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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盡了力氣,只能夠快速的走到了走廊的拐角,隨即就渾身癱軟、毫無力氣的趴在了樓梯上,牙磕在了樓梯上,疼得要命,異常的狼狽。
李央在後面追着我,又不敢太用力,見我趴倒在了樓梯上,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嘆着氣的把我扶了起來。
再次把我背在了背上,李央終於停止了唸叨,安靜的揹着我上着樓梯,往四樓的房間裡走。
我們兩個還沒有這麼沉默過,沉默到能夠聽到互相的喘氣聲,甚至是心跳的聲音。
李央知道我心裡是多麼的難受,他默默地把我揹回了房間裡,輕輕地把我放在了牀上,然後轉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我去看看那個房間裡的狀況,你好好休息一下,什麼都不要想了。”
沒等我說什麼。
也不需要我說什麼。
李央只管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
他還是習慣性的穿着拖鞋,我真是佩服他在每次逃命或者打鬥的時候,還能夠穿着拖鞋來去自如的模樣,如同那些能夠穿着十釐米高跟鞋一百米衝刺的女強人。
李央穿拖鞋的時候,走路懶得擡腳,踢踢踏踏的,總會發出聲音。
這次他卻悄無聲息的走出了房間,除了輕輕關門的“咔嚓”聲,竟然沒發出別的什麼多餘的聲音來,也是難爲他了。
在李央走後,我深嘆了一口氣,用盡全部力氣的躺在牀上,深陷在柔軟的枕頭裡。
我知道我是多麼難受的,以至於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固然做出了決定,都沒有讓心臟好受一些。
我懷疑我的心臟在下一秒鐘就會停止跳動,這會兒心臟跳一拍漏一拍的節奏很明顯。
我想要閉上眼睛,因爲眼睛真的很酸很澀。
可是眼皮上像是頂了火柴棍,只能瞪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失去了閉上眼睛的功能。
我無法不去回想剛剛發生過的一切,無法不想祁文的好,無法不想……他已經要離開我的事實。
我一分鐘告訴自己一萬次,霧雲一定會對他很好的。
很長一段時間,我的腦袋是空白的。
我想要去想的東西很多,可我一個都沒有去想,腦袋裡來回的閃着各種的片段,比走馬燈還快,我根本抓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窗邊開始變亮,一縷陽光恍恍惚惚地投射到了窗邊地上的地毯上,光柱裡飄着白色的粉末,小鳥不厭其煩的開心叫着,一點都不體諒我的心情。
有人敲門。
我沒有理會。
來人大概認爲我還在睡,就躡手躡腳的推開了房間的門,又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我的牀前。
他端着一個白色的大圓盤子,上面堆了一些吃的,還有一杯喝的。
當然這些東西不是給我的,顯然是他在吃早餐的時候,被某位醫生派了過來,想要查看一下我的狀況。
發覺我瞪着充滿血絲的眼睛瞪着他看的時候,李央差點把手中的圓盤拍到我的臉上。
他正一隻手拿着麪包片才啃,法棍麪包。
我的樣子讓他成功的把一嘴麪包渣噴到了我的臉上,他還嗆到了,穩穩的拿着托盤滿屋子找水喝,轉了兩圈才發覺到自己的圓盤裡就有果汁,趕緊拿起來“咕咚,咕咚”全部喝了下去。
把圓盤放在了桌子上,擦着嘴角的麪包屑,從桌子上拿了個紙巾,走到了我的跟前,特別不走心的象徵性在我臉上擦了一下,這才悻悻地對我說道:“……小離子你大清早的是想嚇死誰啊!不知道最帥氣的我,膽子很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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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乜眼看了看他,鼓着嘴巴吹了吹、在我嘴巴旁邊的髮絲上黏着的麪包屑,沒有對他說話。
大概我的眼睛實在是太恐怖了,李央把想要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在我牀邊來回走了兩圈,不知道要說我點什麼好了。
最後轉悠了幾圈的李央,還是決定去搬救兵來數落我。
畢竟他認爲自己說出來的話是很沒有分量的。
李央前腳才關上門,風風火火的走掉了——還不忘記拿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早餐,後腳窗戶就被打開了。
一股清塵的冷風迎面吹來,自從那天下過大雨之後,小島上就沒怎麼暖和過。
不知道是不是與我的心情有關係。
一隻大腳出現在了窗臺上,他是半蹲着從窗戶那邊爬進來的,彎腿的時候能夠看到腳脖子上捆着的紗布。
葉雲飛扭扭捏捏的從窗戶裡爬了進來,靠在窗臺邊上擺着pose,一臉深沉。
“我看到李央進來了,知道你肯定會被他哄弄起來,就跟着過來看了看。”
我垂眼看着他,微微開啓了乾澀到差點黏在一起的嘴脣,用特別嘶啞的聲音迴應道:“你……可以走門的。
”
“還能夠聽到你的聲音,我就放心一些了。”葉雲飛從窗臺那邊往我這邊走着,擰着眉頭看着我,輕聲說道:“我昨晚幾乎沒睡。”
“嗯……辛苦……你了……”我沒什麼心情開導他,雖然我知道在祁文的事情上,他也非常的心痛。
我的牀邊上放着一張單人的沙發,葉雲飛走了幾步坐了過去,左腿壓着右腿,翹着二郎腿看着我。
大概他也沒什麼胃口吃飯,畢竟像李央那種沒心沒肺的人,在世界上都是鮮有的珍貴物種。
“對不起。”琢磨了半天,葉雲飛卻是先開口跟我道歉了。
我冷冷一笑,在牽扯到嘴脣的時候,乾澀的嘴角被掙破了一道口子,一丟丟的疼。
我懶得理會,淡然的說道:“如果……你是來……說這個的……沒必要。”
葉雲飛連站起來給我倒杯水的勇氣都沒有,我們兩個互相看着,臉色一個比一個差。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的像一個父親,一個心受了傷的父親,一個特別無助的父親。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來找我這個罪魁禍首,畢竟我已經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把祁文讓給了霧雲,只要他能好。
在這點上我和葉雲飛的出發點是一樣的,他應該沒什麼好說的。
“祁文的生母姓上官,名梓陌,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子。”葉雲飛突然開口,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是我沒有預料到的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