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扎科夫中校的步兵旅,協助第188師進行防禦戰時,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全旅四個營就有兩個打成了空番號,剩下兩個營的傷亡也超過了三分之一。
此刻接到了薩梅科的通知,烏扎科夫中校頓時感覺天上往下掉麪包了,連忙把幾位營長都召集起來,對他們說道:“營長同志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營長就迫不及待地問:“旅長同志,是不是上級要給我們補充兵員了?”
一營長的話立即引起了其他幾位營長的興致,特別是三營長和四營長,他們的營已經打成了空番號,所有的指戰員加起來,還湊不夠一個排。
“也是,也不是。”烏扎科夫說完這話之後,見衆人都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連忙解釋說:“我剛剛接到了參謀長薩梅科將軍的電話,說司令員命令我們前往雅科夫列沃附近的森林,去攻佔敵人的戰俘營,解救被關押在裡面的我軍指戰員。”
“旅長同志,”三營長聽說上級命令步兵旅去進攻戰俘營,頓時失去了興致:“就算我們把戰俘營裡關押的指戰員都救出來,他們也會被送往後方接受審查,我們何必把兵力浪費在這些地方呢?”
“少校同志,我想你沒有搞明白司令員的意圖。”見到三營長出來潑冷水,烏扎科夫的心裡雖說有些不悅,但還是耐着性子向衆人解釋說:“如果其他的上級給我們下達這樣的命令,可能我還會想辦法推脫,但司令員下達的這道命令,我卻必須無條件執行。”
“爲什麼?”三營長好奇地問。
“原因很簡單,”烏扎科夫向三營長和衆人解釋說:“據我的瞭解,司令員所指揮的部隊每次解放戰俘營之後,都不會把關押在裡面的指戰員送到後方進行審查,而是經過簡單地甄別後,就直接編入部隊。他這麼做的目地,就是考慮到被俘的這些指戰員,都是有着戰鬥經驗的老兵或戰鬥骨幹,編入隊伍後不光可以彌補損失的兵員,還能確保戰鬥力不會被稀釋。”
“旅長同志,”二營長聽到這裡,忍不住插話說:“他這麼做,不怕上級領帶追究他的責任嗎?”
“反正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因爲此事,受到過上級領導的責備。”烏扎科夫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索科夫的一句話,便隨口說了出來:“司令員同志曾經說過:勝利者是不應該受到指責的。如果這些獲救的指戰員,在補充進部隊後,能取得一系列的戰果,又會有誰來追究他們的身份呢?”
經過烏扎科夫這麼一解釋,大家總算明白索科夫和自己所熟悉的那些上級領導不一樣。以往明知附近有戰俘營,很多部隊都不願意去解放,因爲解救出來的指戰員,不能補充部隊不說,還必須派人押往後方接受審查,因此誰也不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旅長同志,”二營長又開口問道:“不知道我們要去解放的戰俘營裡,有多少德軍看守,又有多少我們的戰友?還有,一旦把他們解救出來,能給我們旅補充多少的兵力?”
“關於戰俘營的情況,如今我所知道的,只是裡面大概有一千多指戰員,看守他們的不是德國人,而是意大利人。”烏扎科夫對自己的部下說:“司令員同志向我承諾,一旦解放了這座戰俘營,裡面獲救的指戰員可以優先地補充我們旅。”
烏扎科夫的話讓幾位營長開心起來,他們不再質疑是否應該去解放這座戰俘營,而是向旅長詢問什麼時候出發,由哪個營打頭陣?他們心裡想的是,既然防守戰俘營的守軍,不是德國人而是戰鬥力低下的意大利人,拿下戰俘營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三營和四營,如今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不適合再參加任何戰鬥,待會兒就隨旅部一起行動。”見到幾位營長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烏扎科夫開始佈置任務:“二營打頭陣,一營作爲預備隊。”
“旅長同志,”三營長和四營長的部隊都打光了,知道這次的主攻任務與自己無關,因此聽完烏扎科夫的部署,是一臉毫不在乎的樣子。但一營長得知自己的部隊要擔任預備隊,頓時急了:“我們營所剩下的兵力,是全旅最多的,爲什麼要讓我們做預備隊?要知道,我們完全有能力擔任主攻任務。”
“一營長,請安靜!”烏扎科夫擡起右手,掌心向下壓了壓,示意一營長聽自己的解釋。等一營長安靜下來後,他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一營如今的兵力,是全旅最多的,正因爲如此,我才決定讓你們擔任預備隊的。”
看到一營長疑惑不解的樣子,烏扎科夫又繼續說道:“作爲一名指揮員,在制定作戰計劃時,要把最糟糕的情況考慮進去。如今你們營是全旅的主力,如果讓你們營擔任主攻,若是發生意外,遲遲拿不下戰俘營,而增援的敵人又從其它方向迂迴上來,到時比你們實力弱的二營,能擋住他們嗎?”
一營長聽烏扎科夫說完後,仔細琢磨了一番,發現旅長說得非常有道理。雖說敵人的戰俘營守衛力量不怎麼強,但誰也不敢擔保在進攻時,不會有意外發生。若真的出現戰俘營遲遲拿不下來,而增援的敵人又從其它的方向衝上來的情況,以二營的實力,沒準還真擋不住敵人。
這麼一想,一營長便改變了主意,他連忙挺直身體對烏扎科夫說:“旅長同志,請您放心,我們營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兵貴神速,會議結束後不到十分鐘,二營指戰員就集結完畢,朝着戰俘營所在的位置出發。從這裡到戰俘營大概有十公里的距離,如果沿途不與敵人遭遇的話,他們可以在兩個小時內趕到目的地。
二營出發後半小時,一營以及三營、四營和旅部,在完成集結之後,也離開了營地,向着戰俘營的方向開拔。
擔任先頭部隊的二營,經過一小時四十五分鐘的行軍後,接近了戰俘營所在的森林。這時擔任尖刀排的排長,給二營長送來一名偵察兵。
年輕的偵察兵來到二營長的面前,擡手向他敬禮後,報告說:“少校同志,偵察兵薩希科向您報告,我聽從您的命令,請指示!”
“你好,薩希科同志!”雖然薩希科只是一名普通的戰士,但對於二營長來說,對方卻能給自己提供有用的情報,連忙握住他的手,熱情地說:“不知你能給我介紹一下戰俘營的情況嗎?”
薩希科點點頭,對二營長說:“少校同志,在森林外面的林間空地上,有一個面積比較大的戰俘營,裡面大概關押着一千多被俘的我軍指戰員。看守他們的不是德國人,而是意大利人,大概有一個連的兵力。”
“他們有重武器嗎?”二營長問道。
薩希科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除了戰俘營四周的六個瞭望塔上,各有一挺機槍;大門處有兩挺機槍外,就沒有其它的火力點,想必沒有迫擊炮之類的重武器。”
二營長從薩希科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後,擡手在對方的肩膀上使勁地拍打了兩下,用讚許的語氣說:“戰士同志,謝謝你。等我們拿下敵人的戰俘營,一定爲你請功。”
當二營長繼續開始趕路時,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又問了一句:“對了,戰士同志,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我們偵察小組一共有六個人,組長是拉庫裡中士,他此刻帶着人在森林邊緣,監視着敵人的戰俘營。”薩希科回答說:“一旦有什麼動靜,他會及時地發出警報。”
十幾分鍾後,二營長見到了偵察小組的負責人拉庫裡中士,他和對方握了握手,隨後問道:“中士同志,情況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拉庫裡回答說:“戰俘營的四周共有六個瞭望塔,但經過我仔細觀察,發現只有三個上面有人,其中一個是用探照燈觀察營內情況的。營地裡有幾支巡邏隊,一直在不停地巡邏,除此之外,就沒有再發現別的敵人。”
“啊?!”聽完拉庫裡的敘述後,二營長有些吃驚地說:“敵人的防禦如此鬆懈,不會有什麼詭計吧?”
“少校同志,我覺得敵人的防禦如此鬆懈,恐怕是因爲他們覺得這裡遠離前沿,我軍根本不可能接近這裡,因此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拉庫裡對二營長說出自己的判斷:“況且意大利人的戰鬥力本來就差,他們的防守鬆懈,也再正常不過。”
“四連長,待會兒由你的連打頭陣。。”二營長從拉庫裡這裡瞭解完自己想知道的內容後,把四連長叫到了自己的面前,對他說道:“雖說敵人的戰鬥力弱,但你們在接近戰俘營時,還是儘量不要發出什麼聲響,最好等接近了鐵絲網,再朝暴露出來的敵人開火。”
“明白,少校同志。”四連長低聲地回答說。
“上尉同志,”拉庫裡見四連長轉身要離開,還特意叮囑了他一句:“戰士們開槍射擊時,一定要小心點,千萬不要傷到了營地裡的自己人。”
“我知道。”四連長淡淡地說了一聲後,就轉身離開,回自己的連隊做戰鬥部署去了。
“中士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二營長等四連長走遠後,對拉庫裡說道:“我們的戰士在射擊時,一定會小心的。不過槍彈無眼,出現一些誤傷是在所難免的,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
“上尉同志,”拉庫裡見四連長轉身要離開,還特意叮囑了他一句:“戰士們開槍射擊時,一定要小心點,千萬不要傷到了營地裡的自己人。”
“我知道。”四連長淡淡地說了一聲後,就轉身離開,回自己的連隊做戰鬥部署去了。
“中士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二營長等四連長走遠後,對拉庫裡說道:“我們的戰士在射擊時,一定會小心的。不過槍彈無眼,出現一些誤傷是在所難免的,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
一刻鐘之後,四連長見自己的戰士都進入了出擊位置,便低聲地發出命令:“前進……!”隨着命令的下達,四連的指戰員從地上爬起來,呈散兵線進入了齊腰深的草叢中,深一腳淺一腳地朝着遠處的戰俘營走過去。
眼看四連的指戰員距離戰俘營還有七八十米,就在這時,二營長看到在隊列中騰起一團火光,和傳來一聲巨響,隨後火光周圍的幾名戰士倒下了。
“是敵人開炮了嗎?”二營長在心裡默默地問自己,但他很快又否認了這個猜測:“不對,我沒有聽到炮彈出膛的聲音和火光,應該是我們的戰士踩上了地雷。”
隨着地雷的炸響,戰俘營裡頓時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喊聲。很快,二營長就看到戰俘營裡有無數的人影在跑動,接着瞭望塔上的機槍和鐵絲網後面的士兵,都開始朝着移動中的黑影開火。駭人的槍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脆,正在前進的四連戰士呼啦啦地倒下了一大片。
二營長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他立即站直身體,衝架設在旁邊的幾挺機槍喊道:“機槍,射擊,一定要壓制住敵人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