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了好久好久也沒停下來。
素顏自從那天醒來後就再也沒有一下子一睡好幾天的情況,只是天天憋在馬車裡實在是悶得慌。
素顏沒事找事,拉着鑾塵歌聊天。
“喂!鑾塵歌,這次我回到巖錫後,怎麼沒有見到馬氏和姜氏?”
鑾塵歌沒少被她折騰,他皺着眉有些不耐。
“問這個幹什麼?”
“問問不行嗎?”
鑾塵歌發現,這個小女人最近有些難纏,越是對她和顏悅色她就越是無賴,總是纏着自己問東問西,不達目的不罷休!
“司徒素顏,你再問這些無聊的問題,朕就把你從這裡扔出去!”
素顏根本就不信他說的話,小嘴一撇再接再厲的問道:“你封了她們什麼妃號?貴妃?嬪妃?”
“朕發現你現在很閒,閒到整日的胡思亂想!”
分明是在轉移話題!
“鑾塵歌,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嗎?”
鑾塵歌懶得理她,接着手頭的奏摺接着看下去。
小女人不甘被人忽視,小拳頭一握,掀開了被子爬向鑾塵歌,雖然看不見好歹咱也聽得見是不?憑着聲音的方向總歸是不會弄錯的!
鑾塵歌當然知道她在幹嘛,依然秉着一個從一而終的態度:不理!
但是,他明顯低估了素顏的決心——啪!奏摺全部掉落到馬車上,散落的四處都是。
好,她看不見,這點原諒她。
她拿着毛筆到處亂畫,把一張好好的桌子畫的亂七八糟,奏摺上面也有着她的豐功偉績——那可是大臣覲見的奏摺,某地發洪水的重要事故,他還沒有寫批語呢!
強忍着掐死她的衝動,語氣僵的不能再僵:“你究竟怎樣才能老實下來。”
小女子終於得到了某人的注意力,內心正在歡呼雀躍,深知已經惹怒了那頭獅子,拼命忍住上揚的嘴角:“你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鑾塵歌將毛筆隨手甩在角落裡,一把扯過素顏,惹得那個小女人陣陣驚呼:“你是不適意的想要勾、引朕?明知道朕討厭多舌的女人,甚至知道在你胡言亂語的時候朕喜歡用什麼方式去堵住你的嘴。”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你絕對是有預謀的!”
這罪名可大了,素顏立刻否認:“你可是皇帝,萬事講求一個理字,沒憑沒據的休想誣賴好人!”
“跟你講理那纔是瘋子!至於證據——朕造一個就是了!”
他霸道的欺上了她的脣,將她吻得暈暈乎乎,完全不知東西南北才罷休。
素顏的伸出手指向鑾塵歌,氣得簡直快要瘋了:“你這才叫做有預謀!”
鑾塵歌有些意猶未盡的脣,魅惑的眼神能溺斃人,幸虧素顏看不見否則是會流口水的!
“馬氏和姜氏,在朕登基的第一天就被朕廢了。”
素顏非常想開口大罵,聽到他這話硬是停住了,噎死在喉嚨裡。
“朕知道你想問什麼,馬氏和姜氏已經沒有多餘的利用價值,留在身邊只能是禍害,只有廢除別無他法。”
素顏像是吞了只蒼蠅,一臉菜色,她一把推開鑾塵歌的胸懷。
“她們到底是跟了你好幾年的人,怎麼能說廢除就廢除?”
“那你想朕怎麼辦?留着她們,然後安排眼線在朕的身爆時時刻刻監視着朕的動作?”
素顏現在非常想大聲的反駁,可是,卻硬是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還可悲地發現,換做是她,她的選擇和鑾塵歌是一樣的。
位居高位宅時刻提防的不僅僅是敵人。敵人的動作看得見,身邊親信的背叛卻是會致命。
高處不勝寒。
素顏想了想,放鬆了一下神經纔開口:“鑾塵歌,似乎我從來沒有和你講過我在那個世界的事情,對吧?”
鑾塵歌並沒有爲她轉移話題感到絲毫的詫異,倒是她的這番話卻引出了他的興趣,他並沒有開口詢問,因爲知道她會接着說下去。
素顏陷入了回憶,想起了高樓大廈,想起了飛機,想起了電視機,想起了電腦,一時間覺得那些東西遙遠而又陌生。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有了記憶,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也就是父親和母親,只有一個哥哥。在我六歲的時候,哥哥就把我送進了一個訓練殺手的地方,他告訴我等我學業有成的時候,他就會來接我回家。”
“只可惜,我等了一輩子也沒有等到他,等到最後,有人告訴我,他爲了權力已經把我賣給了楊氏企業,從此以後我真的就再也沒見過他……”
“訓練殺手的那個地方,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地獄,到處都是血,隨處可見屍體。那裡的人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活下去,只有活着纔能有飯吃,只有活着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親情?友情?愛情?在那裡這些都是廢物,因爲靠着這些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更有可能,今天的朋友明天就是你手下的冤魂,你的親人下一秒就是殺你的兇手,所以在那裡你最好無情,或者——變得無情。”
鑾塵歌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