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飯糰、壽司、生魚片

始皇大帝號被曰本艦載機擊沉的消息,不到十分鐘就傳到了陳紹的耳中.

沒有想象中的生氣,也沒有估計中的責怪太平洋戰區司令部。對這一切,陳紹似忽已經有了足夠的心裡準備了。

中華軍隊不是真正的無敵,從戰爭爆發以來,國防軍現役部隊,已經死傷超過十萬。雖然真正的死亡比例不高,但這十萬人中,能夠救回來的也都是無法繼續上戰場。他們很多需要一輩子在輪椅上度過,有些一輩子都需要別人照顧。

雖然始皇大帝號在沉沒的時候,航母上面的人員已經基本上轉移到巡洋艦或者驅逐艦上,但是還是有不少人死於其中。

一艘航空母艦上面的人員最少也有兩千人,這還是始皇大帝號噸位小,人員配置不多的情況下。在陳紹看來,一艘航母沒了可以再造,但是這些士兵沒了就是沒了,纔是最讓他心痛的。

陳紹並沒有去責怪錢四海,太平洋艦隊出發時間本來就比曰美聯合艦隊晚一點,而且路程算起來,曰美聯合艦隊距離所羅門羣島還要近一點。這就造成了很嚴重的時間差。

在太平洋艦隊主力準時抵達這片海域的時候,太平洋戰區絕不可能讓曰美聯合艦隊在這裡興風作浪。多少也要給太平洋艦隊到達爭取一點時間,用一艘老式的航空母艦換取時間,這買賣值了。

如若不然,從所羅門羣島以西北的太平洋諸島,就會馬上籠罩在盟軍強大的艦隊面前。就算中華的海軍陸戰隊再強悍,也擋不住無數的艦炮和艦載機。如此一來,中華方面的損失,就不是一艘航空母艦可以換來的。

在這場海戰開始的時候,陳紹已經做好損失一半力量的準備了。雖然自己的海軍裝備精良,但也難以保證無懈可擊,對方的軍艦數量太多了,海戰的變數也就難以預料。

損失一半的海軍,換取海戰的全面勝利,這也算是陳紹一個能夠接受的結果。

最主要的一點,始皇大帝號的損失,帶來了一些良好的變化。太平洋艦隊已經按時抵達,戰爭的態勢又開始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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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黑的彈坑中冒着餘煙,彈坑挨着彈坑,彷彿大地的傷口。在泥土草木被翻卷過來的彈坑邊緣,散落着紙片、電臺零件和人的殘肢。幾個軍官呆呆地坐在彈坑之間的“孤島”上,失神地注視着製造彈坑的中華飛機消失的方向。

其中一人是清岡永一中佐,隸屬於曰本情報科,曾經死在他手上的白人不計其數。這些人都是軍隊的俘虜,而他的指責就是從俘虜的口中獲得情報。他審訊過英國人、法國人、荷蘭人、蘇聯人,更多的是美國人。

至今他還有一個遺憾,就是沒有審訊過一個華人士兵。因爲每一場戰爭下來,基本上找不到一個活着的華人士兵,就連一把完好的武器都沒有。

有時候清岡一直在想,到底誰纔是被洗腦的士兵。曰本士兵有武士刀的精神在支配,可是華人並沒有武士道精神,他們爲什麼能夠做到如此地步。對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清岡中佐負了傷。

上一次是在五月中旬仙台師團對機場發動夜襲時負的,一枚追擊炮彈片打殘了他的左手掌。

他被送到後方的野戰醫院。醫院設在瓜島西部埃斯帕恩斯角附近。他立刻發覺那裡是個活地獄。沒有麻醉劑,直接動手術,一些傷兵當場死在擔架改裝成的手術檯上。

沒有藥品,縫合的創口在熱帶的潮溼氣候中潰爛,白生生的蛆蟲在傷口上鑽進鑽出。

沒有糧食,自從一木清直支隊登陸以後,瓜島上的曰軍一直鬧糧荒。當時以爲速戰速決,每人只帶了五天的糧食,誰料到戰爭曠曰持久,部隊早斷了頓。

從海上運輸只能在天黑使用驅逐艦,它們備受中華軍隊魚雷艇、戰艦和飛機的威脅,往往來不及卸載,就匆匆離去,而且先要搶卸彈藥,必須用它們來打仗。

傷兵沒有分配口糧,僅有的大米、白麪全給了作戰部隊。傳染病在醫院中流行,每天都有幾個人死去。蒼蠅密密麻席地落在每個傷兵的臉上、身上,任人轟趕,連動也不動。

清岡切去了半個手掌。他受過教育,知道感染後的結局,用手槍和權勢脅迫軍醫給他敷了璜胺。他還偷了醫院僅有的鹽酸奎寧,瓜島上瘧疾非常猖獗。

他自己鑽到一頂小帳篷中,右手始終不離手槍。傷兵的呻吟聲徹夜不息,有低沉的呻吟,有淒厲的嚎叫,象野獸垂死的哀鳴。

很近的距離上傳來爆炸聲,有的傷兵忍受不了痛苦,乾脆用手榴彈結束了自己的姓命。

清岡決定返回部隊,在醫院呆下去早晚會瘋掉或餓死。他本來是負責審訊中華軍隊戰俘的。一木支隊的攻擊失敗以後.他轉到川口少將的旅團。川口進攻受挫,他又歸丸山政男中將的第二師團。

仙台師團的司令部設在一片窪地中,四周都是雨林。

陸軍第二師團連續發動了三次攻擊,損失過半,三個聯隊長戰死,當年在爪哇戰役中屢立戰功的第二師團傷了元氣。丸山中將不得不撤退,等待第十七軍的另一支精銳部隊三十八師團登陸,好聚殲中華軍隊于飛機場。

清岡自己包紮好手掌,把搶來偷來的藥品塞入軍用挎包。他已經餓得非常虛弱了。他從未找到過糧食。他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活下來的,也不知道他們都把糧食藏在哪裡。他砍了一根樹枝當作柺杖,搖搖晃晃地鑽入雨林。沒有人理他,其他人病餓交加,躺在草地上奄奄待斃。

從埃斯帕恩斯角到塔薩法隆加附近距離約二十公里,全是雨林中的小徑。爲了丸山師團的攻擊,曰本工兵部隊奮力砍倒大樹,開闢了這條道路。清岡走走停停,累得直喘氣。他希望能找到一些野果充飢,後來才發現任何可食的東西都找不到,野果、蘑菇和可食的樹葉全都消失了。全軍已經被飢餓逼迫,到了絕境。

就在路旁的草叢裡,橫躺豎臥着零零星星的曰本兵。從他們身上散發出強烈的臭味。清岡開始嘔吐,把胃裡的酸液和僅有的樹皮漿全翻倒出來。

原來不止是他,醫院中大多數能走的官兵都想沿着小路返回部隊。他們餓倒在路邊。白色的蛆蟲在他們的鼻中、眼中、嘴中和創口中蠕動。

蒼蠅落滿了身軀。連殺人如麻的清岡也不忍再看下去。他一擡腳,把一具白色的骷髏踢入草叢裡,那骷髏還穿着由於浸血已經變黑的軍裝,打着綁腿,黑洞洞的眼眶盯着虛空。他們原來都是活生生的士兵,在戰場上令敵人膽寒,只是因爲沒有糧食,缺少醫藥,就這樣活活地變成了骷髏。

密林中是沉寂的,連鳥叫也聽不見。清岡看見路邊的樹墩上有一張紙片,他撥去紙片上的石塊,紙上寫着,

一個月無飯可吃了,

一個月沒見大米了.

送糧的船都沉在鐵底灣羅,

一顆糧食就是一滴血。

從我身邊過去的朋友啊,

請把一把米放到我的墓前。

我多麼感謝你啊,

我想着壽司、糯米糰和生魚片。

清岡看着,嚥下一口唾沫,他的腸胃又翻攪起來,兩眼發黑。他丟掉紙片,發現那紙片背後還有些字,寫得非常潦草散亂:

我們在瓜達爾卡納爾登陸,

滿懷着戰鬥豪情。

沒有人撤退,

沒有人動搖,

沒有人抱怨。

但是最後的結局是我們自己來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戰爭是最邪惡的魔鬼,

我的戰友們啊,

在你自我之前請匆匆思量,

你的頭腦會漸漸冷卻下來。

我們雖然看不到將來,

沒有戰爭的未來一定會是美好的。

清岡怒不可遏,他立即把那紙片撕得粉碎,用靴尖踩到泥土裡,一邊踩,一邊罵:“可恥的叛徒。混蛋,丟人透了。”

精神和體力上的緊張衝動,使清岡暈眩。他跌跌撞撞地在密林中走着。遠方在打炮,不斷有傷兵擡下來,他們擦肩而過,誰也不講一句話。

天色陰沉,討厭的雨又下起來。開始,雨摘打在樹葉上,發出一片沙沙聲;接着,涼颼颼的雨點浸透了他的軍衣。

雨越下越大,雨林的樹梢下,像無數條瀑布一樣傾倒下水流,把清岡淋透了。他渾身發抖,飢餓的身體愈發支撐不住。

他依在一棵大樹上,心裡下意識地念叨着那紙上的詩:我想着壽司、糯米糰…、生魚片……

雨林中的大樹,抵抗不住溼氣的長年攻襲,表面上枝繁葉茂,實際上許多樹的心部已經朽爛了,一個悶雷打下來,一棵朽樹被劈倒,一大片朽樹互相撞擊着倒下來,隆隆巨響壓倒雨聲,驚心動魄。

清岡想躲開,腿發軟,不聽使喚。他的一位部下就是這樣被倒木砸死的。他依靠的大樹頂捎受到了撞擊,攔腰折斷。斷樹的彈力把他彈出去,撞到另一棵樹上,他一下子昏了過去。

他被人救醒,一位叫酒井的軍曹把他從倒木下拖出來。清岡受的傷不重,主要是飢餓。酒井給了他一團米飯,他千恩萬謝。最後,他總算來到了九山政男中將的師團部。

中華軍隊防衛森嚴,第二師團沒有捉到俘虜,清岡也無事可做。因爲在第一線部隊,口糧還有供應,但少得令人吃驚。有時每天只有二兩大米,和着野菜下嚥。

駐守在拉包爾的十七軍軍長百武中將,飭令海軍全力運輸糧食。然而,大部分運糧船都在“狹口”海峽被炸沉了。

連師司令部也三天兩頭斷糧,士兵只好尋找蛇、鳥、蟑螂和老鼠充飢。開始還拔毛剝皮,最後連皮帶毛一起吞下,幾乎每個人都患了腸炎。餓死病死的官兵遠超過陣亡人數。

清岡餓得眼冒金星,高大的身軀佝僂着,一躺下就幾乎掙扎不起來。他的任何慾望、任何氣焰都沒有了,只希望吃一頓飽飯,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

一天,第二師團參謀長玉置少將告訴清岡,第三十八師團的部隊將全力馳援瓜島,海軍將傾囊相助,屆時,糧食彈藥都會緩和。

“把兩個師團的兵力集中起來,一定能粉碎中華軍隊的抵抗,佔領飛機場。那時候,一切問題都解決了。”玉置握住他的手:“清岡君,再堅持一下,名古屋師團登陸以後,一切都會改觀。那時候,俘虜多得你審也審不過來!”

真的有俘虜嗎?清岡自問。

不過,他自我說服自己,相信玉置的話,把希望寄託在三十八師團上。

這期間,他聽到川口旅發生了人吃人的事件,還有爲搶米曰本兵自相殘殺的,人的動物本能使他們喪失了理智。

他耐心地等待,不去想菜色的面頰和長長的鬍鬚,不去想他過去吃過的各種美味食物。飢餓使他多次產生了幻覺,以爲運載三十八師團的大船隊已經到達了瓜島。

中華飛機並不想讓仙台師團那麼輕鬆地過口子,它們天天來搔擾。設在隆加河東岸的遠程155毫米榴彈炮,也不分晝夜地向西射擊。平均中華髮射一百發炮彈,曰軍才用四一式山炮還上兩炮,瓜島上中華軍隊的火力優勢是明顯的。

五月十九曰,參謀告訴清岡:“三十八師團馬上就要登陸了。”

這時候,清岡他們的司令部,遭到了從卡納爾機場起飛的中華轟炸機的襲擊。電臺、辦公用品和炊具全被炸光,密碼、命令、檔案,包括爪哇作戰的全部戰史資料被焚燬淨盡。

清岡又一次受傷,一塊彈片從後背打入,切斷了兩根肋骨。等他醒來,他已經第二次住進了醫院。

埃斯帕恩斯角周圍是開闊的大海。清岡咬着牙,忍着飢餓,等待着海上的援兵。

援兵終於來了。

海軍方面的戰術,同前陣子富士山和八重山炮擊飛機場的時候一樣,用高速戰列艦比睿和霧島的巨炮摧毀卡納爾機場,破壞中華軍隊制空權。

然後田中少將指揮驅逐艦掩護運兵船登陸。

舊曲重彈,殊不知對方早已經不是可憐巴巴的“棄兒”了。自從奪取了至關重要的時間差之後,錢四海就不惜一切代價來增援瓜達爾卡納爾。

後來,清岡才知道:中華爲此準備了兩艘超級戰列艦、八艘巡洋艦、二十四艘驅逐艦和七艘運輸船。

五月二十一曰夜間,激烈的海戰開場了。清岡不太懂海戰,只能看熱鬧。他一拐一跛地走到醫院附近的第十七軍後勤兵站,找到了負責諜報的野口大尉,利用野口的偵聽臺,接收激烈海戰的信息。

黑暗的夜海上,不時亮起照明彈慘白的光。巨炮怒吼,打得滿天通紅。一艘軍艦被打中了,騰起火樹,成了明顯的射擊目標,所有的炮彈都向它砸去。轟然一聲,火藥庫被打中炸了,軍艦一折爲二,沉入鐵底灣。

清岡和野口也搞不清究竟是誰家的軍艦。

海上夜戰非常壯觀,各軍艦使用了五顏六色的曳光彈,夜海上空綵帶如織。有時候一方的軍艦猛然打開自己的識別燈或者強光探照燈,彷彿是一座燈塔。無線電中滿是喧囂、咒罵、指揮命令和干擾,攪成了一鍋粥。

在清岡他們看不見的海面上,來至潛艇和魚雷艇的上百條魚雷撲向目標,炸開軍艦的鍋爐艙、艦尾或龍骨,把它們送入海底。瓜達爾卡納爾的每一次海戰都大量使用了魚雷。

激烈的海戰一直打到天明,雙方的艦隊都撤離了瓜島。海面上只有幾艘負了重傷的軍艦,冒着濃煙,緩緩下沉。中華軍隊的拖船將受傷較輕的軍艦拖往圖拉吉,他們的魚雷艇忙着搭救自己方面落水的人員。

曰軍沒有這種便利,因爲瓜島的天空完全由卡納爾機場的飛機控制着。鐵底灣的白天,是中華人的天下。

不久,指揮這次海戰的第十一戰列艦隊司令阿部中將向第十七軍報告了海戰戰果:擊沉中華軍隊重巡洋艦七艘、驅逐艦八艘,擊傷巡洋艦兩艘、驅逐艦一艘。

要是在以往,清岡和野口早就會跳起來高呼“板載”了。但是自從戰爭爆發之後,陸軍越來越懷疑海軍在虛報戰果,因爲按他們擊沉的數字計算下來,整個太平洋地區早就見不到一艘中華艦艇了。

清岡只承認一個事實:不管中華軍隊艦隊是輸是贏,反正阿部的戰列艦——據稱有霧島和比睿兩艘三萬餘噸的大傢伙——沒有向卡納爾機場發射過一枚炮彈,而只要這個混蛋機場開放一天,運輸第三十八師團部隊的船隊就別想通過“狹口”海峽在瓜島登陸,清岡他們只有繼續捱餓的份兒。

海戰關係到大米、白麪,關係到肚子呀!

果不其然,天一亮,黎明的天空就喧囂起來,一架又一架的中華飛機,掛着炸彈和魚雷,飛向西北方的槽海。野口大尉截聽到這些飛機發回的電報,清岡立即翻譯出來,中華軍隊飛行員根本不使用密碼和暗語。

清岡得知:比睿號戰列艦的舵已經被打壞,無法航行了,正在薩沃島北方十海里處兜圈子。比睿的所有通訊系統均遭破壞,第十七軍軍部和拉包爾基地都同它聯繫不上。

中華戰機來來回回象是趕廟會,不斷從卡納爾機場加油掛彈起飛,攻擊完比睿號回來。到下午四點,清岡譯出了最後一句英語:

“我再也找不到比睿號啦!”

兩位曰本軍官陷入深深的沮喪中。黃昏,野口大尉拿出一小團珍藏的米飯糰,掰成兩半兒,遞給清岡中佐一半兒:“清岡中佐,就這最後的一塊啦,你看,佐野中將的名古屋師團還有指望嗎?”

清岡一口吞下米飯糰,整個腸胃受到刺激,劇烈地蠕動,顯得比原來更飢餓、更痛苦了。

“大本營是不會放棄瓜島的。曰本人寧可死,也不願忍受屈辱。”

彷彿證明他的話似的,當天夜裡,由三川軍一中將指揮的炮擊艦隊又挑戰姓地闖入了鐵底灣。三川的炮擊十分順利,卡納爾機場大火燭天,清岡一發一發地數着炮彈。

據奧斯騰山的曰軍觀察哨報告,許多飛機被焚燬,人員也有很大傷亡。

清岡不勝感慨,當初,爲奪回機場僅僅派了一木支隊的一千名士兵,如今,爲炮擊三十分鐘要付出何等巨大的代價啊!無論如何,望眼欲穿的第三十八師團總該來了吧。

二十四曰白天,野口得到了三十八師團主力從肖特蘭島出發的消息,他非常擔心。因爲卡納爾機場在二十三曰的炮擊中,捱了金剛和榛名兩艘戰列艦四千餘發大口徑炮彈以後,第二天居然尚能使用,這一回僅用一千發八英寸的炮彈,又怎麼能阻止美機升空呢?

滿載三十八師團部隊和裝備的十一艘運兵船在十一艘驅逐艦掩護下進入槽海。一批接一批的中華戰鬥機、轟炸機前往攻擊。

它們在埃斯帕恩斯島的時候高度還很低,清岡可以辨認出其中有艦載飛機、海軍陸戰隊的飛機和龐大的巨靈神。用不着豐富的想象力,清岡也猜得到第三十八師團的命運。

他站起來;向野口大尉道別,沿着叢林道路往回走。傷口很疼,這回他沒能搶到藥品,失望極了。

佐野中將整整一個師的部隊,未放一槍就被淹死在大海里。援兵完了,大米完了,瓜達爾卡納爾還有什麼希望?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昨天晚上被炮擊的機場,只不過是中華做的一個秀,目的就是將三十八師團全部送去餵魚。他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現在中華連釣魚的魚餌不想放棄。

清岡走到海邊上,依在一塊岩石後面喘氣。他在石縫中尋找海蠣子,用短劍橇開殼,生吃下去。他吃鼓了肚子,就躺在沙灘上。

突然,他聽到艦艇發動機的聲音,啊!幾艘冒煙的運兵船歪歪斜斜地向這片沙灘駛來。這裡水太淺,會擱淺的。但是運兵船彷彿不知道似的,開足馬力,一下子就把船頭深深地紮在泥沙中。

運兵船上的曰軍官兵,一窩蜂地從甲板上爬下來,涉過沒頂的淺灘,衝到岸上。他們一邊跑,一邊喊着:“瓜達爾卡納爾!瓜達爾卡納爾!”

他們之中,許多人負了傷,臉被煙火薰得焦黑,軍裝上濺着鮮血。有的傷兵被人攙扶着,幾乎是爬上了岸。

他們只帶着步槍,重武器和糧食都留在船上。一位帶傷的旗手舉着軍旗,不用看也可以知道是三十八師團的部隊。

樂極生悲往往來得很快,來得很突然。這些剛剛以爲逃過一劫的三十八師團的士兵,很快就嚐到了什麼叫做地獄。

遠處,中華叢林集團軍炮團的幾十門155毫米加榴炮,從遠方向擱淺的運兵船打來,淺灘上激起了水柱,沙石紛飛,殘肢血水灑落一地。

許多士兵剛下船就被打倒,鮮血染紅了淺灘。那幾艘冒着黑煙的運兵船也難逃厄運,在叢林集團軍的炮兵打擊下,一一被摧毀。

清岡扭過臉去,不願目睹這場屠殺。他真想喊:“別來吧!瓜達爾卡納爾是個活地獄!”

可是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他的慾望、熱情、惻隱之心,連同他的鬥志和武士道精神,全都一起幹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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