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繡添香378_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枝紅杏出牆來
繡中園原本是商金氏居住了好些年的地兒,如今走在第一進的正堂中,像個客人似由着院子裡的婢女服侍着喝着茶,她心裡頭百般不是滋味。//對商少行以及諸葛紅繡的恨,是從骨髓裡衍生出來的,非將他們剝皮抽筋不能解恨。
然而此刻她又不能不忍耐,不得不擺出一副親切和善的笑臉來,借了個由頭就來看紅繡。因爲今日下午在城郊那匆匆一瞥。
紅繡丫頭眼尖的很,繡布上比頭髮絲還細的繡線,她都要分成幾股用牛毫小針來刺繡,且繡的精緻平整,她與陳郎如此接近,她又怎會看不見?
要怪,就要怪她太不小心了。怎麼會忘情到在街上挽了他的手臂。可是若她真的看到了,在府裡亂說一氣,她紅杏出牆的罪名可就做實了。商崇宗如此好面子的人,到時候怎麼會放過她?
她也曾猶豫過,出自書香門第,在閨中《女訓》《女戒》她也不是沒有讀過“三從四德”以夫爲天她更不是不懂,在頭些年,她雖然心中妒忌的要命,不也是爲商崇宗納了妾?
是商崇宗的絕情,一步步將她逼入了這條死衚衕。他不愛她也就罷了,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給她,她又哪裡能將心思繼續放在哪個絕情郎身上?
在她最空虛,最寂寞的時候,緣分就那樣從天而降,在白雲寺擦肩而過,即便隔着紗帽,她也將陳郎秀逸的身影看的清楚。那時候他正夫妻一個摔倒的孩童,溫柔的幫那孩子拍掉一身的泥土,即便弄髒了自己的書生袍,也仍舊笑的那樣溫柔。
她看慣了美男子。要說皮相,商府中的男人哪一個不是俊美不凡?就連商崇宗年近五十歲的人。也年輕的如不惑之年。英俊一如年輕之時。
她過慣了富貴生活。這些年在商家,天塌下來有老太太頂着,她除了哄哄老太太,鬥鬥小妾,其餘時間都是在享受生活,富足對她來說,已經如空氣一般。
而陳郎很窮,論皮相,他不如商崇宗。論身份。他不如商崇宗,論身家,更不及商府富貴之萬一。他只不過是個窮書生,在市井之中賣些字畫過活罷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擁有一顆善良的心,能夠對她掏心挖肺。真心相待。他們第一次交談,第一次交心,第一次執手並肩而行……每一個第一次,都深深的刻印在她心裡,商金氏覺得她已經死去的心,再一次活了過來。
她並不愛商崇宗,多年的夫妻之情也變作親情,可她如今可以確定,在她三十八年的生命中,第一次懂得了什麼叫做真愛,第一次明白了商少行能爲紅繡付出一切的那種感情。
想到這裡,商金氏雙頰紅暈,手上端着的茶杯也不自覺的動了一下,茶湯不留神蕩了一下,如同她的心湖。
杜鵑立即上前,輕手輕腳的幫着商金氏擦掉裙襬上的茶湯,柔聲道:“二夫人,沒燙着您吧?”
“啊?哦,沒事沒事。”商金氏回過神,笑了一下,將已經冷了的茶水放下。
外頭傳來下人問候的聲音,杜鵑連忙道門前挑起了門簾。
商少行懷中抱着被斗篷矇住了身子的人進了門,將她放在了圈椅上。掀開斗篷,就露出紅繡那在碧色的襖子和鼠灰色比甲映襯下,略顯蒼白的臉來。
“二嬸。”
紅繡起身,和商少行一同給商金氏行禮。
“真對不住,我不小心染了風寒,纔剛回府就睡下了,聽說二嬸來了,連忙起牀洗漱,可還是晚了,怠慢了二嬸,望二嬸不要介懷。”
紅繡笑着拉着商金氏的手,如往常那般神色。
商金氏不着痕跡的打量紅繡,見她如往常一般,沒有任何的不同,心裡越發的沒底。
“哎,你這身子也真是羸弱,這會子好些了吧?若是因着出來見我,反倒累了你風寒加重,二嬸可就罪過大了。”
“怎麼會。二嬸身上都是清爽之氣,見了你,倒叫我的病去了大半。瞧瞧我糊塗的,怎麼能叫二嬸站着說話。”紅繡拉着商金氏在一旁鋪了猩猩紅軟墊的羅漢牀上坐下,揚聲吩咐道:“杜鵑,去重新沏壺好茶來。”
“是,小姐。”
商金氏看了看屋裡那熟悉的環境,心裡嘆了一聲,面上還要做出關切的樣子來:“紅繡啊,你的兩個貼身婢女如今都嫁了人,往後伺候你難免要力不從心,身邊只餘下杜鵑一個大丫頭,人手會不會不夠?”
“勞二嬸費心了,梅妝和丹煙我固然是用慣了的,可他們已經到了適婚之年,我再留着,不是有違天和?況且他們許配的都是府裡的人,往後做個媳婦子跟在我身旁也是一樣的,我院子裡的竹香和蔓香做事還算穩重,我打算將他們提拔了,叫杜鵑教導着慢慢啓用。”
“那就好,不過提拔了他們,小丫頭就不夠用了吧?”
“還好,有聽榮、聽夢、花兒和元寶呢,還有幾個婆子,人是夠使喚的了,二嬸如此繁忙還要想着我,我真是過意不去。”
商金氏嘴角抽搐了一下,強自擠出笑臉來。老太太去了三老爺府上,她就成了“代理”主母。看了,商府奴僕百來號,大事小情的都要她張羅,可是有幾個人見過住在客院的主母?那些管事的丫鬟婆子來稟事情領對牌的,面上雖說是恭恭敬敬,可心底裡有幾個服氣她的?她是趕着活兒還得被人歧視,心裡別提多窩火了。
“那就好。”商金氏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心道這樣東拉西扯的問不出重點來,也不是個事兒,想了想。狀似無意的道:“對了繡兒,今兒個下晌我坐着馬車出去溜達,在城郊那邊看見你了。”
來了,終於問到重點了。紅繡驚訝的道:“是嗎?我那時候才從會、所回來,累的腦子暈乎乎的。也沒有注意到你。”
“我看你掀起馬車簾子。還對着你招手呢。可你的馬車跑的不慢,眨眼就過去了。”商金氏順口胡謅,心裡竊喜。
紅繡笑道:“我掀起車簾子透氣,腦袋裡都是研造部的那些事,沒有注意瞧街上,是真沒看見二嬸兒跟我打招呼,失禮之處二嬸不要見怪。”
“怎麼會。”商金氏拍了拍紅繡的手背,眉開眼笑的道:“你事忙,家裡頭誰人不知?哎。那麼些重擔壓在你肩頭,也是爲難你了。如今你祖母不在府上,若是有那個不長眼的下人欺負了你。你就儘管跟二嬸說,要是哪出不滿意了,你也只管跟二嬸提,朝堂上的事。二嬸婦道人家幫不上忙,可宅子裡的事二嬸一定想法子給你解決了,讓你無後顧之憂。”
這一番話說的起碼有一半是發自內心的。一聽過紅繡沒有瞧見她,察言觀色見紅繡不似說謊,商金氏的心放下了,心情一好,笑容也真切了。
紅繡心下好笑,所謂做賊心虛說的就是商金氏吧。故意回頭掩口衝着旁的方向咳嗽了好幾聲,這才壓低了聲音沙啞的道:“多謝二嬸了,府裡頭有你照應,紅繡才真是無後顧之憂。”
商金氏連忙道:“哎,你身子不爽利,二嬸也不多叨擾了。我帶了些南方運來的水果,還有一些上等的藥材,都在那邊放着呢,你記着多用些,照顧自個兒的身子。”
“這怎麼好意思,叫二嬸破費了。”
“哪兒的話,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商金氏笑着起身,與紅繡又寒暄了一番才便告辭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紅繡略有些憐憫。古代女子沒地位啊!
“小傻瓜,你又同情心氾濫了?”商少行對紅繡的一顰一笑了若指掌,見她粗了眉頭,手臂擁了她的肩頭一下:“有些人,是不該同情的。”
是的,是不該同情。在結束一段戀情之後,每個人都有權利追尋自己的幸福。可是商金氏卻是在偷情。這是chi裸裸的背叛。紅繡雖然身爲現代人,可這種背叛的行爲也是叫她不恥的。
累的過度,晚上反而睡了一宿的好覺,睡覺前,紅繡還纏着商少行給她講了白日裡梅妝和丹煙拜堂時候的趣事。她聽着聽着便睡着了,也不知商少行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就更不知道,商少行離開之前有什麼人來過,下了什麼命令。
廿一這日天氣甚好,一大早,梅妝和丹煙就喜氣洋洋的回了繡中園。偏趕上紅繡今日要去張府,進門的時候蔓香和竹香二人正在伺候紅繡梳頭。
“小姐。”梅妝和丹煙都改梳了婦人的髮式,身上穿着紅繡贈給他們的料子裁的褙子,眼角含春,眉梢帶俏,可見新婚的三日,他們過的很是幸福。
“丹煙,梅妝。”紅繡笑着道:“快來讓我看看,你們當家的對你們可還好嗎?”
梅妝紅了臉,接替了竹香的工作,認真的幫紅繡梳理長髮,“小姐,福全對我很好,您別擔心。往後奴婢就還是每日來繡中園伺候您。”
丹煙爲紅繡傅粉,也點頭道:“奴婢也是,奴婢與丁藍商議好了,往後落鑰時分在回外院去。小姐今日去研造部?”
“正是,妝容不必太莊重了,今日恐怕要伏案工作一整日。下午還跟二嬸約好了去三叔那裡探望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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