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伍德爲何又要通過送結婚賀禮的方式把這錢給我,伍德到底是何意圖?
我迅速鎮靜下來,看着伍德:“五百萬……伍老闆爲何如此大方?這份禮物有些太重了吧?”
“多乎哉,不多也!”伍德說:“我和易老弟是有緣之人,對有緣之人來說,五百萬多嗎?”
我說:“對你伍老闆來說,五百萬是毛毛雨,但對我這樣的工薪族來說,這是個天文數字,伍老闆給我封了這麼一份厚禮,我如何能承受呢?這次你給我封了這麼多,等你有喜事的時候,我該給你還多少呢?”
“不需要你還,我給你封禮不是打算要你還的。”伍德說。
“只是因爲有緣纔要封此厚禮嗎?”我說。
“緣分無價,五百萬只是代表我的一份心意。”伍德說。
我想了想,說:“有件事,很巧。”
“何事呢?”伍德說。
我說:“海珠最近剛剛被騙子騙走了五百萬,伍老闆接着就送了我五百萬,你說,這是不是很巧合呢?”
伍德笑起來:“易老弟這話該不會說我就是那騙子吧?”
“我沒說是你,你不要自己對號入座,”我說:“但我想,伍老闆送我的這五百萬,相比一定是有些說法。”
伍德陰涔涔地笑了起來。
我看着伍德。
伍德笑完,說:“不錯,此錢是有些說法。”
“什麼說法。”我說。
“易老弟你是明白人,我想你心裡會清楚。”伍德說。
“我不清楚,請伍老闆明示!”我說。
“首先 ,我問你,這錢你打算不打算收下呢?”伍德說。
我快速琢磨了下,說:“伍老闆的好意,當然要收下。”
“你打算不打算感謝我呢?”伍德接着問。
“似乎,沒有這個意思。”我說。
“爲什麼呢?”伍德說。
“原因你比我清楚。”我說。
“嗯,好,好,好。”伍德一連說了幾個好,然後吸了兩口煙,說:“你想要說法,好,那我就告訴你這說法。”
我看着伍德。
“第一,海珠被人騙錢的事我也有耳聞,不但海珠被騙,曹麗也被騙了,我給你這錢,一來表示我對你結婚的祝賀,二來也算是對海珠被騙表示下安慰;第二,我給你的這五百萬,絕對不是海珠被騙走的那五百萬,此錢和那錢毫無關係,這五百萬實實在在是我的錢。”伍德慢條斯理地說。
邊聽我邊迅速分析着伍德的話,他說的第一似乎是要讓我知道他的消息渠道是很靈通的,不光我的事他會知道,包括海珠的消息他也知道,同時提到了曹麗,似乎是要告訴我曹麗也是受害者,藉此打消我對曹麗的懷疑。
至於他說的第二點,強調這五百萬是他自己的錢,這話我信,但我也相信他在付出這五百萬的同時也會收穫五百萬,就是從剛死的騙子手裡拿到五百萬,伍德雖然付出了五百萬,但他絲毫不吃虧。只是可惜了騙子和曹麗,不但一無所獲,騙子還搭上了性命。
我點點頭:“還有呢。”
伍德繼續說:“第三,我想告訴你,易克,不要太自以爲是,不要給我耍小聰明,不要不識好歹,不要整天想着和我作對,我不認爲我的能量有多大,但就你來說,你的所作所爲我還是可以掌控的,不但你自己,甚至你周圍的人都可以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能讓你失去五百萬,也能讓你得到五百萬。
“五百萬只是個小數字,只是個小小的提醒,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恐怕你今後失去的就不僅僅是五百萬,也不僅僅只是失去物質上的東西,而且,失去的也未必就能找回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你發出善意的提醒,向你發出誠摯的邀請,但你卻置若罔聞,卻把我的好意當了驢肝肺……
“這次的事情,包括今晚發生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會感謝我,我知道你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既然你不說出來,那我們就誰也不捅破那層紙,你不感謝我,我也不需要你來感謝,但我還是要對你發出警告,發出嚴正警告,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想,你該用自己的腦子去分析分析,識時務者爲俊傑,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多權衡權衡吧。”
顯然,這個第三是伍德的真正目的,他是要藉此來讓我明白,我一直就在他的股掌之中,他能放我生路,也能置我於死地,對於我,他是能收能放的,這次的五百萬,甚至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既可以看做是他對我發出的嚴厲警告,又可以看做是他真刀實槍的一次行動,還可以看做是他對我的一次耍弄。行動成功了就不是耍弄了。
同時,他的話裡又隱約流露出如果我繼續和他作對,遭殃的不僅僅是我,還會有我身邊的其他人,這是赤果果裸的株連綁架。
我沉思着,沒有說話。
“這次,這不過是個小把戲,小遊戲,沒事玩玩小遊戲倒也挺有意思,只是,我不希望玩大了,玩大了,對你是沒有好處的。”伍德悠然自得地說。
我笑了下,看着伍德:“其實,今晚,你本來是想不用給我這五百萬的,是不是?”
伍德笑了下:“爲何呢?”
“因爲你本以爲我吃過飯之後會一去無回的,以爲我再也不會在你面前出現的……所以你纔會說如果有機會你會給我一份厚禮,是不是?”我說:“只是你沒有想到,我沒死,毫髮無損活蹦亂跳又出現在你面前……其實你心裡很沮喪吧?”
伍德不動聲色地說:“我這個人沒事的喜歡賭兩把,賭博的時候,我從來不會把賭注全部壓在一個賭盤上,因爲我知道,能贏了當然好,但即使贏不了,也還有下一次……所以,不管輸贏,我是從來不會沮喪的。”
我說:“如此,你終於有了機會給我封這厚禮,如此,這五百萬是你早就準備好的了?”
“是的。”伍德說:“我做事,從來都是兩手準備。”
我說:“如此,你送我這五百萬,你剛纔的那番話,無疑是在表明你是多麼牛逼的同時在警告我?是不是……”
“不錯,是的,我是在向你發出嚴厲警告,迄今爲止最嚴厲的警告!”伍德眼裡閃過一絲殺氣,口氣有些嚴厲,接着緩了緩,說:“當然,在給你警告的同時,我也不會忘記給你一個安撫,我還是希望你能理解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我說:“我和你的事,我不希望牽扯到任何人,就只是我和你的事。”
伍德說:“我也希望是如此。”
我說:“那你就不要搗鼓其他事。”
伍德說:“我剛纔的話還沒說完,完整的一句話是:我也希望是如此,但現實卻很無奈啊……”
我說:“你這話很無賴很流氓!”
伍德說:“隨你怎麼評價,但我只想告訴你,我這個人做事,對於把我視爲敵人的人,向來是不客氣的,是毫不留情的;同時,我做事的風格是追求結果,我只要結果不要過程,只要能實現結果,過程是怎樣的,用了什麼手段,那都是不重要的。”
我兩眼死死盯住伍德:“伍德,我警告你,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和你事我們自己來處理,但如果你敢做出什麼卑鄙無恥的事……不要逼人太甚,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
“你在威脅我?”伍德說。
“你可以這麼認爲。”我說。
伍德的臉色陰沉下來,冷冷地說:“我最恨的就是別人威脅我……”
“我同樣也是!”我毫不示弱地說。
“想和我鬥到底?”伍德說。
“不想,但如果你步步緊逼,那我不會後退。”我說。
“我不會逼你,我也一直沒有逼你,相反,是你在逼我,我對你是步步退讓仁至義盡:“伍德嘆了口氣:“我要求你和我合作,你不肯,那好,我就退一步要求你保持中立,但你還是不肯答應我,你非要和我作對到底,你讓我有什麼辦法?”
聽伍德這話,似乎他成了受害者受壓迫者。
我說:“你所謂的中立,其實就是讓我變相和你合作,你以爲我不明白?”
伍德咧嘴一笑:“和我合作有什麼不好?打着中立的旗號和我合作,對你豈不是更有利?”
我冷笑一聲:“你做夢去吧。”
“我整天做夢,但夢裡就是夢不到你,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伍德說。
“等你夢到我的時候那就預示着你就快要完蛋了!”我說。
伍德突然臉色有些發白,臉上帶着幾分驚懼的神色。
我有些奇怪,看着他。
伍德眼神有些發直,喃喃自語:“他竟然也說這話,竟然和那大師說的如此驚人相似,難道。”
似乎,伍德是找大師算過此事大師也說了這樣的話。
我不由心裡想笑,媽的,大師都是蒙人的,他竟然也信這個。
伍德接着兩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咬牙切齒地說:“等我夢到你的時候,我會先讓你在這個世界消失,消失在我之前!”
伍德惡狠狠的樣子讓我心裡不由打了個寒噤,我接着說:“恐怕你還沒來得及讓我消失就先完蛋了,你發個狠屁啊……”
正在這時,皇者匆匆進來了,看也不看我,趴在伍德耳邊低語了幾句,我聽不到。
等皇者說完,伍德臉色陡然微微一變,眉頭緊鎖起來。
“既然他能來這裡,既然他敢來這裡,既然他想來見我,既然他能找到我在這裡,那我就見見他,請他上來”伍德對皇者說。
皇者點點頭,看了我一眼,詭秘一笑,接着就出去了。
然後伍德看着我:“你可以走了!”
我起身就走,走之前說了一句:“這五百萬我帶走了,但我不會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