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是在什麼地方聽說的。”索科夫有些尷尬地說道:“就聽別人說,日丹諾夫和你父親是親家。我當時就在想,你和你弟弟的妻子,都不是日丹諾夫的女兒,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妹妹,嫁給了日丹諾夫的兒子。”
聽完這段類似於繞口令的話,雅科夫也有點懵:“我想應該是謠傳吧。我妹妹和她丈夫的關係相當好,根本不可能離婚。只要她沒有離婚,就不可能嫁給日丹諾夫的兒子。我父親和日丹諾夫是親家的傳言,無疑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造出來的謠言。”
……
對使館的封鎖,持續了到第五天的時候,索科夫終於等來了朱可夫的信使。
這名信使是一名中尉,他擡手向索科夫和雅科夫敬禮後,將一道命令交給了兩人:“兩位將軍同志,這是朱可夫元帥給你們的命令,說封鎖英國使館的目的已經達到,可以解除對他們的封鎖。”
索科夫接過命令,仔細看了一遍,發現正如信使所說的那樣,讓索科夫和雅科夫兩人帶着部隊撤回克里姆林宮的軍營,等待下一步的命令。他特意看了一眼後面的簽名,只有朱可夫一個人,沒有貝利亞的簽名。
打發走信使之後,索科夫對雅科夫說:“雅沙,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撤出英國使館了。”
“英國方面向我方道歉了嗎?”
“不清楚。”索科夫搖搖頭說:“我們如今的任務,是先帶着部隊返回克里姆林宮的軍營,接下來該做什麼,朱可夫元帥會派人通知我們的。至於英國方面有沒有向我們道歉,這一點,你可以去問莫洛托夫同志,他是外交人民委員,對這件事應該很清楚。”
“算了,爲了這種小事,去打攪莫洛托夫同志,我覺得沒有必要。”雅科夫擺擺手,否決了索科夫的提議之後,走到門口,打開房門衝着外面喊道:“別濟科夫中校!”
聽到雅科夫的喊聲,別濟科夫立即小跑了過來:“雅科夫將軍,您有什麼指示?”
“剛剛接到上級的命令,說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雅科夫對別濟科夫說道:“你現在立即去集合部隊,準備撤離使館區。”
“現在就撤離?”
“怎麼,你還不願意撤離?”雅科夫反問道。
“不是不是。”別濟科夫搖着頭說:“我只是覺得有點太突然。”
“中校同志,我們在這裡待了五天時間,給英國的人教訓已經足夠多了。”雅科夫說道:“現在,輪到我們的指戰員回去休息了。行了,快點去集結部隊吧。”
別濟科夫答應一聲,轉身就跑開了。
幾分鐘之後,待在值班室裡的索科夫,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陣的哨聲,應該是別濟科夫在集結部隊,做撤離前的準備。
外面蘇軍指戰員的動靜,自然被樓內的使館工作人員看得清清楚楚。
一等秘書急匆匆地跑進了大使的辦公室,情緒激動地報告說:“大使先生,好消息,好消息,外面的俄國人要撤走了。”
“真的嗎?”大使聽到一等秘書的報告,起身就朝着窗前走去,想親眼看看。
“是的,大使先生。”一等秘書跟在大使的身後,繼續說道:“是我親眼看到他們在外面集合,還有人在拆卸那些搭建在院裡的帳篷,這明顯就是要撤離的跡象。”
大使來到窗前,朝外面望去,果然看到原本封鎖使館各個出口的蘇軍指戰員,正在空地上列隊。而且搭建在空地中間的幾個帳篷,已經被推倒,有人正在旁邊整理東西。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大使見到這種情況,不禁喜極而涕:“這些該死的俄國佬,終於要撤走了。”接着,他又吩咐一等秘書,“你去把參贊叫來,我有事情要吩咐他。”
沒等一等秘書離開,參贊就一陣風似的衝進了屋裡,眉飛色舞地說:“大使先生,您看到了嗎?那些該死的俄國人正在集結部隊,看樣子很快就要從我們這裡撤離。這真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沒錯,參贊先生。”大使點點頭,對參贊說:“前兩天,我們用密信通知外面的情報站,讓他們幫我們給倫敦方面傳遞消息,他們有沒有答覆送來?”
“暫時沒有,大使先生。”參贊搖着頭說:“我們派採購部的人去外面採購,但俄國人根本不讓我們的人出門,只是讓我們把採購清單交給他們,由他們採購好食材之後,再給我們送進來。我仔細地檢查過送進來的食材,根本沒有外面情報站夾帶的消息送進來。”
大使聽後沉默了一陣,隨後又開口說道:“參贊先生,等俄國人全部撤走之後,立即派兩個可靠的工作人員,前往我們的地下情報站,向他們瞭解情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俄國人撤走後,我親自帶人過去。”
又過了半個小時,外面漸漸沒有了動靜。
大使走到窗前,見外面的蘇軍指戰員已經全部撤離,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他扭頭對參贊說:“你現在就帶走過去吧,我們和情報站失去聯繫的時間太長了,你要儘快搞清楚外面是什麼情況。”
“好的,我現在就去。”
等參贊離開後,大使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對着話筒說:“少校先生,請你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
放下電話不久,武官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大使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外面的俄國人已經全部撤走。”大使對武官說:“你立即派人到外面的門口執勤,別讓什麼閒雜人等闖進來。”
大使看到武官派出的士兵,又重新拿着武器站在了使館的門口,而參贊也乘車和兩名工作人員,前往名爲食材採購點,實爲情報站的地點了解情況,他心裡不禁暗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又恢復了正常。
當令他沒想到的是,僅僅開心不到一個小時,就傳來一個讓他震驚的噩耗。
前往情報站的參贊,神情慌張地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向他報告說:“大使先生,不好了,我們的情報站被端掉了。”
“什麼,我們的情報站被端掉了?”大使滿臉震驚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俄國人爲什麼要端掉我們的情報站。”
“可能,我覺得可能是俄國人爲了徹底切斷我們與倫敦之間的聯繫吧。”參贊猜測道:“正是因爲如此,所以纔派人端掉了我們在這裡的情報站。”
大使揹着手在屋裡來回地走動着,腦子裡在考慮,蘇方爲什麼會突然出手,端掉己方在莫斯科的情報站呢,難道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結果被蘇方發現了?
不知在屋裡走了多久,大使終於停下了腳步,扭頭對參贊說:“把你所知道的情況,都詳細地告訴我。”
“大使先生,情況是這樣的。”參贊向大使彙報說:“我帶人到了我們的情報站,發現裡面賣東西的售貨員,都換成了生面孔,看到我進門,立即有個禿頭的中年人走過來問我:‘先生,我有什麼可以爲您效勞的嗎?’
我看到是個陌生人,便反問道:‘這裡原來的老闆和夥計去什麼地方了?’
對方回答我說:‘他們被調到了其它地方,從現在開始,這塊地方的銷售工作由我負責。’
我見情況不對,敷衍了兩句,就帶人離開了。”
大使聽後,冷哼一聲:“什麼調離了,我看他們是被抓進了監獄吧。”
說完,他來到桌邊,拿起話筒撥了一個號,問道:“和倫敦方面取得聯繫了嗎?……什麼,還沒有聯繫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有了消息,立即向我報告。”
“大使先生,”參贊等大使放下電話後,開口說道:“俄國人不知使用了什麼手段,封鎖使館的第二天,就讓我們與外界的一切聯繫都中斷了。本想讓採購部的人藉着購買食材的機會,把我們這裡的情況,通過情報站讓倫敦報告,結果他們還被俄國人連鍋端了。”
“前幾天送出的那份情報,你覺得是情報站的人收到了,還是落到了俄國人的手裡?”
參贊想了想,隨後回答說:“不管情報站的人是否收到了這份情報,但隨着他們被俄國人連根拔起,這份情報肯定也落到了俄國人的手裡,所以我們的形勢並不容樂觀。”
“見鬼,怎麼會這樣呢。”大使有些惱怒地說道:“丘吉爾已經不是首相了,怎麼能不分場合地大放厥詞呢?結果讓我們受到了牽連。這下好了,我們好不容易在莫斯科建立的情報網,隨着這次事件,被俄國人一鍋端了。要再想建立起新的情報網,又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人力物力和時間。”
“大使先生,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覺得應該在恢復與倫敦的通訊之後,立即向倫敦方面進行彙報。”參贊向大使建議道:“讓他們派出得力的人手,來重新組建我方在莫斯科的情報網。”
大使和參贊在討論工作時,誰也不知道,他們兩人的談話,已經被安放在室內的幾個竊聽器,傳送到了內務部的監聽部門。這些竊聽器,都是內務部人員在前幾天的搜索過程中,伺機安放的。不但是大使的辦公室,但凡重要的部門裡,同樣有新放置的竊聽器,整個英國使館裡所發生的一切,內務部的監聽部門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但使館裡的人對此卻是一無所知,他們還沉浸在蘇軍撤離喜悅之中。門口沒有了站崗的蘇軍官兵,他們又能自由地出入使館了。
再說索科夫和雅科夫帶着部隊剛返回軍營,就接到了通知,讓兩人去一趟朱可夫的辦公室。
把工作上的事情交代給別濟科夫之後,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朱可夫的辦公室。
外面辦公室的副官見到兩人到來,連忙主動向他們問好:“兩位將軍同志,你們來了,元帥同志在裡面等你們呢。”
說着,他摁下了面前的對話器,向朱可夫彙報說:“元帥同志,索科夫和雅科夫兩位將軍到了。”
“讓他們進來。”
“好的。”副官答應一聲,起身來到緊閉的房門前,推開其中一扇後,對兩人禮貌地說道:“兩位將軍同志,請進吧!”
索科夫向副官道謝之後,和雅科夫一起邁步走進了朱可夫的辦公室。
兩人剛走進裡間的辦公室,身後的房門就無聲地關閉了。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朱可夫見到兩人進門,起身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與兩人一一握手,嘴裡說道:“米沙、雅沙,你們這幾天的表現非常不錯,連史達林同志都在誇獎你們。”
“元帥同志,”雅科夫好奇地問:“我想問問,我們今天撤離,是不是應該英國方面向我方提出了道歉?”
“這倒沒有。”朱可夫搖着頭說:“我和貝利亞同志派你們去封鎖英國使館,不過是爲了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明白,我們不是好惹的。如今這個目的幾百年達到,你們也就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所以我就讓你們先撤出來。”
索科夫心裡暗自猜想,把使館封鎖了五天,然後選擇撤離,固然是給了英國人一個教訓,不過對英國一方來說,似乎是隔靴搔癢,所起的作用不大。朱可夫如今讓自己和雅科夫把部隊撤回來,沒準還有其它的安排。
“經過我和總參謀部的商議,並報請史達林同志同意,我們將在五一前夕,在歐洲地區開展一次大規模的軍事演習。”朱可夫說道:“這次演習的目的,就是爲了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盟軍,要讓他們明白,一旦他們敢對我們進行挑釁,將會遭到我們雷霆般的打擊。”
雅科夫聽朱可夫這麼說,顯得很是高興,趕緊問道:“元帥同志,不知這次歐洲軍事演習的規模有多大?有多少部隊參加,又有多少技術裝備投入演習呢?”
“參與這次演習的部隊,除了駐德集羣外,還有駐紮在匈牙利的南方集羣。”朱可夫說道:“動用的兵力在一百萬以上,坦克五千輛,飛機三千架,另外還有五萬門各種口徑的火炮。”
“哇,這麼多的兵力和技術裝備。”雅科夫聽得眉飛色舞:“元帥同志,等我們的軍事演習結束之後,我覺得歐洲的那些盟軍,恐怕不會再有膽子對我們使小動作了吧。”
“這是肯定的。”朱可夫點點頭,隨即望着兩人問道:“我把你們兩人叫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是否想參與這次的軍事演習,如果願意的話,你們可以任意選擇去一個集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