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委成員分工結果如下:
作爲集團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秋桐分管集團黨建政工和紀檢工作,具體分管部室有集團監察室人力資源部審計科團委黨委辦公室等部門。分管範圍基本和之前季書記分管的相同,分管部室也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個黨委辦公室,之前黨委辦公室是直接由孫東凱分管。
集團經營這一塊,則分成了兩大部分,一部分是集團發行廣告印刷,一部分是集團多元化經營的項目,這兩部分分別由兩個黨委成員分管,曹麗分管發行廣告和印刷這三大主業,另一位黨委成員分管其他的多元化經營項目。
曹麗除了分管這些之外,還同時分管集團的基建和後勤項目,同時,還兼着集團黨委辦公室主任。
秋桐和曹麗同爲黨委成員,讓秋桐分管黨辦,卻又讓曹麗繼續兼黨辦主任,這看起來是有些矛盾的,不知道孫東凱爲何要做這樣的安排。
此次集團黨委成員分工,是孫東凱一手安排的,沒有徵求其他黨委成員的意見。
似乎,在黨委班子調整之後,在一直讓他頭疼的季書記調走之後,孫東凱要顯示出自己對黨委的絕對領導權,顯示出民主集中制的威力,顯示出他作爲黨委的領導核心作用,直接就安排了。
對於他安排的黨委成員分工,沒有任何黨委成員表示異議,包括秋桐,對於我感覺有些矛盾的曹麗兼任黨辦主任而她又分管黨辦之事,秋桐同樣保持了沉默,似乎她根本就沒有看到這裡面的矛盾之處。
對秋桐的沉默,孫東凱和曹麗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分工結束之後,秋桐和我一樣,也脫離了經營,回到了她曾經熟悉的政工崗位,自己熟悉的人事管理也屬於她分管了。
而經營,最主要的經營項目則落入了曹麗的手裡,發行廣告和印刷是集團經濟的三駕馬車,三大主業的收入佔集團總體收入的百分之八十還多。
作爲經營管理辦公室主持的曹騰,一方面成爲了集團紀委委員,另一方面則需要同時對兩位分管經營的黨委成員負責,其中一位還是她堂姐。
這種安排很有意思,同時還顯得有些明目張膽肆無忌憚。
黨委成員分工之後,秋桐和曹麗進行了工作交接。
在這之前,秋桐和季書記早已將工作交接完畢,季書記早已離開了集團。
聽說季書記離開集團的時候,走的很冷清,幾乎沒有人公開給他送行,倒是孫東凱熱情備至,特意率全體黨委成員給季書記舉行了一場隆重的歡送酒宴,孫東凱在酒宴上發表了動情的演說,對季書記的調離表示了深深的不捨,對季書記在集團期間的工作給予了高度評價,對季書記的明天給予了真切的祝福。
不管孫東凱內心的真實想法是怎麼樣的,起碼在面子上做的還算不錯,過得去。
當然,對於孫東凱的表現,黨委成員心裡其實都是有數的,季書記心裡更是有數的。
季書記這個稱呼從今後就成爲季主任了。
秋桐和曹麗正式交接完畢之後,她就算是告別了集團的經營。她的辦公室也搬了,搬到了季書記原來的辦公室,在集團總部。
秋桐的車也換了,但在秋桐的堅持下,駕駛員沒換,開車的還是四哥。
我離開了經營,她也離開了,一前一後。
我其實是不願意離開經營的,但我沒辦法。
我知道秋桐其實也是對經營很有感情的,但她同樣也沒辦法。
都是黨的人,都要聽從黨的召喚,服從黨的安排。
雖然我已經調到了生活基地,雖然我的工作崗位是在大山裡,但我並沒有進山,我緊密關注着集團的動態,緊密關注着秋桐,緊密關注着相關人員的一舉一動。
雖然我沒有進山,但我並沒有閒着,除了關注着集團的事務和動態,我還有很多需要操心費腦筋的事情,一是我自己的事,也就是和海珠的事,還有就是江湖之事,我的江湖,李順和伍德的江湖,關雲飛和雷正的江湖。
似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官場也同樣有江湖。
同時,關於秦璐的死,我一直沒有放鬆關注度。
最近,從市裡到各單位都在評先樹優,結果陸續出來了,集團也評出了內部的先進,還推出了報道市裡的先進。
這些都和我無關,都沒有我。
因爲之前我的那些事,沒有我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管大家再怎麼認爲集團剛剛取得的發行業績和我有關,但評先樹優的時候還是不能有我。
唐亮和曹騰都被評爲集團十佳,經管辦和發行公司都被評爲集團先進集體,同時,曹騰還被推選爲市級先進工作者。
似乎,隨着我的隕落,一夜之間,曹騰蹦躂起來了。
似乎,隨着我的離開,曹騰將成爲集團經營系統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成爲下一步要重點培植的對象。
我以平和和冷靜的心態看着這些,接受着這些。
曹麗今後分管集團三大主業,曹騰作爲經管辦負責人直接爲曹麗服務,這似乎是孫東凱刻意的安排,似乎這種安排符合他的利益,不知這姐弟倆今後會在集團經營系統裡怎麼折騰,不知會折騰出什麼洋動靜。
我想,此時,作爲權場新貴的曹麗,心情一定是十分得意的,她堂而皇之佔據了曾經屬於秋桐的領地,掌控了集團最主要的經營業務,經營大權在握,終於實現了久違的目標,她沒有理由不開心。
當然,她也許會有點小小的遺憾,那就是秋桐依然在她之上,她依舊沒有壓住蓋住秋桐的風頭。
但這並不影響她的主流心情,她實在是很開心的。
曹麗很開心很得意很張揚,但曹騰卻未必如此,他此時一定是繼續低調繼續內斂的,他的內心一定是極其冷靜的。
在曹騰的操作下,秋桐和曹麗以及另一位分管經營的黨委成員分別交接完的當天,曹騰辦了一個酒場,秋桐曹麗和另一位黨委成員以及集團經營各部門的負責人都參加了,迎新送老,歡送秋桐履新職,歡迎兩位新的分管領導。
這些都是必須的場合,必須的程序。
最近這幾天,我一直在高度關注着保鏢自首之事,但卻一直沒有聽到什麼新的進展。
我有些沉不住氣了,這天上午,我直接去了刑警隊,直接進了那位中年漢子警察的辦公室。
他是刑警隊的二把手。
進去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裡低頭看着什麼,見我來了,臉上帶着十分意外的神情,接着就笑起來:“易主任……貴客,稀客,不請自到啊……這回不是我把你抓到刑警隊裡來的,是你自己進來的。”
我微微一笑:“是的,我自己來的,不知道這次來會受到什麼待遇?”
“呵呵,易主任講話很幽默……咱們是不打不成交,既然你敢來我這裡,那我就不能怠慢了你,請坐”他說着,遞給我一支菸,又給我泡了一杯茶。
“我來沒打擾你的工作吧?”我說。
“沒有。”他說,用審視的目光看着我,或許是職業習慣,他看人的目光總像是審賊。
我想,他此時一定在揣摩我來的用意。
“我路過這裡,突然想起了你,就想過來看看你……”我說。
“呵呵……”他笑了下:“這理由太站不住腳,我其實更相信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易主任今天來,我想一定是有事吧。”
“真的是路過來看看呢!”我說。
“呵呵……”他又笑起來:“易主任,明人不說暗話,我這個人講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喜歡直來直去,我想易主任今天來我這裡必定是有事,當然,我可以理解爲你附帶是來看我的。”
我說:“既然你非要這麼說,那我就告辭了……本想來和你閒聊下,但你卻總是以爲我有事,但我又確實沒有事,如此,那我告辭好了。”
說着,我站起身來作勢要走。
“等等”他說。
我站住看着他。
他接着站起來,走到門口,將辦公室的門關死,然後回來,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看着我笑着說:“老弟,我這地方可不是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進來容易出去難哦……”
我笑起來。
他也笑。
笑完,他看着我說:“還記恨我嗎?”
“你說呢?”我說。
“我說你不像之前那麼記恨我了,但也沒有徹底對我改變印象!”他說。
“爲什麼這麼說?”我說。
“要想徹底讓你從心裡原諒我,這麼短時間裡是不可能的,這很好理解,但你今天能來我這裡,說明起碼我沒有讓你之前那麼厭惡了……不然,你不會來看我!”他說。
我笑了下,算是默認。
“我想,雖然你不說,但我大概能猜到你來我這裡的目的,除了來看我,你還有個事情。”他說。
“你說”我說。
“你是爲秦璐的事情來的!”他的目光緊緊盯住我。
我的心微微一跳,看着他,不說話。
他也不說話,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我們彼此看着,都沉默着。
半天,我說:“如果你這會兒沒事,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可以。”他說。
“走吧”我站起來。
他也站起來,打開房門,我們一前一後出了門,下樓,上了一輛警車,他開車,直接出了刑警隊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