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橫爬的白色蟲子和透明的長腿蟲子們,這隻絳紅色的蟲子起碼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它的腦袋。
它異常的圓潤,彷彿一戳就會爆掉。身子一直在緩緩的蠕動着,和毛毛蟲的感覺差不多。
絳紅色的蟲子呆在那裡,突然整個腦袋360度的轉了一圈,似乎在打量周圍的環境。比起它那肥碩的身軀,它的腦袋轉動的也太靈活了。
它腦袋上的那一雙凸出的大眼,在看東西的時候會快速的一眨一眨的,還會時不時的發出粗喘的聲音,讓人覺得異常的撓心。
這隻肉肉的蟲子並沒有翅膀,我卻時不時的能夠聽到兩聲類似翅膀抖動的聲音,很是奇怪。
我哆哆嗦嗦的半蹲下,用力的掰着女人抓着我腳腕的手指,甚至抓起身邊的那把黑色雨傘,利用雨傘拼命的往下捶打着她的手指,我相信她現在一定沒有任何的感覺了,我也不用客氣。
那隻絳紅色的肉蟲子,兩條肉肉的觸角往我的方向探了過來。似乎比起眼睛來,它更信任它的觸角。
觸角在空中來回的擺動了幾下子,然後這隻絳紅色的蟲子突然就站立了起來,露出了它身下兩排黑色的圓點點。那圓點點上似乎有凸起的小肉球,我的大腦瞬間就對我發出了危機的訊號。
伴隨着它一張一合的呼吸頻率,黑色的圓點點裡慢慢的擠出了一些黑色的汁液。汁液在碰觸到躺在樓梯上死掉的女人皮膚時,她皮膚裡的血水瞬間被榨了出來,而她的皮肉就彷彿榨甘蔗汁之後剩下的甘蔗碎渣渣。
變成了碎肉之後的皮膚,絳紅色的蟲子連看都不看一眼。它好似女王一般的高昂着腦袋,沒一會兒那腦袋中間就慢慢的伸出一條透明的、帶着一丟丟紅色的類似吸管的觸手。
它把“吸管”戳在了那灘血跡中,不過兩秒鐘的功夫,那些血水,馬上就被它吸乾了。
它就是用這種方式剔除骨頭,融化血肉來得到血水和腦漿!
滿足的喝了那一些血之後,絳紅色的蟲子離我又近了一步。我由於正在半蹲着拼命的掰那個女人的手指,現在幾乎是和蟲子四目相對着。
它的身上有很濃烈的血腥味道,加重了它的恐怖色彩。
我以爲這隻絳紅色的蟲子會順着女人的胳膊爬到我的跟前,把我也變成碎肉血水吃掉,可是它只是衝着我伸動着觸角,並沒有行動。
我剛在暗自慶幸着,說不定它是吃飽了。卻沒注意在什麼時候,那些白色橫爬的蟲子已經聚集到了一起。
它們都聚集到了那隻絳紅色的蟲子周圍,下一秒鐘它們齊心合力的鑽進了絳紅色蟲子的身下,把它擡了起來!
絳紅色的蟲子已經不再分泌有毒的腐蝕性黑汁液,它被那些白色的蟲子擡着,緩緩朝我的方向行進着。
那隻絳紅色的蟲子根本不需要腳,它的腳就是這些白色的蟲子!
在行進的過程中,那隻絳紅色的蟲子觸角一直對着我亂擺着,並且在隨着越來越靠近我的時候,擺動的更厲害了。
在絳紅色蟲子吃飽喝足的行進路線上,留下了一排白色的半透明鵝蛋形狀的物體。
它們行進的很慢,等到往前行進了一段距離之後,那些半透明的蛋狀物體有了動靜。
剛開始是輕微的搖晃着,沒過幾秒鐘就搖晃的越來越厲害了,最後我眼見着那些蛋狀的物體翻了個身,變成了一隻新的白色蟲子。
不過它們還小,身體還沒有完全的成爲乳白色。在變成蟲子之後,它們快速的奔向附近的肉渣,補充着營養。
它們在我的眼皮底下瞬間長大,和之前的蟲子在個頭上不分上下了。
我突然反應了過來,這隻絳紅色的蟲子是母蟲!
這些蟲子就好像是螞蟻,雖然長得和螞蟻一點兒都不像。就這麼一會的功夫,那隻絳紅色的蟲子起碼又“生”出了二十幾只白色的橫爬蟲子!
在生了那麼多蟲子之後,它會要求那些擡着它的白色橫爬蟲子,停在死掉的女人還有完成皮肉的地方,然後它下來如法炮製的繼續吸取營養和血水,以此來生更多的白色蟲子。
而在這時我明白絕對不能夠再拖延下去了,否則我會和那個女人的下場一樣。要不她說我也逃不掉呢,面對這些未知的蟲子心真的很慌亂。怪不得那個女人橫躺在樓梯上之後,一副不想活了的樣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卯足了剩下的所有力氣,狠了狠心最後乾脆的蹲下了,這樣我會挨着那些蟲子更近的。
身後傳來悉悉碎碎的聲音,那些透明長腿的蟲子們也趕到了。我想起如果是螞蟻類型的蟲子的話,的確是有三種螞蟻的。萬一讓它們匯合了,我根本沒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我一緊張、一用力,只聽“嘎嘣”一聲,女人的手指似乎被我給掰斷了,腳腕那邊終於有了一絲的可以活動的充裕空間。
我轉了轉腳腕,快速的抖了抖,終於把腳腕從她的手裡掙脫了出來。
我如獲大赦,眼淚差點兒奪眶而出。都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女人可以如此狠心的對我,非要我陪着她一起死。
二樓地板上的白色橫爬蟲子幾乎都來到了絳紅色蟲子的身邊,我只要從它們的頭頂越過去的話,是可以按照老闆娘的逃生路線跑的。
當然,這得有足夠大的步子,說不定我會一腳踩在蟲子堆裡。面對那麼一團白色的蟲子,我嚥了咽口水,緊張的手指頭都麻掉了。
一隻透明的長腿蟲子來到了我的身邊,它的腿碰觸到了我的腳面。
我穿着涼鞋,一直被抓着的腳腕已經有些麻了。我慌亂的把蟲子從我的鞋子上抖了下去,不管不顧的邁開腿就往前跑。這種時候,需要的僅僅是行動力。
由於腳麻,我剛跑了兩層臺階就往前一個傾身,整個人就趴在了樓梯上,臉着地和樓梯親密“親吻”那種。
所以我現在就和那隻絳紅色的蟲子四目相對着,它那肉肉的觸角已經摸在了我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