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1章 空中的死神
強擊機航空團很快就到達了薩夫蘭的上空，在近衛第41師的地面指引下，向德軍的防禦陣地實施擊，摧毀了不少的火力點。
看到航空團的強擊機完成攻擊，開始陸續返航時，庫裡申科才發出了進攻的命令。其實早在強擊機實施對地攻擊時，西多林就提議讓部隊在得到空中支援的同時，向德軍的陣地展開進攻。可惜他的提議，卻被庫裡申科以空軍正在攻擊德軍陣地，如果過早地投入進攻，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誤傷而否決。
看到蘇軍的強擊機航空團離開，躲避空襲的德軍又回到了戰壕裡，在壕沿上架好了武器，就只等蘇軍的部隊來自投羅網。
果然瀰漫在陣地前的硝煙剛剛散去，蘇軍的進攻部隊就出現在德軍的面前。不過德軍並沒有射擊，而是保持着沉默，反正此刻陣地上的硝煙還沒有完全散去，進攻的蘇軍根本看不清陣地上是否有人。
但進攻部隊距離陣地還有兩百米時，德軍的迫擊炮兵開炮了。
先是天空中傳來了炮彈的尖嘯聲，接着就落進了蘇軍的散兵隊列裡爆炸。反應快點的戰士，憑藉自己所掌握的戰術本能臥倒；而那些沒有什麼戰鬥經驗的新兵，還是傻愣愣地邁步朝前走，然後就被落在身邊的炮彈炸飛。
看到蘇軍的進攻隊形被炮火炸亂，陣地上的機槍又吼叫起來，不是將還在前進的戰士打倒，就是將趴在地上的老兵壓制得擡不起頭。
觀察所裡的西多林，看到這種情況，急得直跺腳。雖然師裡有炮兵團，但火炮都在上次的戰鬥中損失掉了，上級還沒有來得及進行補充。此刻看到進攻部隊又被德軍的火力壓制，心裡痛苦地想道：“火炮，哪怕只有一門小口徑的火力，就能消滅德軍陣地上的火力點，讓我們的戰士繼續往前衝。”
而站在他身邊的庫裡申科，見到這種情況，卻皺起了眉頭：“爲什麼我們的戰士都趴下了？要讓他們站起來，繼續朝前衝鋒。”
“師長同志，”聽到庫裡申科下達的命令，西多林連忙出來制止說：“難道你沒有看到，德軍陣地上的火力太猛，他們的迫擊炮和機槍所形成的火力網，讓我們的戰士根本無法繼續前進。假如要強行進攻的話，勢必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庫裡申科和西多林還在爭論時，空中再次傳來的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兩人擡頭朝空中望去，發現只有一架孤零零的運輸機，正朝着德軍的陣地緩緩飛過去。
“見鬼，這運輸機去敵人的陣地做什麼？”庫裡申科有些吃驚地說：“難道他們打算在敵人的陣地後方空投傘兵嗎？”
“這不可能。”西多林大聲地反駁道：“這種運輸機最多隻能搭載二十多名傘兵，這麼點傘兵如果在敵人的陣地上空跳傘，沒等落地，就被地面的德軍火力全部消滅了。”
面對突然出現的運輸機，不管蘇軍指戰員犯懵，就連德國人也覺得奇怪，爲什麼會有一架蘇軍的運輸機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迷航了？
就在蘇德雙方的官兵都在猜測時，飛機的艙門打開，露出兩個黑洞洞的槍口，然後雙方就看到了奪目的膛口焰，兩道火舌朝德軍的陣地傾瀉，所到之處一片焦土，土木工事上方的原木都能被打斷，更別說工事裡的德軍官兵了。
雖說運輸機上射擊的武器是14.5毫米的高射機槍，但威力絲毫不弱於23毫米機炮。運輸機在低空盤旋，不斷地傾斜着火舌，彈殼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從空中灑落，火舌所到之處，德軍的血肉之軀頓時被打得灰飛煙滅，剛纔瘋狂射擊的德軍陣地，頓時啞巴了。
剛剛遭到強擊機航空團的對地攻擊時，德軍官兵還不擔心，畢竟打了這麼久的仗，要是誰沒有遭到過空襲，都不好意思說自己上過戰場。可如今蘇軍的這架運輸機簡直是變態，圍着自己的陣地繞着圈子打，連躲的地方都沒有，這仗還怎麼打？
蘇軍既然有一架這樣的運輸機，誰知道待會兒還會不會冒出第二架、第三架？等更多裝備了武器的運輸機趕到之後，自己如果還留在陣地上，恐怕就會死無全屍。因此一些狡猾的德軍官兵，放棄了自己的陣地，沿着交通壕彎腰朝後面跑，希望能躲過空中的死神。
被索科夫成爲空中堡壘，被德國人心裡稱爲空中死神的運輸機，繞着德軍的陣地掃射了一圈後，停止了射擊，而是朝下面扔航彈，去摧毀那些看起來還比較堅固的土木火力點。
一直被德軍火力壓制得無法動彈的蘇軍指戰員，見到自家的運輸機如此給力，便紛紛起身歡呼，隨後端着武器衝向了德軍的陣地。
陣地上原本只有三五成羣的官兵逃跑，但看到蘇軍部隊壓了上來，陣地上的德國人清楚陣地守不住，繼續留在這裡，不是被飛機上的機槍打死，就是被地面部隊的亂搶擊斃，想保住性命，就只能撤退，於是他們都紛紛加入了逃跑的隊列。
“太棒了，這運輸機真是太棒了。”西多林見到空中堡壘的出色表現後，舉起雙手歡呼：“我們的飛行員真是太棒了，幾輪掃射就被陣地上的敵人都趕走了。”
運輸機剛出現時，庫裡申科以爲這架飛機的出現就是多餘。因爲這裡一不適合空投物資，二不適合空降傘兵，十之七八是迷失了航線的飛機。
但看到運輸機的一通掃射，起碼把陣地上的德軍部隊打掉了三分之一，而剩下的也無心戀戰，看到步兵衝上去，連開槍的運氣都沒有，便扭頭跑了。他長出一口氣之後，搖着頭說：“真是沒想到，這家經過改裝過的運輸機，居然如此厲害，輕鬆地擊潰陣地上的守軍。這件事要立即向司令員同志報告，讓他給我們派更多這樣的運輸機過來。”
其實這件事不用庫裡申科吩咐，西多林一看到自己的部隊衝上德軍的陣地，便走到了報務員的身邊，向他口述發給司令部的電文。
沒等他把電報口述完，就接到了第122團團長帕普欽科上校打來的電話：“參謀長同志，我們團已經完全佔領了敵人的陣地。”
“上校同志，”西多林吩咐對方說：“你們抓緊時間統計一下，看究竟消滅了多少敵人。”
“這不太好辦啊，參謀長同志。”
西多林先是一愣，隨後反問道：“上校同志，我只是讓你們統計一下德軍的傷亡人數，難道這項工作很難完成嗎？”
“是的，參謀長同志，這是一項很難完成的任務。”誰知帕普欽科卻出人意料地說：“剛剛團參謀長蘇哈列夫少校，親自帶着一隊戰士搜索戰場，發現被高射機槍掃射過的陣地是觸目驚心，到處都是被打斷的原木和血肉模糊的屍體，幾乎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
聽完帕普欽科的描述，西多林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真是沒想到，運輸機上裝備的機槍，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他掛斷電話後，重新向報務員口述了新的電文內容，把這裡所發生的事情，以及所取得的戰果，向索科夫一一進行了彙報。
重新回到庫裡申科的面前時，西多林感慨地說：“師長同志，真是沒想到，空軍武裝起來的這種運輸機，居然如此厲害。若是今天來的不是一架，而是一箇中隊，恐怕陣地上的德國人一個都跑不了。”
雖然庫裡申科沒有聽到帕普欽科的報告，但空中堡壘在不久前的表現，他也親眼目睹了，因此對西多林的這種說法表示了贊同：“是啊，如果司令員早點給我們派這種運輸機過來，沒準我們的部隊早就進入指定位置了。”
再說斯米爾諾夫接到了西多林發來的電報之後，快速地瀏覽一遍，隨後興奮地對索科夫說：“司令員同志，好消息。近衛第41師在空軍的掩護下，已經成功地佔據了薩夫蘭。”
索科夫聽後，不以爲然地說：“梁贊諾夫將軍出動了一個強擊機航空團，攻擊一個沒有永備工事的野戰工事，如果不能取得重大戰果，那簡直就是怪事了。”
“不是的，”但斯米爾諾夫卻搖着頭說：“強擊機航空團對德軍的陣地實施攻擊離開後，近衛第122團向敵人的陣地發起了進攻。但令人遺憾的是，德軍在我空軍的打擊下，傷亡並不算太大，他們用強大的火力，封鎖了近衛師的進攻，使部隊無法向前推進。”
“什麼，空襲沒有效果？”索科夫得知這個消息後，不禁大吃一驚，隨後反問道：“參謀長同志，你不是告訴我，說他們已經佔領了薩夫蘭的陣地麼，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是這樣的，司令員同志。”斯米爾諾夫向索科夫解釋說：“航空團的對地攻擊，可以說效果不是很明顯。但西多林上校說，有一架武裝運輸機用高射機槍居高臨下向敵人陣地射擊，而且還是轉着圈不停地射擊，就是這家飛機將德國人打得潰不成軍。但看到德軍開始潰逃，近衛師的指戰員再次發起進攻，終於成功地拿下了陣地。”
“武裝運輸機？”索科夫把這次單詞重複了兩遍後，明白西多林說的是改裝後的空中堡壘，便試探地問斯米爾諾夫：“參謀長同志，你是說，我讓梁贊諾夫將軍改造的那架空中堡壘，協助近衛師成功地奪取了敵人的陣地？”
“是的，司令員同志。”斯米爾諾夫揚了揚手裡的電報，點着頭說：“實際的情況的確如你所說，就是這架改裝的飛機，在支援近衛師奪取薩夫蘭的戰鬥中，建立了不小的功勳。”
索科夫接過電報，仔細地查看起來。看完之後，他陷入了沉思：“西多林上校說，由於高射機槍的威力太大，被子彈命中的德軍官兵基本沒有完整的屍體，所以無法統計具體的殲敵數量。”
“真是沒想到，改裝後的空中堡壘居然如此厲害。”斯米爾諾夫也沒想到，空中堡壘第一次出戰，就能取得這樣的戰績，他小心翼翼地問索科夫：“司令員同志，你看是否聯繫梁贊諾夫將軍，讓他再多改造幾架這樣的飛機。”
“我看可以。”索科夫點頭同意了斯米爾諾夫的提議，不過最後還補充一句：“但數量不要太多，我看最好不要超過十架。”
索科夫的話讓斯米爾諾夫感到很意外：“司令員同志，我們一架空中堡壘就能取得這樣的戰績，如果改造的數量越多，那在戰場上所發揮的作用就越大。”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參謀長同志。”索科夫擺着手說：“空中堡壘今天是第一次出戰，打了德國人的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既然知道我們有這種空中堡壘，肯定就會想出對付的辦法。要知道，空中堡壘畢竟是運輸機改造的，飛行速度慢，裝甲又薄弱，德國人的所有防空武器都能將其擊落。如果我們改造了大量的空中堡壘，並投入戰鬥的話，恐怕會在一場戰鬥中損失殆盡。”
一名參謀跑過來，將一份電報交給了斯米爾諾夫：“參謀長同志，這是我們剛剛截獲的一份德軍電文。”
索科夫見斯米爾諾夫看了幾行後，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連忙問：“參謀長同志，德國人的電報上都說了些什麼？”
“司令員同志，”斯米爾諾夫笑容滿面地說：“烏曼的敵人向曼斯坦因報告，說我軍裝備了一種新式戰機，可以在低空盤旋中攻擊地面目標，給堅守薩夫蘭的守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德國人將這種飛機，稱爲來自空中的死神。”
索科夫一聽，也不禁樂了：“德國人說的很形象啊，我們的空中堡壘從空中對地面實施攻擊，可不就是來自空中的死神麼。若是他們不想被死神召喚，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看到我軍的空中堡壘出現，就躲得遠遠地，這樣纔是保命的辦法。”
“參謀長同志，”他見斯米爾諾夫還站在原地不動，便對他說：“你儘快給梁贊諾夫將軍打電話，催促他儘快再改造幾架空中堡壘。還有，最好讓他將此事上報給戈留諾夫將軍，不管怎麼說，對方可是他的頂頭上司，改造飛機這樣的大事，不應該對上級有所隱瞞纔對。”
“好的，司令員同志。”斯米爾諾夫點着頭說：“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梁贊諾夫將軍，並讓他將此事轉告給戈留諾夫將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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