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部署是很謹慎和嚴密的,夜半十分,秘密組織三支隊伍向敵軍大營攻去,若要奸細毫無防備,必須動作要快,讓他來不及送出消息之前便了結了他。
相對於邊關來說,京城的局勢也是很緊張的,三王有所動,皇上忙調兵,丞相觀虎鬥,容家趁機謀,後宮的明爭暗鬥還在繼續,最精彩的莫過於皇后的壽宴了。
皇后的壽宴即將開始,大殿已經佈置好,淡紫色的輕紗繞樑,然後又從兩丈多高的殿頂直垂而下,一襲一襲的流蘇在空中隨風輕搖,殿內所有雕刻均爲上品,香味陣陣,幽靜美好,幾根白玉砌成的柱子立與四個角落,而牆的四周,每隔兩尺便有一盞銀質的燈架,上面點着蠟燭,把整個大殿都照的通明。
堂上設着金盤,盤中盡是各種美味,堂下設舞臺,舞臺四周皆是宴席。
太后被請了來,就在堂上的側位,因皇后的壽宴,自然是皇上和皇后坐主位。
堂下來人甚多,各個大臣攜帶家眷,還有京城一些權貴,也都應邀來恭賀了。
宴席尚未開始,文武百官及家眷紛紛向皇后恭賀,順便將自己精心準備的賀禮一一獻上。
“恭賀皇后,這是微臣一次在江南偶得的天然璞玉,其樣貌像展翅欲飛的鳳凰,故爲鳳凰玉,今皇后壽宴,藉此送與皇后,祝願皇后娘娘壽與天齊。”
“恭賀皇后娘娘,這是微臣特意爲皇后娘娘準備的白玉觀音,此觀音爲千手,微臣已請高僧開過光,千手來護,千眼來觀,千耳來聽,一切惡鬼、羅剎皆不能害;毒蛇、毒藥悉不能中,水火冤賊、刀兵牢獄悉不能受,夜夢吉祥,心常歡喜,顏色光澤,氣力充盛,所作吉利,還望皇后娘娘笑納!”
“皇后娘娘,恭賀娘娘壽辰,這是臣妾精心爲皇后娘娘所選的一套碧玉麒麟,此麒麟大小不一姿態各異,均是上等碧玉名家所雕刻,還望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皇后娘娘……”
衆人紛紛將賀禮奉上,有玉器,有首飾,有珍貴藥材也有名貴花卉,皇后一一笑納,之後便可入席,樂聲響起,臺上歌舞盡現。
近來宮裡情勢緊張,加上邊關的事壓的各大臣都心情低落,許久未曾如此歡樂,一時之間大家也都來了興致,嬪妃爲引得堂上之皇上主意,管家小姐爲謀得天下第一才藝的名號,因而紛紛上臺獻藝。
一曲罷了又一曲,歌舞昇平百官齊樂。
“皇后娘娘金安,芷蔚承蒙皇后娘娘厚愛,今日特獻一舞,恭祝皇后娘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芷蔚上臺,琴聲想起,她開始舞動。
其實在芷蔚上臺的那一刻,殿上的人幾乎都將目光移向了她。
這芷蔚郡主只從上次流言蜚語的那天,大家就再未見到過她,有幾個關係好的姐妹曾到舒府找她,她卻都是避之不及,流言蜚語愈加厲害,一向囂張跋扈的芷蔚郡主這才竟
然這麼能忍?
大家看了芷蔚又看六王爺,只見六王爺默默坐在那裡,手中一杯薄酒,從開始到此刻不停的在喝着,見有人看他,凌冽的目光掃視過去,身爲王爺,他從來都是讓人尊敬的,如今風言四起,他竟然成了大家眼中的阿斗,如此不堪。
大家見六王看來,連忙將目光轉向舞臺之上,而六王爺的目光,也跟着停在了舞臺之上。
芷蔚長的漂亮,衆所周知,此刻她一身淡紫色的舞衣,寬大的袖子和着飄飄的衣襬,隨着她的舞動而在臺上飛舞,她發上無任何珠釵,緊有幾片翠綠的竹葉,那及腰的長髮也因此而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至她臉頰,更顯一絲嫵媚。
她頸上帶着一條紫色水晶,水晶微微發光,襯得皮膚白如雪,琴聲悠揚,她舞的柔美,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螓首蛾眉,美目盼兮,腰若束素,嫣然一笑,美的如天仙下凡般。
琴聲高昂,她手做蓮花飛身旋轉,一條天藍手鍊隨意的躺在腕上,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着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幾朵含苞待放的菊花擺在舞臺的邊緣,徐徐微風吹過,大殿之上的薄紗輕輕飄動,臺上那一抹淡紫身影便融合在了那薄紗中,偶見幾片翠綠竹葉,偶見一雙如蔥玉手,衆人看的忘乎所以,就連六王爺也被這身影所打動,那靜穆純淨的眼神,嫺靜端莊的氣質,婀娜柔媚的玉手,合着脫俗超凡的樂曲,美得令人窒息,美得讓人陶醉。
芷蔚舞動着,卻也將臺下人的神態盡收眼底,而她最關注的六王爺,此刻也正望着她,她淡淡一笑,皇后姑姑說的沒錯,祛奢華化清新更顯嫺靜和清秀。
清秀,夏冬兒給人的不就是這樣的感覺嗎?她不敢刻意的模仿,生怕弄巧成拙,於是她絞盡腦汁想盡辦法,最終把自己塑造成了今天這般模樣。
琴聲停,她的舞也正好結束,邁着櫻花碎步來到殿中,俯身行禮,“芷蔚獻醜了,芷蔚舞藝不佳,還望皇后娘娘勿嫌。”
不驕不躁,這是芷蔚郡主嗎?有的人甚至是揉了揉眼睛,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可這就是芷蔚,清秀的像仙子一般的芷蔚,純淨的像湖水的芷蔚,這樣的芷蔚大家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芷蔚打動了所有人的心。
皇后娘娘淡淡一笑,她知道芷蔚聽了她的話,也知道芷蔚和六王爺的婚事,不會在有什麼岔子了。
“芷蔚的舞藝是本宮見過最好的,如何能說是獻醜?來人,賞芷蔚郡主玉蘭金飾!”
“是!”
“謝皇后娘娘!”芷蔚謝恩,緩步走回座位,迎着大家羨慕的眼神,就這麼淡然的走了過去。
玉蘭金飾,是近來宮裡最熱門的一款首飾,玉蘭又名玉樹,花開像極了蓮花,盛開時,花瓣展向四方,白光耀眼,滿樹花香,它的花期短暫,盛開時卻特別的絢爛,大有一種一往無前的孤寒
氣和決絕的孤勇,加上它的優雅和款款大方,便成了大家所喜愛的理由,
用純金打造的玉蘭首飾,上面鑲滿了大小一致的白色珍珠,就像一朵真的金邊白色玉蘭在發間盛開,隨着那芳鬱的香味令人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迎風搖曳,神采奕奕。
大家更是羨慕不已,這純金打造的首飾耗費甚大,宮中也就只有這一套,便是在皇后娘娘手中的,如今皇后將它賜於了芷蔚,便也說明是已經認同了芷蔚爲皇家兒媳。
幾家官宦小姐竊竊私語,幾家俏麗公子細細打量,只可惜,這麼美好的女子已經是六王爺的未來王妃了。
幾個嬪妃瞧瞧撇嘴,餘光看到太后眼中的怒氣,還有三王妃的驚詫,皇后大不爲意,淡淡一笑了之。
“霓裳片片晚妝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淺暈,故將清露作芳塵。好,芷蔚郡主的氣質配的上玉蘭。”皇上唸了這麼一句,太后看似要發怒的神態也瞬間消失。
臺下的三王妃不服,如何說只要芷蔚能配的上玉蘭?她孃家小妹佳琪也是配得上,她轉臉望向太后,希望太后能爲她做主,卻見太后毅然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心中大爲不快,便也開口說道:“父皇,玉蘭果真是極美,兒臣也有一首關於玉蘭的詩。”
“哦?三王妃,那就念來聽聽吧。”皇上說道。
“翠條多力引風長,點破銀花玉雪香,韻友自知人意好,隔簾輕舞白霓裳。”這是明代某詩人的一首詩,三王妃能念出來純屬巧合,而且最後一句原本應是‘隔簾輕解白霓裳’她卻說是輕舞白霓裳,這即將要舞白霓裳的便是自家小妹潘佳琪。
皇上聽罷點頭說好,也讓人賞了她。
“父皇,今天乃是母后的壽宴,兒臣本也想獻舞爲母后祝賀的,可前日不巧扭了腳,所以兒臣便安排了潘家小妹佳琪來,特爲母后獻舞賀壽,恭祝母后壽與天齊。”三王妃說道,她目光瞥向一旁的佳琪,佳琪立即上前,走到殿中向在主位的人一一行禮。
太后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往年見過佳琪一次,也只覺可愛罷了,如今再見,佳琪已經長大。
她彎彎秀眉似一輪新月,清澈的眸子仿若碧潭秋水般靈動有神。膚若凝固的牛奶,又如甘泉般晶瑩剔透,吹彈可破。她烏黑的秀髮從中向後分開,相對盤於腦後,兩側微微突出,兩縷細長的辮子纏於髮髻周側。中間挽一蝶狀髮飾,三顆銀白色的花飾點於其心,發間兩條淺粉略白的絲帶飄於秀髮之上,並無過多修飾。
着一身白色長裙,胸前好似芙蕖之瓣,層層疊疊,若隱若現。又一白色輕紗掩於其上只留三寸約長,腰間繫一款款白色紗帶,裙下襬輕如飛煙,飄飄若飛,隨風而動。一身雖無過多修飾,卻給人一種靈動,神聖,想要親近之感。
不得不說,這殿中叫佳琪的女子跟芷蔚郡主還真是有的一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