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一會兒說:“我記錯了,那個部分加上了。”
然後,秋桐又關了文檔,關了電腦,接着站起來看着海珠,笑了笑:“海珠,你怎麼突然來到這裡了……聽易克說你不是在長春出差的嗎?”
海珠乾笑了下:“是啊,我在長春出差的……不過,昆明這邊又突然有個重要業務,我於是就連夜趕來了……真巧,你們也在這裡開會……於是,我就趕來和你們會合了。”
秋桐笑了:“哦……挺好的,大家在昆明聚在一起!對了,海珠,我今晚出去逛,買了條水晶項鍊,送你的,看看喜歡不?”
說着,秋桐把項鍊盒子遞給海珠。
海珠接過來,打開看了看:“好漂亮的項鍊……秋姐,讓你破費,真不好意思。”
秋桐說:“呵呵……談不上什麼破費,又花不了幾個錢,只要你喜歡就好……來,戴上我看看。”
海珠猶豫了下,接着取出項鍊戴上,秋桐笑起來:“海珠戴上真好看,越*亮了。”
說着,秋桐把海珠拉到鏡子前。
海珠對着鏡子看了看,笑了下:“謝謝秋姐!”
“自己姐妹不要客氣!我送你的這個不值錢,戴着玩就是,以後讓易克送你個鑽石項鍊,那才珍貴,那才更好看呢。”秋桐笑着說。
海珠一聽,不由笑了下,看看我:“哥,好看不?”
我點點頭:“好看!”
“真話?”海珠說。
“是的,確實很好看!”我說。
“等你送我一個,我戴上會更好看!”海珠說。
我笑了下,沒做聲。
海珠接着把項鍊又取下來,放到盒子裡,說:“這項鍊我會好好收藏的,這是秋姐和我姊妹感情的見證。”
海珠不戴,取下來了,我不由有些意外,秋桐似乎毫不介意,繼續微笑着。
海珠接着看着我:“剛纔你說什麼,要出去吃夜宵?”
“是的,肚子餓了,我們正要出去吃夜宵。”
“好啊,我晚飯還沒吃呢,我也餓了。”海珠說。
“那我們一起去吧。”秋桐說:“從長春飛到昆明,又從機場趕過來,很辛苦的!”
“可不,我趕的是最後一班飛機,差點就沒票了!”海珠說。
“走吧。”我說。
於是大家一起出去,下樓,準備到酒店外面去吃夜宵。
到了酒店大堂,海珠接着去了服務檯,開了個房間。
我明白海珠開房間的意思。剛纔我還在想海珠是單獨另開房間呢還是和秋桐一起住。
如此看來,今晚我要和海珠一起住了。
海珠開完房間回來:“走吧,吃夜宵去!本來我想今晚沾秋姐的光住在秋姐哪裡的,可是想了想,這樣不好,會議上其他人知道了會說閒話的,所以,乾脆,我又開了個房間。”
秋桐說了一句:“再開個房間也好,易克就不用回那房間和男的一起住了!”
秋桐似乎是沒話找話說。
海珠笑起來。
然後大家一起去附近吃了夜宵。
吃完夜宵,回到酒店,秋桐回了房間,我和海珠也去了房間。
進房間後,海珠的臉就拉了下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着我:“來昆明開會,爲什麼就你們倆來?爲什麼是你們倆而不是別人?”
我說:“你這話說的……這是集團領導安排的,這是工作……發行系統的會,我自然要參加,秋桐分管發行,她參加有什麼不合適?”
海珠說:“理由很充足啊……是不是這所謂的工作需要正合你們的意?”
我說:“阿珠,你想得太多了……其實,秋桐本來不想參加這個會的,推辭了,但是集團孫書記要求她必須來,她沒推掉,纔來的。”
海珠撇了一下嘴角:“推辭……是做樣子給人看的吧,心裡其實巴不得想來吧?”
我說:“阿珠,你真的想多了……秋桐真的不是做樣子,她真的是推辭過的,她其實之所以要推辭,我猜很大原因就是不想讓你知道了發生誤會。”
海珠說:“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你們不是一起來了嗎?不但來了,半夜三更還在一起,關在一個房間裡……我今晚要是不來,你們是不是就不出去吃夜宵了?是不是就算吃完夜宵,你也不回自己的房間了?”
我急了:“阿珠,你這是什麼話?你不要這麼想!”
海珠有些火氣:“我什麼話?我怎麼想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深更半夜兩個人打着工作的名義關在房間裡,誰知道我要不來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告訴你,我根本在昆明就沒有什麼業務,我就是專門爲你們來的……我就是要來看看這出來開會的你們到底要搞什麼貓膩……幸虧我來了,我來的很及時很正確……看來,孔昆的話是對的。”
“孔昆說什麼話了?”我說。
“說什麼話你不用管,反正她是爲我好……我的副總,當然心裡是向着我的!”海珠氣鼓鼓地說。
我沉默了片刻,說:“阿珠,你這樣說這樣做,我覺得很累。”
“很累?你很累?我大老遠趕到這裡,你說是我累還是你累?你累我更累……你以爲我願意扔下長春的事情跑到這裡來,這都是被你逼的,被你們逼的!”海珠怒氣衝衝地說。
“阿珠,你願意怎麼說我都行,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想錯了秋桐,她真的是想爲你好的,她真的是想爲我們好!”我說。
“好了,不要說了……說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一回事!你當我是傻子!還買了個項鍊來打發糊弄我,以爲我稀罕?我不稀罕!”海珠火氣更大了,邊說邊取出項鍊,一下子扯斷,扔到地板上,水晶散落到地板上。
我的心一顫,看着散落滿地的水晶,心一個勁兒往下沉,涌起一股難言的苦澀。
“這次開會,我會跟着你的,跟着你們的……你到哪我跟你到哪……你來昆明,我就在昆明有業務,你到騰衝,我到騰衝就有業務!”海珠氣呼呼地站起來:“好了,不說了,洗澡睡覺!”
說完,海珠就脫衣,然後去了衛生間,接着就聽到放水的聲音。
我慢慢蹲下身,將地上的水晶撿起來,串好,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將項鍊裝進了口袋。
然後,我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支菸,慢慢抽着……
海珠一會兒洗澡出來,穿着睡衣,坐到梳妝鏡前開始吹頭髮,邊說:“發什麼呆,想什麼呢?還不去洗澡睡覺!是不是在擔心秋桐今晚自己一個人怎麼打發寂寞夜晚?”
我站起來,將煙摁死,然後說:“阿珠,你怎麼這樣說話……不要這麼說秋桐,好嗎?”
“我願意怎麼說是我的事……你少管女人的事,去洗澡!”海珠邊吹頭髮邊說。
“你”
“我什麼我?”海珠從鏡子裡瞪了我一眼。
我不說話了,直接脫衣然後起了衛生間。
洗完澡出來,海珠已經上了牀,關了大燈。
我上牀,和海珠躺在一起。
海珠伸手關了牀頭燈,抱住我的身體,聲音變得溫柔起來:“哥,你生我氣了?”
我沒說話。
“你是不是埋怨我不該來這裡?是不是我剛纔不該說那些話?是不是我不該摔她給我的項鍊?”海珠又問。
我還是不說話。
“你真的生我氣了?”海珠打開牀頭燈,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有些緊張的表情,心突然軟了,伸手又關了牀頭燈:“我沒有生你氣。”
看來,今晚我必須要好好和海珠做一次,只有這樣才能打消她的疑慮,不然,麻煩會更大。
我沒有說話,一把摟住海珠的身體,同時,我閉上眼睛,讓自己集中精力,開始回味飛機上和秋桐的那種微妙而曖昧和衝動的感覺。
很快,我的身體就起了反應……
結束後,我大汗淋淋,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海珠在我耳邊呢喃着,聲音聽起來很滿意,似乎她終於放心了,終於打消了心裡的疑慮。
我沒有說話,此時我的大腦清醒了,我知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我終於又一次完成了任務。
此時,我的大腦裡沒有喜悅,沒有輕鬆,沒有悲傷,沒有苦澀,我的心我的靈魂開始在黑暗的房間裡飄蕩,我不知道我的靈魂將要飄向屋子的哪個角落……
靈魂,你究竟是爲了什麼在飄蕩,難道是無形的枷鎖困住了你,難道是冰冷的牆禁錮着你?莫非你也是那多愁善感的主兒,莫非你的記憶遮住了你的嚮往和憧憬 ,莫非在你的世界裡只有回憶才最爲重要呢?
該如何去說服你,難道你也明白人情世故,懂得愛恨情仇,瞭解黑白是非?但是爲何還這樣執迷不悟呢,難道你已經付出了全部的感情,難道你已經把這份感情融進了你的生命,難道就這樣在飄蕩一生一世?
可是,不希望如此,希望你能看的見旭日,看見朗月,看見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希望你能飄飛於萬紫千紅,希望你能輕聲歌唱,希望你能翩翩飛舞……
靈魂,我希望我孤獨的心能和你一樣,走出這無盡的黑暗。你是我的嗎?我是否應該呼喚,如果你不是我的靈魂,是否可以在我的呼喚之後,成爲我的靈魂呢?
我願撕破前胸的衣襟,裸露胸膛去迎接你,願用我的心給你取暖。你可曾聽到我從心底發出的呼喚,你可聽見了我的那份柔情,那份執着和刻骨。
靈魂,你是我記憶中的那個缺口嗎,我自知在我的記憶存在着一片茫然的空白,但是這篇空白又這麼會和如此暗黑的空間有關聯?難道就是這個空間如病毒一樣感染了那段回憶而使其消缺,我在這裡究竟做了什麼事情,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好是壞是對是錯?靈魂,可否給我一個答案,可否給我講述你在此徘徊飄蕩的原因。
靈魂,你在此飄蕩。
黑夜裡,我似乎看得到你,發現你正向我襲來 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