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9章
“謝謝，真是太感謝了。”有了福明的這個承諾，索科夫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不過處於穩妥考慮，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如果有機會，我想和您當面聊聊，可以嗎？”
對於索科夫提出的請求, 福明顯得很是爲難：“索科夫將軍，我每天的行蹤不定，您找到我，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看您什麼事情的話，可以聯繫科涅夫將軍，由他轉告我就可以了。”
索科夫從對方說話的語氣中，聽出是在婉拒自己，心中雖然滿是遺憾，但只能無奈地說：“那好吧，福明將軍，我如果找不到您的話，會請科涅夫將軍轉告的。”
當索科夫放下電話時，斯米爾諾夫有些納悶地問：“司令員同志，德國人就算從南面突破了我軍的防禦，沿途還會遭遇友軍的阻擊，等他們到達239高地的時候，恐怕戰鬥力已經變得異常虛弱，根本無法突破近衛第41師的防線。”
“參謀長同志，我剛剛給西多林上校打電話時，已經說過了，既然德國人有向南突圍的可能，那麼就必須做好完善的防禦措施。”索科夫說道：“而如今近衛第41師在239高地上, 連個像樣的工事都沒有，如果敵人突然衝到了高地附近，沒有工事掩護的部隊，是擋不住敵人的衝擊。在這種情況下，就只能依靠強大的炮火，來粉碎敵人的進攻。”
經索科夫這麼一解釋，斯米爾諾夫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點着頭說：“司令員同志，我明白了，你是想利用強大的炮火，在我軍的防禦陣地前構築一道難以逾越的火牆，使敵人無法向前推進。我理解得對嗎？”
“非常正確。”索科夫微笑着點點頭，肯定地說：“我就是這個意思。”
停頓了片刻，索科夫忽然問了一句：“對了，參謀長同志，我想問問，我們集團軍的炮兵司令員是誰？”
“察列夫少將。”
“什麼，是察列夫少將？”索科夫聽到這個名字時, 不禁吃驚地叫了出來：“他不是集團軍軍事委員嗎？”
“是的, 他以前和戈羅霍夫將軍一樣, 都是集團軍的軍事委員。”斯米爾諾夫向他解釋說：“後來由於炮兵司令員乘車前往前沿的途中，不幸觸雷犧牲了，上級便臨時委派他擔任集團軍炮兵司令員一職。”
對於上級的這種安排，索科夫感到非常無語。要知道察列夫只是政工人員而不是軍事幹部，由他來擔任炮兵司令員，簡直就是亂彈琴。不過索科夫初來乍到，就算想撤掉察列夫，一時間也找不到人來替代他，只能讓他繼續留在這個崗位上。
坐在一旁的波涅傑林，等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後，開口問道：“司令員同志，你打算如何安置那些學員呢？”
“對，我們還有59名學員。”索科夫對斯米爾諾夫說：“這些學員都來自中級指揮員培訓班，按照原先的計劃，他們中間一半人留在方面軍司令部，擔任參謀之職；而另外一部分人，則到本集團軍擔任團級指揮員。”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呢？”斯米爾諾夫問道：“還是將其中一半的人，分配到各團擔任團級指揮員嗎？”
“參謀長同志，把近衛第41師的團級以上指揮員的名字報給我。”
斯米爾諾夫答應一聲，掏出一個小本子，翻了幾頁後，開始念起來：“近衛第41師的師長是庫裡申科少將、政委阿法納西上校、參謀長西多林上校，122團團長帕普欽科上校、124團團長斯塔爾恰上校、第126團團長度哈林中校。”
“帕普欽科和斯塔爾恰都是老熟人了，只有第126團團長的名字還是第一次聽到。”索科夫有一種直覺，如果戰鬥真的在自己的防區裡展開，那麼近衛第41師將面臨一場惡戰，充實他們的指揮班子是完全有必要的。“各團的副團長和參謀長又是那些人？”
索科夫本來以爲斯米爾諾夫會念出一些自己熟悉的名字，誰知對方停頓了片刻，卻有些尷尬地說：“司令員同志，這支部隊在前期的戰鬥中損失慘重，不光戰士們的傷亡極大，就連各級指揮員也損失了不少，因此這三個團都沒有副團長或參謀長。”
“既然這三個近衛團都沒有副團長和參謀長，那麼就把從我帶來的人中間，抽調人手去擔任這些職務。”索科夫扭頭對波涅傑林說：“波涅傑林將軍，這件事就拜託你全權負責了。要讓他們儘快到近衛第41師報道，抓緊時間熟悉部隊和自己的防區，做好必要的戰鬥準備。”
“那剩下的人呢？”波涅傑林問道。
“就讓他們暫時留在司令部，等到有合適的位置，再安排他們下去任職。”索科夫說完這話後，反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軍銜，軍銜的問題怎麼辦？”波涅傑林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要知道，學員們的軍銜都是少校或者是大尉，讓他們擔任團級指揮員，軍銜是不是有點太低了？”
雖然索科夫心裡知道再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時，崔可夫直接把一名中校晉升爲了上校，也就是說他也有權利爲學員們晉銜。不過出於慎重，他還特意請教斯米爾諾夫：“參謀長同志，我想給這些隨行的學員們晉銜，不知是否可以？”
“司令員同志，當然可以。”聽到索科夫問的問題，斯米爾諾夫鄭重其事地說：“不過你最多隻能將他們晉升爲上校軍銜，然後向方面軍司令部報備。假如你想把誰晉升爲將軍，就必須先向方面軍司令部提出申請，由他們上報給最高統帥部，由上級決定是否該人是否有資格晉升爲將軍。”
“原來是這樣啊。”索科夫搞清楚了遊戲規則後，對波涅傑林說：“波涅傑林將軍，麻煩你去通知學員們，從現在開始，所有學員的軍銜都晉升一級，大尉升爲少校，少校升爲中校。”
“好的，司令員同志。”波涅傑林笑容滿面地回答說：“我想學員們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感到歡欣鼓舞的。”
傍晚時分，索科夫接到了近衛第41師師長庫裡申科打來的電話：“您好，司令員同志，我是庫裡申科少將。”
“您好，庫裡申科將軍。”索科夫聽說是庫裡申科打來的電話，非常客氣地說：“我上午到任時，曾經給您打過電話。令人遺憾的是，當時您去視察防務去了，沒有能聯繫到您。”
“是的，司令員同志，我當時去近衛第126團視察工事的修築情況。”庫裡申科向索科夫解釋說：“該團駐紮在239高地上，是我師防區的制高點，一旦那裡失守，高地後方的兩個團將是無險可守。”
索科夫在安排好學員們的去向後，曾經向斯米爾諾夫瞭解過各師的防禦部署，而近衛第41師更是重點詢問的對象，因此他對該師的防禦部署是瞭如指掌。
他等庫裡申科一說完，便開口問：“高地上的工事修築得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理想，司令員同志。”庫裡申科回答說：“由於天氣太冷，高地上的凍土用鐵鎬基本挖不動，最初我們曾經考慮用炸藥來爆破，雖說效果很好，不過由於炸藥的數量有限，很快就用光了。我今天去，就是和團長度哈林中校商議如何解決凍土的挖掘問題。”
“想出好辦法了嗎？”
“是的，司令員同志。”庫裡申科說道：“度哈林中校覺得可以生幾個火堆，來烘烤地面，等火堆熄滅時，凍土就變得鬆軟了，再進行土工作業，顯然就要容易多了。”
索科夫心裡在嘀咕：“這明明是我想出來的辦法好不好。”不過他和庫裡申科素未謀面，總不能在電話裡爲了這種小事發生爭執，他只能故作鎮定地問：“那這種辦法的效果如何呢？”
“非常好。”庫裡申科說道：“被火堆烘烤的地面，的確非常適合挖工事。僅僅半天的時間，就完成了半數的塹壕挖掘工作。”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補充說，“我剛剛回答師部時，聽參謀長西多林上校說，您也提出了這樣的方案，說是可以更加方便我們的戰士進行土工作業。”
索科夫來到第53集團軍，在接替指揮權之後，準備接下來的時間裡，到下面的部隊去走走，和各位師級指揮員見見面。本來正在考慮該先去哪支部隊，庫裡申科就打電話過來了，他便決定將自己最先視察的部隊，選爲近衛第41師。
“庫裡申科將軍，”索科夫說道：“我打算明天去你們師裡看看，不知您能否抽時間給我當嚮導啊？”
“沒問題，沒問題。”聽說索科夫要到自己的師裡視察，庫裡申科連聲說道：“我代表全師指戰員歡迎您的到來。”
“我不是一個人過去，到時還會帶一批指揮員過去。”索科夫想到波涅傑林正在選拔下派到近衛第41師的學員，便補充說：“他們都是剛從伏龍芝軍事學院的中級指揮員培訓班畢業的，我打算安排到你們師裡擔任副團長或參謀長的職務。”
聽到索科夫的這個安排，庫裡申科不禁喜出望外：“司令員同志，這真是太好了。要知道，部隊完成整補之後，最缺少的就是營團級指揮員。您一下給我們送來這麼多指揮員，真是解決了我的大問題。”
“對了，庫裡申科將軍，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司令員同志，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上午我接任司令員一職後，曾經給武器裝備部打過電話，他們承諾會向我們提供一批火炮。”索科夫問道：“我想問問，那批火炮到了沒有？”
“到了，到了。”庫裡申科連聲說道：“我正想向您彙報此事。”
“有多少門火炮，配套的彈藥情況如何？”
雖說索科夫並沒有問起火炮的型號，但庫裡申科還是如實地回答說：“送到我們的防區的時博福斯M1930式75毫米野戰炮，一共24門。我原來以爲每門炮能有一個基數就不錯了，畢竟這種火炮是非常罕見的。但是沒想到，運輸隊給我們運來的炮彈，每門炮都有三個基數，就算是組織一次進攻都足夠了。”
“庫裡申科將軍，我很欣賞你的戰鬥熱情，不過如今並不是進攻的良機。”索科夫等對方說完後，表情嚴肅地說：“你們師的任務，就是像一顆釘子似的，堅守在現有的陣地上，絕對不準讓德國人前進一步。”
但電話另一頭的庫裡申科，聽索科夫這麼說的時候，卻不以爲然地癟了癟嘴，他的心裡可不覺得239高地會遭到德軍的猛攻。畢竟被圍的德軍正在包圍圈的北面展開瘋狂的攻勢，試圖在蘇軍的防線上打開一個缺口，與趕來救援的部隊會師。如果德軍在北面突圍失敗，再掉頭向南時，肯定已經元氣大傷，再加上沿途友軍的攔阻，等他們到達239高地附近時，基本已經喪失了戰鬥力，自己的部隊足以將他們徹底打垮。
“放心吧，司令員同志。”庫裡申科在電話裡說道：“只要德國人趕來，我們一定會打得讓他們懷疑人生。”
索科夫從庫裡申科說話的口氣裡，察覺到對方似乎並沒有把被包圍的德軍放在眼裡，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心裡暗想，德軍雖然陷入了重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身經百戰的德軍官兵雖然在兵力上處於劣勢，但如果輕敵還是會吃大虧的。
面對如此輕敵的庫裡申科，索科夫心中雖然充滿了不滿，不過他並沒有把自己的真實情況表露出來，而是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竭力用平穩的語氣說：“庫裡申科將軍，有些話在電話裡不好說，等我們明天見面後再說。”
索科夫結束和庫裡申科的通話後，望着坐在對面的斯米爾諾夫問：“參謀長同志，你覺得庫裡申科將軍的能力如何？”
“怎麼說呢。”聽到索科夫的問題，斯米爾諾夫沉默了片刻，然後謹慎地說：“在戰爭爆發時，他只是一名少校營長。在兩年多的時間內，就能成長爲一名近衛師的師長，我想能力肯定還是有的。”
聽完斯米爾諾夫的評價，索科夫沒有再說什麼。他覺得庫裡申科的能力應該是有的，就是有點輕敵，等自己明天去近衛第41師駐地時，再和他好好談談，讓他提高警惕，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惡戰。
這時波涅傑林從外面走了進來，對索科夫說：“司令員同志，去近衛第41師任職的學員都挑選好了，不知什麼時候讓他們去上任。”
“明天。”索科夫簡短地回答說：“明天我親自送他們去近衛第41師上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