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某一個午後, 賈珠陪了煦玉一道午睡,半個時辰過後,賈珠便也醒來, 隻身側煦玉仍睡得很熟。賈珠不願將煦玉擾醒, 便也未曾起身, 只任了煦玉摟着自己的身子睡着。隨手拾起煦玉入睡前讀的那本《繫辭》翻閱, 只讀着讀着便覺睡眼惺忪, 睡意襲來。幾聲哈欠之後便止不住感嘆曰煦玉果真不是人類,這等佔象的古書自己看了就瞌睡的,他偏生讀得是津津有味, 還將那各個版本的《易經》註解開列於上。
一旁冷荷見狀笑道:“大爺可不再睡一會兒?”
賈珠則隨口答:“不睡了,睡太多夜裡失眠。”
冷荷見賈珠讀書亦是讀得漫不經心, 便索性與他閒聊:“大爺, 我聽執扇說在我們來這裡之前, 有那狐媚子欲逗引了大少爺,可大少爺卻能把持堅守、無動於衷, 大爺您說這是如何做到的?”
賈珠聽罷,將手中書卷放下笑道:“執扇這個嚼舌根的,少爺之事便是由着他在外胡說八道的?”
冷荷忙道:“大爺明察!執扇只是提醒我們要提防那起小人,可不是存心嚷嚷的!大爺您就說說吧,今後也可令了我家千霜防範着。”
賈珠對曰:“你還會擔心千霜被那狐媚子逗引了去?”
冷荷賠笑道:“總歸了有備無患, 大爺您就說說罷。”
賈珠笑着賣關子:“這事你自詢問少爺去, 我如何知曉。”
冷荷說道:“這讓我如何去問少爺?我可開不了口。總歸了大爺也是男子, 都是明白的, 大爺便告訴我罷。”
賈珠笑道:“你若是因了憂心千霜, 便也大可不必,你家千霜可是這世間少有的忠誠可信之人了, 大爺我可以向你擔保。他既娶了你,定會對你負責到底,定不會爲那狐媚子迷了心智。”
冷荷聞言反問道:“大爺這話怎麼講?難道是說少爺此番是爲了大爺方能堅守如一的?”
賈珠則自顧自地答道:“這並非是因了我,只是因爲我身邊這人乃是世間少有的正人君子,在這世風日下的時代便跟那一級珍惜保護動物一般稀少……若說世間真正曾存在過周禮復興與了那堯舜之風,大抵便如大少爺那般了。既能克己復禮,又能從心所欲不逾矩。格物致知誠意正心進而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怕便是他一直以來的人生追求,所以明德不惑而又堅守如一……無論是對了我也好抑或對了那理想人格也罷,大抵皆是事出同源……”
冷荷則愈聽愈糊塗,對曰:“大爺您說的太文縐縐了,我聽不懂。”
賈珠聞言回過神來笑道:“總之說的就是你家千霜跟了大少爺一樣是正人君子人品高尚,所以不用擔心這樣品質的人會受不了誘惑……”說到這裡又記起了當初煦玉說的那句“亦無妨”,此番方纔了悟了該句的含義,又自語道,“原來你是說你人格高尚,便是換作了我,亦能坐懷不亂嗎?……哼,哪日我定要試試,看你是那柳下惠不是~”
一旁冷荷聽罷尚且還在納悶賈珠所言可是真的,千霜是否真能不懼誘惑,又自顧自說道今後定要令了千霜前來向煦玉討教。賈珠則沉默聞聽冷荷從旁自言自語,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