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裡傳來的槍聲,每一名機炮連的戰士都聽到了,他們知道這是德國人對村民的屠殺開始了。一聽到索科夫下達的命令,戰士們便紛紛握緊了手裡的武器,隨時準備向村莊發起進攻。可連長瓦西里一臉遲疑的表情,卻讓他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自己連續兩小時的急行軍,不就是爲了到這裡來阻止德國人的大屠殺嗎?
好在瓦西里的遲疑並沒有維持多久,便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他挺直腰板對索科夫說:“營長同志,我堅決服從您的命令,立即率領部隊向村莊發起進攻。”
“你率領三排迂迴到村莊的東面,”索科夫用手指向了村莊的東面,對瓦西里說道:“防止敵人支撐不住時,逃往波普科沃。”
“可是,營長同志。”瓦西里被索科夫的這道命令搞糊塗了:“如果我率領三排去了村莊的東面,那正面的進攻,又由誰來指揮呢?”
“正面的進攻,將由我親自來指揮。”索科夫淡淡的說道:“你只需率領三排堵住德國人向東逃竄的道路,其餘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什麼?”索科夫的話把瓦西里嚇了一跳,他慌忙說道:“營長,您是一營之長,怎麼能隨便冒險呢?要不,您帶三排迂迴到村莊的東面,我帶人從正面進攻。”
“服從命令!”沒等瓦西里說完,索科夫就打斷了他後面的話,並催促他說:“瓦西里上尉,你還在磨蹭什麼?待會兒如果讓敵人從村莊的東面溜走,我可要唯你是問了。”
見索科夫如此固執,瓦西里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只能點了點頭,帶着三排的戰士們,向村莊的東面迂迴過去。
瓦西里離開後,索科夫正了正一下有些歪斜的鋼盔,摘下挎在肩上的衝鋒槍,打開保險,將手向前一揮:“開始進攻!”
索科夫和奧列格的警衛班,走在進攻隊伍的最前面,跟着他們後面的是兩個機炮連的戰士。部隊成散開隊形,端着手中的武器,邁着大步朝敵人佔據的村莊走去。
村裡的守軍,除了有德軍兩個排的國防軍外,還有一個班的黨衛軍,索科夫他們所聽到的槍聲,就是他們正在槍殺村民。村民被黨衛軍分成十人一組,依次帶到村邊槍殺,屍體就扔在早已挖好的戰壕裡。
他們槍殺了第二組村民後,正準備去帶第三組村民來受刑時,忽然有一名執勤的國防軍士兵高聲地喊道:“俄國人,有俄國人的軍隊,正在向村莊靠近。”
聽說有俄國人的軍隊正在向村莊方向前進,黨衛軍突擊小隊長連忙吩咐將村民押回教堂;國防軍官兵紛紛從村裡跑了出來,跳進村外的那條戰壕裡,做戰鬥準備。至於那些村民的屍體,則被他們擺在戰壕外面當沙袋使用。
索科夫率領的部隊,距離村莊還有兩百米時,就遭到了德軍的猛烈射擊。槍聲一響,索科夫就身手敏捷地撲倒在雪地裡,手腳並用的匍匐前進。而警衛班有兩名不走運的戰士,被子彈擊中,噗通一聲倒在了雪地之上,傷口裡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身下的積雪。
機炮連雖然從組建到現在,一直沒有火炮,但機槍的數量卻隨着繳獲次數的增加,而越來越多。全連三個排總兵力200人,每排各有八挺機槍,除正副機槍手和一名彈藥手外,其餘的戰士都裝備着衝鋒槍,其火力強度遠遠超過了德軍的一個營,要奪取僅僅有兩個排把守的村莊,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村裡的敵人依託戰壕和火力點,試圖阻止索科夫的部隊靠近村莊,但他們的抵抗,按在十幾挺MG34機槍的打擊下,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土木火力點裡有一挺德軍的機槍,一個彈鏈都還沒打完,就成爲了衆矢之的,四五挺機槍瞄準它射擊,從射擊孔裡鑽進來的子彈,將正瘋狂射擊機槍手打得血肉橫飛。
幹掉了德軍的機槍後,那幾挺MG34又調轉槍口,對着戰壕的德軍進行火力壓制。雖說躲在戰壕裡的德國兵有七八十號人,但機炮連的十幾挺機槍,還是壓制得他們擡不起頭。和士兵一起躲在戰壕裡的德軍少尉,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俄國人的火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一個連都有十幾挺機槍。
在機槍火力的掩護下,索科夫帶着剩餘的戰士,時而匍匐前進,時而從地面躍起,彎着腰朝前面快跑幾步,又臥倒射擊。就這樣,不一會兒的工夫,他們就到達距離戰壕不過二十米的地方,隨着索科夫的一聲令下,幾十枚拉了弦的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落在戰壕的前後爆炸,迸濺出大團的火光和煙塵,將那些探頭試圖繼續射擊的德國兵,炸得血肉模糊。
德軍少尉眼見大勢已去,知道再打下去也是送死的結局,連忙蹲在戰壕裡大聲地喊:“別打了,別打了,我們投降,我們投降!”喊完,將一塊白手帕綁在一支步槍上,伸出戰壕拼命地揮舞起來。
索科夫在槍聲和爆炸聲中,隱約地聽到了少尉的喊聲,雖然他聽不到對方喊的是什麼,但緊接着從戰壕裡伸出的白旗,讓他明白:德國人投降了!
他連忙將右手高高舉起,同時大聲地喊:“停止射擊!”在槍聲密集的戰場上,他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多遠,但後面射擊的機槍手,都看到他的手勢,便紛紛地停止射擊。
索科夫發出了停止射擊的命令後,還在地上趴了一會兒,聽身後的機槍射擊聲都停止了,才站起身,端着槍朝戰壕走過去。他來到戰壕前,看到蹲在戰壕裡的德軍士兵,無比威嚴地喊了一句:“亨德霍赫!”
戰壕裡的德國兵,聽到索科夫這句有點蹩腳的德語,都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看到少尉雙手舉着一支綁着白手帕的步槍,率先站起身,他們也紛紛扔掉手裡的武器後,跟着站起身。
索科夫聽到村莊裡還有密集的槍聲,判斷應該是瓦西里率領的三排的戰士,從東面衝進了村裡,連忙吩咐走過來的一排長:“你立即帶人到村裡去支援瓦西里上尉,消滅那些還在頑抗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