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伴隨着楚奇的這一聲呢喃之音,一絲粘稠的血液從楚奇的嘴角流出,但是這一切都已經變成了次要的。
最爲關鍵的是,一個深厚幽暗的鼎形虛影浮現在浮現在空氣之中。
從外界看上去,這個鼎形虛影十分的模糊,看不出具體的模樣,但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從這個鼎形虛影之上,感受到一種淡淡的壓迫感。
不錯,這口鼎正是九幽鼎,在經過鴻蒙之氣的遮掩之下,無論是什麼樣的神識力量,都無法透過鴻蒙之氣看到九幽鼎的實質。
只能夠看到九幽鼎的虛影。
“吞噬之力?我倒是看一下到最後是誰吞噬了誰?”
一聲悶哼之音從楚奇的口中傳出,而後無盡的焚天之炎從九幽鼎的鼎口噴涌出來。
那種壯觀的場景,宛若奔流到海的黃河水,永不復回一樣。
吞噬之力,九幽鼎本身具有的能力,加上焚天之炎的特性,豈會輸給任何事物?
嗤嗤嗤!
跨越強橫的壓力,楚奇以霸王扛鼎的姿態,舉着這口焚燒着焚天之炎的巨鼎向着鎮壓諸天陣的陣眼絲線網絡結構處,鎮壓而去。
每走一步,楚奇的身上都會冒出一滴滴血珠,這些都是因爲強橫的壓力而產生的。
但是,自始至終,楚奇都沒有出現任何的停頓。
儘管臉色宛若金紙,但是前進的腳步永不停息。
這便是楚奇,一代神話楚奇。
永不屈服,是他生命的真實寫照。
“給我吸!看你還能夠如何猖狂。”
終於,楚奇終於憑藉自己頑強的毅力來到陣眼中心,只見上方的黑色絲線是由一面面銅鏡反射,最後形成的。
而每一面銅鏡,都是這些至少具有元武境四重的武者的靈力精華的承載體,最後轉化到鎮壓諸天陣之中。
聚合上百名武者的靈力精華,再加上這上百面銅鏡的特殊性,能夠釋放出如此的威能,也是理所應當的。
現在,楚奇想要憑藉着九幽鼎與焚天之炎的特殊之點,就想要將這鎮壓諸天陣的陣眼完全破碎,他能夠做到嗎?
殺!
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之下,楚奇對於自己已經決定的事情,從未有過任何的遲疑。
再加上現實之中如此緊張的情況,也是不允許他出現任何的差池。
咚咚咚咚!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楚奇竟然就這樣將九幽鼎的鼎身不斷的擴大,而後直接反扣在這上百面銅鏡之上。
剛剛扣上,一聲聲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出現在空氣之中。
九幽鼎開始瘋狂的顫抖,而與九幽鼎心神相連的楚奇則是完完全全的體會到這種衝擊力。
噗噗噗!
一口接着一口的鮮血從楚奇的口中狂吐出來,楚奇蒼白的臉上,竟然在這一瞬間涌現出一抹紅暈。
這是一種病態的紅暈。
“小子,你幹了什麼?”
“狗雜種,快點閃開!”
“給我出手擊殺了這個混蛋。”
無數怒吼聲從這上百名中年人的口中傳出,這是一種驚恐的吼叫。
因爲在這一瞬間,楚奇這個在他們眼中的小丑,竟然真的憑藉自己的力量動搖了這個鎮壓諸天陣的根本。
上百人感覺自己與那上百面銅鏡的聯繫正在悄無聲息的消失,到最後完全感應不到這種聯繫。
手指疾飛,他們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將自己與上百面銅鏡的聯繫重新建立起來。
然而,這有用嗎?
“刀塵大哥,你行的,不要喪失信心,若是你失敗的話,我就對你太失望了!”
楚奇強行將自己心中的那種不適的感覺壓下,而後眼睛通紅的向着遠處那個不斷流出鮮血的黑衫刀客怒吼道。
他現在想的不是刀塵是一個蓋世英豪,他不應該死,他現在想的是,你是我剛剛認的兄弟,你不能死。
我楚
奇的兄弟,永遠都是不會死,除非我不在了。
在楚奇的骨子之中,他不是什麼大仁大義的大聖人,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做屬於自己的事情。
現在,他不要自己的兄弟死,就是這麼簡簡單單。
砰砰砰砰!
但是剛剛呼喊出這句話,楚奇便沒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了,因爲現在的他,也是處在一種生死邊緣。
“哈哈哈,臭小子,你以爲這個陣眼會是如此容易吞噬的嗎?”
“臭雜碎,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一聲聲郎笑之音從這上百人的口中傳出,他們看着楚奇的方向,眼神之中都充滿了一種目光,那種目光叫做戲謔。
咚咚咚!
在這羣人的嘲笑聲下,一串串血流就這樣不斷的從楚奇的身體之上流出來。
一時之間,吞噬如此多具有靈識附在其上的銅鏡,豈會輕鬆?
現在的楚奇就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有着上百道精純的靈力氣流在亂竄。
靈力氣流是好東西,但是多到一定的程度,就會變成一種致命的毒藥。
到最後,這些靈力氣流一種宛若轉變成一種催眠的毒藥,一種種劇烈的眩暈感從楚奇的識海傳來。
但是,楚奇還是憑藉着心中的那一絲執念堅持了下來。
不過,這似乎沒有用。
越是堅持,越是痛苦。
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衫,此時儼然已經成爲了一件血衣,而且可以清晰的看見還有着層出不窮的血液通過毛孔向外冒着。
“刀……刀塵……大哥,你該醒了……”
在劇烈的眩暈感之下,楚奇的口中就這樣呼喊出這樣的一句話之後,腳下突然不穩,就這樣從地獄鴉的背上摔落下去。
萩!
在這個時候,地獄鴉也是感覺到這種不妙的情況,準備掠過空氣,將摔落下去的楚奇給救上來。
嗤!
但是很不幸的是,一道無匹的槍芒就這樣掠過空氣,直奔地獄鴉的腹部而來。
最後,地獄鴉的身體轉瞬之間,幻化爲一層結晶粉末,就連一絲血液都未曾飛濺出來。
“哈哈哈,算你這狗雜種走狗運,竟然就這樣摔落下去,不然的話,我一定將你徹底的斬殺。”
“不過下方可是大名鼎鼎的幽冥之河,就算是我掉進去也是被浸蝕得骨頭都不剩,也不算是走運。”
“小子,這就是幫刀塵的下場,不過接下來刀塵會下去陪你的,你不會寂寞的,在黃泉路上,當一對難兄難弟。”
空氣之中傳遞出一種冷漠的聲音,而一道人影出現在空氣之中,正是無涯。
這也是楚奇最後看到的景象,但是此時楚奇的嘴中只是輕輕的呢喃了一句:“刀塵大哥,輪迴意境。”
在此之後,楚奇徹底的昏迷過去。
輪迴,輪迴意境!
與此同時,原本已經是窮途末路的刀塵忽然間睜開自己的雙眼,眼睛之中充斥着無匹的精光。
這種眼神是擇人而噬的目光。
一種極致的憤怒從刀塵的心中升起,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是怎樣的悲哀。
最爲關鍵的是,楚奇是他的兄弟。
作爲一個高潔的刀客,一生難得知己,然而卻在這個時候,爲了自己而獻身,這種悲嗆的感覺,常人是無法感受得到的。
滋滋滋!
一道道恐怖的漆黑色光芒從刀塵的身上散發出來,這種漆黑色的光芒開始不斷的修復着刀塵雙肩之上的恐怖傷口。
轉瞬之間,刀塵身上的傷口完全癒合。
長刀也是展現出一種璀璨的光芒,光芒四射,照耀諸天。
“無涯,快點,快點過來,你來看刀塵這是怎麼了?”
一直打算戲耍刀塵再行殺掉的問情,在這一瞬間變得十分的驚恐,口中竟然不斷的傳出一聲聲顫音。
看樣子現在的問情已經
被刀塵如今的這般模樣,給嚇得語無倫次了。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該殺就殺了,你們幽冥殿的人實在是麻煩,還要折磨人以後再殺!”
聽到問情的聲音,剛剛將地獄鴉擊殺的無涯十分不耐煩的說道。
他還以爲是問情將刀塵戲耍得太慘,希望自己去看一看刀塵的慘樣。
嘶嘶嘶!
然而,等到他看到此時的刀塵的模樣,卻是完全被驚呆了,口中倒吸着一口口兩次,眼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震驚之色。
此時此刻,穿在刀塵身上的黑衫已經被無窮無盡的刀芒給震碎,化成漫天的飛灰。
最爲奇異的是,刀塵那烏黑如墨的黑髮在在這一瞬間全部變白,如若冰霜一樣的純白,沒有絲毫的雜質。
赤露着上身的肌肉表皮之上,一根根猙獰的青筋從皮膚表面上就能夠清晰的看見,長刀之上,泛着一種冷光。
古有大能因情事而一夜白頭,而如今,刀塵卻是因爲楚奇而在片刻之間白頭。
若是楚奇知道了,一定會十分的欣慰和傷心。
不過,這樣的兄弟,值得交。
兄弟,是一輩子。
或許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或許我們就連一杯濁酒都未曾喝過,或許我們未曾徹夜聊天。
但是,肝膽相照,義薄雲天,這就足夠。
一切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豪情萬丈,氣衝蒼穹。
“你們,全部都得死!”
一種似乎不屬於人類的冷漠且沙啞的聲音從刀塵的口中傳出,而一種更爲凌厲的刀意從刀塵的身體之上散發出來。
“三生刀,斬輪迴!”
繼而,刀塵一字一頓的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輪迴意境,是我兄弟告訴我的。
三生三世,生生世世,不正是在說一個輪迴嗎?
我斬前世,斬今生,斬來世,亦可斬輪迴。
這樣纔不枉費我兄弟的一番苦心。
轟隆轟隆!
天空之中竟然傳出一種雷霆咆哮的聲音,似乎連天地都無法忍受刀塵的狂妄一般。
不過,刀塵對於這一切,卻是恍若未聞,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刀揮出。
“刀……刀塵,你敢,當初你殺掉遲天涯,就讓得戰殿,幽冥殿,西河郡王府三大勢力將你逼到蓬萊城,龜縮一年。”
“若是你將我們斬殺了的話,你將一輩子都翻不了身,甚至爲道宗引來大禍。”
這一刻,無涯終於緊張了,衝着刀塵的方向,急忙吼道。
似乎這樣能夠將陷入狂怒之中的刀塵給嚇住,在看到刀塵這一刻的威勢之後,他的心中連與之戰鬥的心思都不敢升起。
現在的刀塵,實在是太可怕。
“哈哈哈,就憑斬殺你們這羣雞狗一般的東西,我會受到制裁,當初若不是觸怒一些隱藏規則,你以爲我會流落到蓬萊城嗎?”
“而且,這一次,就算是受到追殺,我亦無悔,不然的話,怎能對得起我的兄弟?”
手上沒有絲毫的猶豫,刀塵的口中咆哮道。
噗噗噗噗!
伴隨着這一式‘斬輪迴’,無數血霧在空氣之中迸發,一時之間,這片空氣之中盡是瀰漫着血腥之味。
轉眼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還未曾徹底反應過來,就已經全部被斬殺。
而刀塵那滿頭白髮,赤露着上身的軀體,就這樣呆呆的看着遠方,久久之後,輕聲的呢喃道:“兄弟,你是一個擅長創造奇蹟的人,豈會如此輕易的死去,我一定會找到你,無論什麼時候。”
說完這句話之後,刀塵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地之間。
到最後,出現在這茫茫的幽冥之河上,一直不停的瘋狂的尋找着楚奇,因爲他的內心相信,楚奇不會死。
一代白衫王,豈會輕易死去?
在遠方,一片茫茫,一望無際的幽冥之河之上,有一道白影,正在不停的閃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