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4章 如魚得水
不過索科夫並沒有立即派人去叫柳德米拉和瓦西里，除了不想打擾兩人的睡眠外，還因爲近衛空降第3師和友軍部隊，還在德涅斯特河下游的右岸地區，與德國人爭奪陣地，索科夫覺得等戰鬥結束後，再把兩人叫來也不遲。
戰鬥持續到凌晨三點半，蘇軍總算佔領了右岸的全部陣地，將德軍趕離了德涅斯特河畔。
當索科夫向科羅捷耶夫通話後，得知第52集團軍的部隊已經在右岸地區站穩腳跟，總算放下了心中的巨石。他放下電話後，對薩梅科說：“參謀長同志，我想睡一會兒，如果有什麼事情，就由你和特羅菲緬科將軍來負責處理。”
索科夫躺在行軍牀上時，想好好地睡一覺，但司令部裡的各種聲音，卻讓他難以入眠。就這樣，他在半醒半睡的狀態下睡了三個小時，當聽到特羅菲緬科的聲音響起時，他立即從牀上坐起身，好奇地問：“副司令員同志，有什麼事情嗎？”
“司令員同志，剛接到莫斯科方面發來的電報，說莫洛佐夫同志已經上了飛機，大概兩個半小時之後，就能到達我們這裡。”
聽說莫洛佐夫還有兩個半小時就到了，索科夫哪裡還睡得着，他一邊彎腰穿靴子，一邊吩咐斯米爾諾夫：“斯米爾諾夫同志，麻煩你通知柳德米拉和瓦西里，讓他們兩人立即到司令部來報道。”
雖說柳德米拉和瓦西里兩人，如今根本沒有任何作戰任務，但兩人依舊在六點就起牀了。聽說索科夫要見自己，兩人立即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軍容，就來到了索科夫的指揮部。
索科夫向特羅菲緬科和薩梅科兩人介紹完柳德米拉之後，問瓦西里：“瓦西里同志，你們的狙擊手培訓班辦得怎麼樣了？”
“效果還不錯，司令員同志。”瓦西里聽到索科夫問自己，連忙挺直身體回答說：“跟着我們訓練的八十多人裡面，有十幾個好苗子。經過這段時間的培訓，他們已經熟練地掌握了狙擊手的知識，完全可以單獨出去執行任務。”
“瓦西里同志，狙擊手什麼時候出任務，這個由他的上級決定。而伱們兩人的任務，就是培訓更多合格的狙擊手。”索科夫簡單地說了兩句之後，便言歸正傳：“我今天把你們兩人叫過來，是因爲待會兒會有一名很有名望的人會來，而他恰巧也是一名優秀的狙擊手，你們三人可以多親近親近。”
柳德米拉和瓦西里對視一眼後，望着索科夫態度誠摯地問：“司令員同志，您能告訴我，那位即將到來的優秀狙擊手是誰嗎？”
“可以。”想到莫洛佐夫再過兩個多小時就到了，沒有必要再對柳德米拉和瓦西里有所隱瞞，便如實地說道：“他的名字尼古拉·亞歷山德羅維奇·莫洛佐夫，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柳德米拉就興奮地叫了起來：“我的上帝啊，莫洛佐夫老爺子也要來前沿，這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索科夫一愣，隨即反問道：“柳德米拉，難道你認識莫洛佐夫嗎？”
“是的是的，司令員同志。”柳德米拉使勁地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回答說：“他的名字，我很小時就聽說過了。從米國回來後不久，我在莫斯科曾經見過一次老爺子，他還指點我如實提高狙擊技巧呢。”
“司令員同志，”瓦西里此時忽然開口說道：“假如老爺子也是一名優秀的狙擊手，不知你能否讓他和我們一起培訓狙擊手。我相信，有了他的加入，我們培訓狙擊手的速度，能得到極大的加強。”
“瓦西里，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索科夫打着哈哈說道：“一切都要等莫洛佐夫到了之後，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
“那也行。”瓦西里點了一下頭，說道：“據我所知，老爺子在這一兩年時間裡，只要一有時間，就會跑到徵兵辦公室，軟磨硬泡地讓徵兵的軍官能同意讓他重新回到部隊。但像他這麼大歲數的人，軍隊裡怎麼敢要？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你說得沒錯。”索科夫隨口說道：“他今年就滿90歲了，你們想想，年紀大了，各方面的反應肯定遲緩，如果讓他重新上戰場，等於是讓他去送死。我想，不管是哪個徵兵的軍官，都不願意承擔這樣的責任。”
索科夫特意叮囑柳德米拉和瓦西里：“我提醒你們兩人注意，就算老爺子願意和你們一起培訓狙擊手，你們也要負責照顧他的身體，千萬不要出任何差錯。”
“放心吧，司令員同志。”柳德米拉向索科夫表態：“只要有我在，就一定會照顧好他的生活，絕對不會讓他出現絲毫的問題。”
“司令員同志，不知他什麼時候能到？”瓦西里問道。
索科夫擡手看了看時間，隨後說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將在兩個小時之後，到達我們這裡，到時候你們兩人隨我一起去迎接。”
兩個多小時後，索科夫等人來到了機場，此刻跑道上有一架飛機正在滑行，根據索科夫的經驗，莫洛佐夫就在這架飛機上。
飛機滑行了一段時間後停了下來，略等了一會兒，艙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名穿着飛行服的軍官，出現在艙門口。他朝四周掌握了一番後，放下了舷梯，率先下了飛機後，就揹着雙手站在了飛機旁。
這時一名戴着圓形棉帽，穿着一件軍大衣，留着山羊鬍子，戴着圓框眼睛的老人，出現在飛機口。看到他要下飛機，先下來的那位飛行員，連忙伸手去攙扶他。
老人拒絕了飛行員的好意，堅持自己走下來飛機。下了飛機，他朝四周張望了一番，然後徑直朝着索科夫走過來。
索科夫原以爲九十歲的老人，就算體質再好，恐怕走路都是顫顫巍巍的。但沒想到老人的腰板挺得筆直，腳步也比較穩健。沒等他回過神，老人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試探地問：“請問是索科夫將軍嗎？”
“是的，我是索科夫。”索科夫有些慌亂地向對方伸出手，用友好的語氣說：“老爺子，我代表作戰集羣的全體指戰員，歡迎您的到來！”
“索科夫將軍，”老爺子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說：“我到前線來，可不是來做客的，而是和德國人作戰。我請求您，儘快把我派到最危險的前沿去，我要在那裡狠狠地打擊德國侵略者。”
“不行，老爺子，這絕對不行。”聽到老爺子下飛機伊始，就想到前沿去和德國人打仗，索科夫怎麼可能答應他的請求呢？而是委婉地說：“您是我們寶貴的財富，我們誰都沒有權利讓您去冒險。如果您真的在我的防區出了什麼問題，就算上級不追究，我也會用槍對着自己的腦袋開一槍。”
老爺子做夢都沒想到，索科夫這個指揮十幾萬人的指揮員，居然像小孩子一樣，在自己的面前耍無奈，只能無奈地說：“好吧，我答應您不去前線，可是您總得給我找點時間做，總不能讓我這樣無所事事吧。”
索科夫朝老爺子的身後望去，想看看盧涅夫來沒有，但令人遺憾的是，除了飛行員，他根本沒有看到盧涅夫。
“老爺子，”索科夫忍不住問老爺子：“盧涅夫將軍怎麼沒有跟您一起來呢？”
“盧涅夫將軍本來都上了飛機。”老爺子聽索科夫問起盧涅夫，便向他解釋說：“但飛機起飛前，忽然有人進入機艙找他，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只能對我說抱歉，不能陪我到這裡來了。”
“對了，”老爺子從揹着的挎包裡，掏出一個信封，交給了索科夫：“這是盧涅夫讓我轉交給您的信件。”
索科夫接過信件，卻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塞進了口袋裡，同時對老爺子說：“老爺子，我來給您介紹兩個人……”
就在索科夫打算把柳德米拉和瓦西里介紹給老爺子時，老爺子卻擺着手說：“將軍同志，您不用介紹了，他們我都認識。”
說完，老爺子就向柳德米拉張開了雙臂：“親愛的小柳達，能在這裡見到你，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老爺子和柳德米拉擁抱時，還關切地問：“怎麼樣，颳風下雨時，你的傷口還疼嗎？”
“不疼了，老爺子。”柳德米拉開心地說：“您給我的偏方真的很有效，我用了之後，颳風下雨時，傷口除了偶爾發癢外，從來沒有再疼過。”
索科夫聽到兩人對話時，想起盧涅夫介紹莫洛佐夫時，曾經聽過對方几乎沒有什麼不會的，醫術自然也不再話下。
“老爺子，”他等老爺子和柳德米拉結束擁抱之後，陪着笑問：“我的腿上傷勢剛痊癒沒多久，不光走路有點一瘸一拐，而且一遇到颳風下雨，就疼痛難忍。您看，能否也給我一個偏方，幫我解除這些煩惱呢？”
“沒問題，將軍同志。”老爺子很爽快地答應了索科夫的請求：“待會兒回去後，我幫你檢查一下，然後再根據你的情況，給你準備一個偏方。”
老爺子本來還在爲自己無法參加戰鬥，而感到鬱悶，此刻聽到索科夫有求於自己，心裡頓時冒出了新的念頭：“將軍同志，我給您治病，您是不是應該出點診金呢？”
“診金啊，沒問題。”索科夫倒是答應得很爽快，只要能接觸自己的疼痛，付出再多的代價，對他來說也是值得的：“不知你打算要多少診金？”
“將軍同志，您誤會了。我所要的診金並不是你所認爲的現金。”老爺子對索科夫說道：“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上戰場的機會。”
“老爺子，讓您上戰場是絕對不可能的。”索科夫正色說道：“要是我真的同意讓你上戰場，那麼其他部隊的指揮員知道這件事之後，肯定會指着我的後脊樑罵：‘你們瞧，就是這位將軍，他居然讓我們國家最寶貴的財富到戰場上去冒險。’老爺子，我可不想被別人罵得擡不起頭來。”
看到老爺子一臉沮喪的樣子，索科夫安慰他說：“雖然您不能去前線，但我卻給您安排一項重要的工作。”
聽說索科夫給自己安排了一項重要的工作，老爺子頓時來了精神：“將軍同志，不知道您打算給我安排什麼工作？”
“是這樣的。”索科夫指着柳德米拉和瓦西里，對老爺子說道：“他們兩人是我軍最優秀的狙擊手之二，所以我特意向上級提出申請，讓他們兩人來幫我們培訓狙擊手。據我所知，您也是一名相當優秀的狙擊手，在沃爾霍夫前線，曾經擊斃過不少的德軍。和他們兩人一起，幫我們培訓狙擊手，不知您有興趣沒有？”
見索科夫對自己如此客氣，老爺子的心裡也踏實多了。他思索了片刻，便點着頭如實地回答：“沒問題，我一定協助好柳達和瓦西里的工作，給你們培訓出更多的狙擊手。”
老爺子如此爽快地答應了索科夫的請求，讓他不禁喜出望外，他一把抓住了老爺子的手，興奮地說：“老爺子，有了您的協助，我相信培訓班一定能培養出更多優秀的狙擊手。”
“司令員同志，”特羅菲緬科上前對索科夫說：“老人家的年紀大，一直站在這裡吹冷風，恐怕不合適，我看還是先回司令部吧。”
“對對對，”特羅菲緬科的話提醒了索科夫，他覺得應該早點把老爺子帶回司令部，讓他儘快加入柳德米拉的團隊，加快對培訓班裡的戰士的培訓工作。“老爺子，我們換個地方繼續聊，現在請您先上車吧。等到了司令部，您熟悉一下狙擊手培訓班的情況之後，就可以重新開業了。”
對於索科夫的安排，老爺子感到很滿意，雖然不能親自上戰場，但只要自己培訓出來的學生，能熟練地掌握狙擊技術，對自己來說，也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
在車上，索科夫打開了盧涅夫給自己的信，只見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就說自己最近有事脫不開身，恐怕暫時無法到前沿。同時叮囑索科夫，一定要照顧好老爺子，千萬不能讓他出絲毫的紕漏。
收好信件後，索科夫對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科什金說道：“中尉同志，給老爺子安排一個住處，並派兩名戰士跟着他，除了照顧他的起居外，還要負責他的人身安全。假如他出現了什麼問題，負責照顧他的人，就等着上軍事法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