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愛上人家啦
李煥端着茶碗,輕呷一口,“蒙奇，天熱了，那些花馬上就能開了。
蒙奇正在給李煥的房間換窗紗,透過窗戶，已經可以看到院中那些五顏六色的花苞正蠢蠢欲動，只爲一朝綻放。輕笑一聲，“公子，將軍府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再一次看到那些美麗的花了。”
“你說什麼？”放下茶碗,李煥走過去給蒙奇幫忙。
“公子，將軍沒和你說過夫人過去也愛花嗎？”
“夫人？”李煥一愣，沒人和他提過呀,原來蒙恬結過婚？
蒙奇一看他的表情，就知他不知道，低聲說：“其實，公子知道也無妨，畢竟夫人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有十年了吧，將軍和夫人才成親未及洞房，就接到邊關告急的文書，夫人大義，幫將軍穿好鎧甲後，就目送將軍領兵出征了。夫人無別的喜好，唯獨偏愛侍弄花草，那年，經過夫人之手，滿庭百花綻放可美了。後來，夫人一病不起，但爲讓將軍安心迎戰匈奴，夫人不許任何人給將軍報信。再後來，夫人過世了，喪事還是蒙毅大人過來幫忙料理的。等將軍凱旋還朝，才得知夫人已然過世一個週年之祭了。”
蒙奇見李煥聽得頗是認真，停頓一下就接着說：“將軍府後來就再也見不到一棵花草，這麼多年，將軍一直未娶。雖然勞軍的時候，或是還朝擺宴慶功，都有女子或是伶人相伴，必要的敷衍行事免不了，但將軍從未動過情。直到公子出現後，將軍就像變一個人似地，小的知道將軍對公子是特殊的。”
一聽來了興趣，“怎麼個特殊法？”
蒙奇靦腆地笑笑：“小的也說不明白，反正將軍就是喜歡公子，所以還請公子多體諒一點將軍的心意，不要再有其他念想，令將軍難過。”
哈哈，這小子！唉，這是蒙恬陣營忠實的拉拉隊隊長啊！除了自己效忠外，還不忘時時刻刻給蒙恬拉同情票，真服他了。把蒙奇打發出去後，李煥陷入沉思。他佩服蒙恬，從學歷史的角度看，這個人本身就值得後人欽佩。而爲人，也不用說，他待人寬厚，做事誠實有信，除了對自己略顯猥褻、慾求不滿外，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更重要的是李煥發現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自己從什麼時候起，對蒙恬有了期盼的念頭。蒙恬現在每晚必留宿他的房間，即使什麼都不做，就是抱着他睡覺，在蒙恬感覺踏實舒心的時候，他也莫名有了相同的想法。早上看着他離開，然後百無聊賴地混時間，等着他回來，就想早點看到他。蒙恬長得不難看，英武挺拔，很有型，多年征戰沙場，渾身染上的一層滄桑之感，在李煥心裡都顯得格外美好。這難道，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蒙恬走進來，又看到他發呆，撇撇嘴，從後面抱住他，問：“又胡思亂想什麼呢？”
“沒有？”李煥從他懷裡鑽出來，忙着解釋，“沒有，我在想院中的花開了，該是多美好。”
“口不對心。”
蒙恬說完，李煥覺得也是，一個大老爺們，喜歡上人家了，無論過程是怎樣的，喜歡就是喜歡了，忸怩那個幹嘛？真丟人，這可不像我李煥的作風！
“還在想呢？”蒙恬很不滿他的小東西現在這副白癡表情，這個人鬼精，今天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蒙恬，我們也去戍邊吧？我好想看看草原的日出，沙漠的落日，還有長城。”想起上次在漠，北李煥就鬱悶，待的時間也不短，居然什麼也沒看到。
“好啊！不過，要再等些日子。”對於李煥的提議，他當然贊同，這也是自己心中所想。但現有還有些事，必須處理完了，才能請命出塞。
“嗯，聽你的安排。”李煥搗蒜般點着頭。
“李煥，我發現你今天似變了很多。”
“沒有。”李煥非常肯定地回答他，“哪裡也沒變，是你想多了。”
“嗯？可我怎麼覺得，你變得很聽話了呢？”
“不聽話又怎樣？我反正也逃不出你的手心，老實一點，省的你折騰我。”
蒙恬一喜，“這麼說，你不再想着離開我啦？”
無奈望天，我沒那個本事嘛。緊盯着蒙恬，惡狠狠地說：“讓我一直在你身邊，你就要答應我的條件。”
“什麼條件？”
“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裡只有我！”李煥說完，笑得彎下腰，我太有才了，張柏芝這段經典臺詞幸好還記得，哈哈，蒙恬，我看你怎麼回答！
蒙恬揉着太陽穴，嘆笑：“好，我答應你！”真難爲這小東西了，居然能琢磨出這篇理論來，服你了。
“好，成交！”
要問李煥現在幸福不幸福，答案是肯定的。鬱悶的穿越，願望實現不了，卻得到一個二十四孝將軍老公，總算能扯平了一點。
“蒙恬，那邊的牡丹該澆水了，快去，不能讓花兒久等。”李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花叢，分派任務。
“遵命，李煥大人！”
蒙恬穿着灰棉布長袍，挽着袖子，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瓢，根據李煥的指示，去給牡丹澆水。
……
“蒙恬，那邊的蘭花也要澆！”
“是，馬上就去！”
……
“李煥，那邊有冰鎮的酸梅湯，快去喝點，然後躺在榻上休息一會，瞧你這汗出的。”
……
“李煥，你這衣服還是有點厚，再給你添置幾件夏日的單衣吧。”
……
“李煥，樹上的鳥兒是不會有事的，看，爲了只雛鳥，從樹上掉下來把腿摔着了吧，還好不算很嚴重。”
“蒙恬，你別那麼大驚小怪的，本來也沒事。”
“胡說，你明明疼得厲害，還嘴硬！”
“你嚷我，知道該受什麼罰嗎？”
“明白，今天晚上我會睡地上的”
……
蒙奇腦瓜頂上的烏雲越來越大，每天都能看到這個美好到“詭異”的畫面，不禁惡寒，將軍這是怎麼了？
李煥爲了只雛鳥，從樹上掉下來，雖然當時疼的厲害，但他知道沒受傷，倒是把蒙恬緊張得團團轉，直到大夫確定說無礙後，才放下心。那幾天，每天都能聽到蒙恬因這事，帶着一絲責備埋怨他太不小心。心中一樂，責備就責備吧，反正你現在還打地鋪呢。
酒菜在院子已經擺好，不過左等右等，就不見蒙恬回來。
“蒙奇，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時早該回來了。”
“公子，今天是馮劫將軍凱旋迴朝的日子。”
“那又怎樣？”
“可能要犒賞軍隊吧。”
“哦，這樣啊。那，要何時纔回來？”
“不好說，也可能今晚不回來？”
“爲什麼？”李煥扭過頭，詫異地問。
“聽說馮將軍平了南夷，皇上高興，先是宮裡設宴，然後各位大人應該會去幽蘭坊等地再去斗酒。”
李煥低下頭，想了想，問：“過去也這樣嗎？”
“是。如果皇上高興了，會和各位大人一道去。”
“嗯。”
李煥一人默默地吃飯，其實飯他沒吃幾口，倒是把一壺酒都喝了。他懂得犒賞軍隊的意義，除了酒宴慶祝之外，還要解決那些出生入死的將士的生理問題。
今晚月色很好，適合月下飲酒，適合月下吟詩作賦，適合月下品茶論道。
腳步有些虛浮，心中奇怪，古代的白酒按說酒精含量不高，爲什麼我喝了會酔呢？
爲什麼他不回來，我會覺得難過，到目前爲止，他就這一次沒回來，我是不是太小氣了？
“蒙奇，蒙奇！”
“公子，你怎麼了？”
“我要出去，去備車。”
蒙奇一驚，看得出李煥醉了，小心地問：“公子要去哪？”
“四處逛逛啦，別問了，備車吧，要不我自己走着出去。”
“好吧。”拿他沒辦法，偏將軍又不在。
李煥坐在馬車上，晚間冷風一吹，略清醒點，不顧蒙奇反對，叫車伕直奔幽蘭坊。
蒙恬不在幽蘭坊，李煥有點意外，不過他倒沒想去找他。坐在客房的牀上，接過青顏遞來的醒酒湯一飲而盡。
“李煥，你怎麼喝醉了？”
“我也不知道，我沒喝多少酒。”拍着前額，李煥苦惱地說，這回可丟人了，傳回去，得有多少人笑話啊！
“你怎跑這裡來了，不怕蒙將軍會怪你嗎？”
“蒙恬，誰知他現在在哪。”有點茫然地四下看看，說：“我想睡覺。”
青顏輕嘆一聲，扶他躺下，然後拉上薄被。轉身要出去，李煥說話了。
“你看我睡覺再走吧，那樣我覺得很踏實。”
“好，你睡吧，我在一邊坐着。”
李煥慢慢合上眼，卻沒有睡着，有點惡作劇一樣地在心裡唱着：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開啓地門……
青顏見李煥呼吸均勻，以爲他睡着了，走到門邊，輕聲說：“我們註定無緣，以後你自己多保重。”推開門，女人出去了，然後又把門帶好。
李煥睜開雙眼，“對不起，我佔了你心上人的身體。如果有來生，我祝福你們兩個，相親相愛，攜手白頭……”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煥感覺自己靠在熟悉的懷抱裡，溫暖的胸膛緊貼着自己。
耳邊，某人無奈地對他說：“原來你也會吃醋啊。”
說誰呢，誰吃醋啊，多大的事，也至於！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的2個女人，蒙夫人和青顏，都是炮灰的，簡單出場一下，就是交代一個問題，他們一個和蒙恬無緣，一個和李煥無緣。所以啊，命中註定了，李煥和蒙恬是命運鎖定，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