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 節外生枝

瓦爾少將看了看錶,隨後對索科夫說:“索科夫將軍,我回去就給部隊下達命令。但由於部隊過於分散,要把他們重新集結起來,恐怕需要一些時間。大概一個半小時後,我們的部隊就可以正式向你們繳械。”

對於瓦爾少將所說的時間,索科夫不認爲他能做到,便大度地說:“瓦爾將軍,我給您兩個半小時。兩個半小時之後,我們開始收容俘虜,凡是不肯放下武器的官兵,我們將予以堅決果斷地消滅掉。”

爲了能及時地掌握帝國師的進一步動態,索科夫還專門派兩名軍官,攜帶一部步話機,跟隨瓦爾少將返回了他在森林裡的臨時指揮所。

等瓦爾少將一離開,盧涅夫就主動向索科夫伸出手,態度熱情地說:“司令員同志,請接受我的祝賀,祝賀您所指揮的部隊,全殲了德軍的帝國師。”

“軍事委員同志,如今說的全殲帝國師,還有些爲時過早。”索科夫對盧涅夫說完,便吩咐梅爾庫洛夫:“將軍同志,命令你的部隊做好戰鬥準備,隨時準備向困在森林裡的敵人發起最後的攻擊。”

“司令員同志,”聽到索科夫的這道命令,梅爾庫洛夫有些吃驚地問:“帝國師的師長不是已經答應,放下武器向我軍投降了嗎?爲什麼還要做戰鬥準備呢?”

“梅爾庫洛夫將軍,”索科夫正色說道:“如果瓦爾少將指揮的是普通的帝國師,那麼剛剛的談判條件,在履行時就不會有多大的問題。但我們要面對的是德軍最精銳的黨衛軍師,他們是否會服從瓦爾少將的命令,還是一個未知數。”

“德軍中的等級森嚴,下級就是絕對不會違背上級命令的。”梅爾庫洛夫反駁說:“就算他們是黨衛軍師,但只要瓦爾少將下達的命令,我想德軍官兵們還是應該服從的。”

“梅爾庫洛夫將軍,我要提醒您一件事。”索科夫繼續說道:“從二月底到現在,帝國師已經換過三任師長了。而瓦爾少將上任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在師裡還沒有形成絕對的權威,再加上從他上任開始,帝國師就一直在打敗仗,我想恐怕很多官兵的心裡對他都是不服氣的,要想讓這些不服氣的官兵,遵照他的命令,放下武器向我軍投降,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經索科夫這麼一解釋,梅爾庫洛夫立即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樂觀了,別看瓦爾少將在經過談判後,低三下四地接受了投降的條件,但如果帝國師的官兵不買賬,那麼剛剛達成的協議,就只是一紙空文。眼下能做的,就是按照索科夫的命令,讓部隊做好戰鬥準備,一旦確認敵人不肯投降,就堅決地消滅他們。

索科夫趁着梅爾庫洛夫給部隊下達作戰命令的工夫,給司令部打了一個電話,問接電話的維特科夫:“參謀長同志,近衛第71師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他們肅清被擊潰的骷髏師部隊了嗎?”

“還沒有呢,司令員同志。”維特科夫回答說:“雖說我們俘虜了骷髏師師長希蒙上校,但骷髏師的主力卻在我軍交鋒之後,迅速地潰敗,並逃向了附近的森林裡。要知道森林的面積寬達幾十平方公里,要在如此廣袤的地域,找出數千躲藏起來的德軍官兵,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通知西瓦科夫上校,”索科夫語氣嚴厲地說:“加大搜索力度,務必要找到潰散的骷髏師官兵,並儘可能多地消滅他們。如果真的讓他們逃回了德軍陣地,曼斯坦因只要給他們派去新的師長,也不了多久,這支部隊就能重新恢復元氣。到時候,他們將對我軍構成巨大的威脅。”

“明白了,司令員同志。”其實就算索科夫不說,維特科夫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表面看,擊潰了骷髏師的主力,並活捉了該師師長希蒙上校。但如今讓骷髏師的部隊大部成功逃走,只要曼斯坦因給他們派來一名新的師長,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又將重新恢復戰鬥力,成爲一支讓蘇軍頭疼的部隊。

梅爾庫洛夫給自己的部隊打完電話後,正好聽到索科夫在給維特科夫下命令。他等索科夫放下電話後,試探地問:“司令員同志,怎麼骷髏師的主力還沒被我軍消滅嗎?”

“在我軍左翼向骷髏師的防區發起攻擊時,骷髏師正好派出了一個裝甲團,到這裡來增援遭到你們攻擊的帝國師,結果導致師部防禦空虛,使我們的突擊部隊在第一時間就俘虜了該師的代理師長希蒙上校。

他們的師長倒是被我們抓住了,可惜狡猾的敵人立即分散開,利用森林裡複雜的地形,和我們的部隊打起了遊擊。雖說我軍兵力衆多、士氣高昂,但要在短時間內,消滅他們,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這麼說來,我們就有必要全殲帝國師,給這次的進攻戰鬥,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梅爾庫洛夫說完這番話之後,還試探地問索科夫:“司令員同志,我說得對嗎?”

“沒錯,梅爾庫洛夫將軍,您說得完全正確。”既然如今要想同時殲滅兩個黨衛軍師的意圖,很難實現,那索科夫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消滅帝國師再說:“目前的情況正是這樣的,俘虜兩名德軍師長,全殲帝國師,重創骷髏師。這樣情報局在宣傳戰果時,底氣也要足很多。”

“司令員同志,”梅爾庫洛夫等索科夫說完,便向他報告說:“我已經命令部隊做好了進攻準備。而近衛第41師的部隊,也正在朝我們考慮,兩個小時以後,他們就能到達攻擊位置。就算德國人不投降,以我們兩個師的實力,也足以消滅他們。”

事實證明,索科夫的擔心是完全正確。不到一個小時,一名派出的軍官就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師部,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向索科夫報告說:“司令員同志,不好了,出……出事了。”

索科夫見軍官手臂負傷,知道肯定是帝國師那裡發生了什麼意外,一邊叫軍醫來爲軍官處理傷口,一邊迫不及待地問:“快點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軍官回答說:“我們隨瓦爾少將回到了帝國師的臨時指揮部,當他向部下宣佈,在兩個半小時之後,將向我們放下武器投降,除了少數的師部軍官沉默不語外,其餘的人都堅決反對向我軍投降。一名德軍上尉還拔出槍向我倆開火,翻譯當場被打死了,我也負了傷……”

得知德軍一言不合就開槍射擊,索科夫的心裡不禁咯噔一下,他隨後問道:“那你是怎麼脫險的?”

“那名上尉開槍打死了翻譯,正準備朝我補槍時,瓦爾少將攔住了他,並通過他們的翻譯,讓我快點離開!”受傷的軍官解釋說:“就這樣,我才僥倖撿回一條命。”

“司令員同志,”梅爾庫洛夫見索科夫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連忙向他請示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不是給了瓦爾少將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嘛。”索科夫擡手看了看錶,表情嚴肅地說:“等時間一到,只要沒看見敵人放下武器向我軍投降,那麼就立即展開進攻。”

盧涅夫提醒索科夫說:“司令員同志,我們的新式火箭彈在不久前的戰鬥中,已經消耗殆盡了。如果強攻,恐怕會付出不小的犧牲。”

“敵人的補給線早就被我們切斷了,”索科夫何嘗不清楚,假如在這種時候展開攻擊,困獸猶鬥的帝國師會給第67師造成多大的傷亡。但爲了斬斷德軍的一根手指,就算明知道會付出巨大的傷亡,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幹下去了。“他們如今剩下的彈藥,恐怕不足以支撐一次戰鬥,我們可以火力上佔據優勢,用強大的火力來消滅他們。新式火箭彈雖然沒有了,但火箭筒還有不少,對於那些暴露出來的機槍火力點,就不用派人上去炸了,直接用火箭筒摧毀,我到時要看看,敵人有多少火力點,能扛得住我們的火箭筒攻擊。”

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然後森林依舊沒任何動靜,看來瓦爾少將在部隊裡的威信不足,以至於沒有多少人聽從他們的命令,放下武器向蘇軍投降。

索科夫得知這個情況後,對梅爾庫洛夫說:“將軍同志,我剛剛已經說過,如果敵人不投降,那就堅決地消滅他們。既然你的部隊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那就開始進攻吧。”

梅爾庫洛夫響亮地答應一聲後,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對自己的部下開始發號施令:“司令員同志命令:向拒不投降的敵人,發起最後的進攻,消滅你們所看到的每一個敵人。”

一兩分鐘之後,屋外就傳來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看來近衛第67師的進攻開始了。索科夫擡手看了看錶,扭頭瞧了瞧盧涅夫,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盯着面前的地圖,便調侃地說:“我的軍事委員同志,您就別緊張了,敵人被我軍消滅只是一個遲早的問題。我們來猜一猜,多長時間內全殲這股敵人?”

“司令員同志,我覺得不能掉以輕心。”盧涅夫表情凝重地說:“我們的部隊也曾經多次包圍敵人,但打到最後,部隊損失慘重不說,敵人還成建制地突圍了。您說說,類似的事情,今天不會發生吧?”

“我覺得不會。”索科夫搖了搖頭,用肯定的語氣說:“以前我軍在合圍敵人之後,之所以遲遲吃不掉敵人,甚至自己還損失慘重,主要的原因是在於戰術運用不得當。而我們的部隊,不光善於防守,在進攻方面也有獨到之處,我相信要吃掉這千把敵人,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森林裡根本沒有任何工事,帝國師的官兵面對四面八方像潮水般涌來的蘇軍指戰員,只能躲在樹後進行還擊。僅剩下的幾挺機槍,躲在低窪的地方,瞄準衝鋒的指戰員射擊。密集的子彈,將衝在最前面的戰士打倒了一片,剩下的戰士連忙就地臥倒,或者都躲在樹後射擊。

而跟隨步兵向前推進的反坦克手,發現了敵人的機槍火力點之後,立即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架好火箭筒,瞄準目標之後,果斷地扣動了扳機。“轟”的一聲巨響過後,機槍手和機槍就被爆炸的氣浪掀飛。幹掉了一個火力點之後,反坦克手們又快速地尋找下一個火力點,繼續用火箭筒將其逐一摧毀。

失去了機槍火力的配合,又得不到坦克、大炮和空軍支援的帝國師官兵們,變得驚慌失措起來,儘管他們在拼命地射擊,但由於火力不足,以及樹木的遮擋,他們的子彈大多數都沒有擊中目標。

看到蘇軍指戰員衝到自己的面前,不少打光了子彈的德軍官兵,連忙扔掉手裡的武器,高舉雙手,等着當俘虜。但指戰員們都牢記索科夫的命令:“消滅所看到的每一個敵人。”面前這些官兵雖然放下了武器,可他們依舊是自己的敵人,因此戰士不是對他們開一槍,就是用手裡的刺刀,將他們狠狠地捅倒在地上。

面對蘇軍的兇猛進攻,德軍的防線不斷地向內部收縮。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剩餘的三百多名德軍官兵,就被來自四面八方的蘇軍,壓縮在一個長不過一百米,寬不過三十米的狹窄地帶。

但就在這時,索科夫命令部隊停止了進攻。德軍所處的區域如此狹窄,假如繼續進攻的話,兩個不同方向射出的子彈,很有可能會誤傷到自己人,因此他便命令部隊暫時停止了進攻,準備用迫擊炮火來消滅最後的殘敵。

而處於包圍圈內的德軍,已經是彈盡糧絕,而且大多數都是傷兵,根本沒有抵禦蘇軍的進攻的能力。被恩斯特上尉和海內爾下士挾持着的瓦爾少將,此刻終於再次有了發聲的機會:“士兵們,繼續抵抗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保盧斯很懂得這一點,命令自己的部隊放下了武器,結果他和他的十幾萬部下都活了下來。

假如你們剛剛都聽從我們的話,放下武器向俄國人投降,我們至少能有上千人活下來。而如今呢,就剩下了三百多人,你們覺得繼續打下去,有生還的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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