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身火紅的嫁衣,腰間一暗紅色的腰帶僅僅的箍住腰身,外披一件紅色繡有青竹的外袍,腳上一雙紅色半靴,紅蓋頭被掀開撰在手心處,簡單的盤髻露出飽滿的額頭,細長的柳眉微微輕皺,雪白的臉頰染上淡淡的胭脂略顯紅霞,那雙漂亮的眼睛有着沉靜與不易察覺的笑意,的脣抿出一條線,輕吐:
“你怎麼回來?”
紅蓋頭理應被新郎砸喜房內親手掀開,如今,這是不吉的表現,思及至此,鵬爺微微皺了皺眉,卻一言不發靜觀其變。
廳堂內雖然有着不斷地議論聲,但是都翹首默默地觀看。
西厚沒有理會鵬勇那陰沉的目光,隨意的走到素顏面前,冷笑道:“你竟然要嫁人?”
素顏淡笑:“我自然是要嫁人的。”
陰霾色佈滿丹鳳眼,他眯着眼睛似是不願多說。
“你希望誰先找到你,鑾塵歌嗎?”
鑾塵歌?是那個男人的名字?鵬勇凝望着素顏沉靜的臉色。
素顏淡笑,眸色流轉,並不理會他挑起的話題,笑道:“既然來了,今天就喝我的喜酒,請上座。”
西厚盯着她的眼睛不放,似是在觀察她的神色,但是很可惜什麼也看不出來,並不理會她的話,接着說道:“我今天來可不是想要喝你的喜酒,難道你不應該爲你的名字和這些善良的人解釋清楚嗎?”
素顏淡定的臉色終於有絲裂縫,沉靜的眼底有着愧疚的積存,她垂下頭沒有看向一直默默看着她的鵬勇,隨後低低的笑道:“我不是素顏,那個女子早已死去,現在我就是疏影,一個即將嫁人的女人……”
“這麼說,你真的是一心想要嫁給他?”
“……我終是要嫁人的……”
“按你的意思,你也並不是非他不嫁?”
“我已經和他拜堂了……”
“還沒有拜完,這就不算數!”
“現在說又有什麼意義,我已經決定了……”
“我不同意!”
一人低低的笑意,一個人冷漠如霜。
終於,這句話後素顏揚起了頭望向西厚,身子微微向後靠了靠換了個舒適的姿勢:“我嫁人還需徵求你的意願?”
從一進屋就沒有過笑臉的西厚,這時才笑了出來,只是那神情卻是似笑非笑:“也許我管不着你,可是你該不會連你孃親的意願都不顧吧?”
身子一僵。
素顏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西厚竟然會搬出展貴妃來,她暗暗在心裡打了個突有了計較後也並不理會,接着笑道:“她會高興,我嫁了一個可以給我幸福安穩生活的男人。”
“司徒素顏!……你一定要嫁給他嗎?”
“西厚,這些日子你過得好嗎?”
西厚一愣,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個問題,隨即就冷笑:“託你的福,我過的生不如死。”
素顏微愣,看着臉色沒有異常的西厚那男的說道:“怎麼會……”
突然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喜堂裡忽然傳出陣陣吸氣聲!
鵬勇愣住後立刻緩回了神,怒不可遏就要衝上前卻被鵬爺一把攔住,大聲喝道:“你放開她!”
西厚一把掐住了素顏雪白的脖頸,冷聲道:“司徒素顏,在把我搞得這般悽慘後,你竟然可以毫無顧忌嫁人!是我看錯了人還是你的本性就是如此?”
素顏呼吸有些困難,她半睜着眼睛困難的瞪着西厚。
不對勁,很不對勁,她和西厚的關係不是這樣的……
西厚眯着眼睛,眼底有着說不清的危險,那聲音輕吐就像是沙漠裡的紅蛇:“在你跳下懸崖後,既然沒有死爲什麼不來找我?”
素顏根本說不出一句話,只覺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也因爲缺少了呼吸染上潮紅。
西厚盯着她的眼睛不放,抿着嘴脣擠出話來:“你根本不在乎我!既然不在乎當初又爲什麼可以捨命來救我?”
“……西……西……厚……厚”
“是我誤會你了?對……是我誤會了……你心裡只有鑾塵歌!”
“那現在呢?你還是喜歡他嗎?”問完後又有些恍然大悟,“既然可以再次嫁人,那是不是就證明你不再愛他了?”
手指一伸指着旁邊怒視瞪着自己的鵬勇,冷聲問道:“不再愛他,那你可是愛上他了?”
空氣冰凍三尺,那個接近瘋子一樣的西厚將這場熱熱鬧鬧的婚禮搞的一塌糊塗!
空中傳來異樣的聲音,西厚並沒有將眼神從素顏的臉上移開,那隻指向鵬勇的手忽然一轉,抓住了一個杯蓋!
鵬爺慢慢第起了身子,成功的再次攔住鵬勇走上前來,嚴厲道:“再掐下去,她可能一輩子都回答不了你的問題!”
西厚嘴角冷笑不止,眼神有着說不出的殘忍,卻還是放開了手。
“咳咳咳咳……”素顏狠狠地往後退了一大步遠離了西厚,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不停咳嗽着,她的眼神充滿了疑惑。
卻並沒有生氣。
“咳咳咳,西厚,咳咳咳,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