那位老者一眼,只淡淡一笑。
問薄言的人見薄言沒有說話,懨懨地扁了扁嘴:“薄言,你沒事兒吧?發什麼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