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宮苑
隨着賈珩以及咸寧公主、李嬋月離開宮禁,這位麗人看着空蕩蕩宮殿,不由幽幽嘆了一口氣。
“娘娘,熱水準備好了。”這時,一個身形窈窕靜姝的女官進入殿中,對着麗人柔聲道。
宋皇后雪膚玉顏之上,神色幽幽閃爍,目中見着一絲悵然之色,道:“服侍本宮沐浴更衣吧。”
“是,娘娘。”周圍的丫鬟紛紛開口說道。
說話之間,麗人在幾個宮女的攙扶下,來到浴桶之前,此刻浴桶中放着花瓣,熱氣騰騰中,四周逸散着絲絲縷縷的清香。
雪美人白璧無瑕,膚若凝脂,一頭柔順的如瀑秀髮垂落在香肩之後,在女官侍奉下緩緩褪去衣裳,那冰肌玉膚的小腿,更是恍若羊脂白玉。
賈珩這邊兒出了宮殿,正好碰到一身飛魚服的陳瀟。
“瀟瀟姐。”咸寧公主輕喚了一聲,清麗玉顏之上縈起喜色。
陳瀟點了點頭,轉而看向那蟒服少年,說道:“殿宇四方的警衛都佈置的差不多了,有些話給你說。”
賈珩點了點頭,輕聲道:“我隨你過去。”
說着,看向一旁的咸寧公主以及李嬋月,說道:“你們先回去。”
咸寧公主道:“那先生和瀟瀟姐先去忙。”
因爲陳瀟一直是賈珩工作上的助手,咸寧公主也沒有相疑,就帶着李嬋月與宋妍先一步返回晉陽長公主府。
賈珩說話之間,隨着陳瀟來到一座莊嚴、奢麗的殿宇之前。
賈珩道:“瀟瀟,怎麼了?”
陳瀟眸光緊緊地盯着賈珩,低聲說道:“那人在京中的刺殺沒有成。”
賈珩點了點頭,道:“這事兒我知道,邸報上都寫了。”
陳瀟柔聲道:“宮中還賜了婚。”
賈珩輕笑了下,看向那柳眉星眼的少女,說道:“是啊,樂安郡主,以後就是我的夫人了。”
陳瀟那張清麗如霜的臉蛋兒微微泛起紅暈,輕哼一聲,說道:“早就是了。”
賈珩笑了笑,握着陳瀟的纖纖素手,凝眸看向那清麗的眉眼,問道:“好了,你在這兒護着吧,我先回去了。”
“你等等。”陳瀟忽而喚住賈珩,湊近賈珩耳畔,低聲說道:“她這幾天倒是很唸叨你,常常拿着一方帕子,睹物思人。”
賈珩:“……”
陳瀟彎彎柳葉細眉之下,明眸粲然,靜靜地看向那少年。
果然在太湖的石公島上發生了不少事兒,否則,那位豔后不會拿着他的帕子……
真是不成體統,眼前這人就是大號的人形春…藥。
因爲陳瀟身懷武藝,先前既然存了懷疑,就常常登上房頂,窺看宋皇后的一舉一動。
自也發現了宋皇后深夜之中的秘密。
而先前賈珩在餐桌之下的相戲,一下子就在陳瀟心底涌起,這下子就破案了。
賈珩低聲說道:“好了,也沒有什麼可說。”
陳瀟目光擔憂,低聲說道:“你自己最好警惕一些,但凡走漏了半點兒風聲,就是塌天之禍。”
賈珩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好了。”
陳瀟道:“另外就是遼東那邊兒,葫蘆僧和中山狼說,因爲豪格兵敗,女真方面已經打算與朝廷議和,使者已經去了神京城,近期應該會到神京。”
賈珩想了想,說道:“最近也就在這段時間。”
賈珩說完,也沒有多留,正準備返回寧國府。
忽而宋皇后的貼身女官念雲,一襲女官服飾,自殿中行色匆匆的跑出來,一下子喚住了賈珩。
女官身形窈窕,眉眼婉麗,見到賈珩,面上喜色難掩,說道:“衛國公,娘娘召衛國公一同用晚宴,有事相詢。”
賈珩:“……”
陳瀟嗔白了一眼那少年,如玉的臉蛋兒上既有無奈,也有幾許羞惱。
賈珩看向那女官念雲,低聲說道:“念雲先去和皇后娘娘回話,我稍後就去。”
陳瀟冷哼一聲,忽而緩行幾步,湊到那少年的耳畔,低聲說道:“去吧,我給你望風。”
賈珩:“……”
陳瀟嘴角噙起一絲冷笑,說道:“這是心動了。”
兩個人已經進行到那一步了,她還能怎麼辦?
賈珩沒有多說其他,只是整容斂色,隨着念雲一路前往那宮殿。
宮苑之中——
麗人沐浴過後,已經換了一身宮裙襖裳,雖衣裙顏色素雅如蘭,但原本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無疑更多了幾分紅潤。
賈珩進入殿中,朝宋皇后行了一禮,低聲說道:“見過娘娘。”
宋皇后柳葉細眉之下,晶瑩美眸凝露而閃,靜靜看向那少年,螓首點了點,輕聲說道:“子鈺,免禮平身。”
賈珩道:“謝娘娘。”
宋皇后柳葉細眉之下,美眸盈盈如水,凝視向那蟒服少年,心頭不由涌起一股歡喜,說道:“子鈺,坐。”
賈珩道了一聲謝,然後落座在圓桌對面的繡墩上。
宋皇后問道:“子鈺,這段時間在金陵處理新政,可還順當?”
賈珩沉吟說道:“回娘娘,順當還算順當,不過新政之事上遇到了軍屯的麻煩。”
其實,完全可以讓宋皇后派陳然整飭軍屯,或者主導新政,這樣既能貫徹天子的意志,得天子器重,又能安定宋皇后的心思。
宋皇后柔聲道:“軍屯?
賈珩簡單敘說了下經過,說道:“我親自去一趟安徽,一省的軍屯之事還算好料理,但隨着時間過去,全國諸省的新政推行還有不少阻礙,勢必還有諸般亂象,如今聖上推廣新政,正是用人之際,魏王殿下也當爲聖上分憂纔是。”
宋皇后心頭一動,素手擺了擺,屏退了四方垂手侍奉的女官念雲,美眸盈盈如水,柔聲道:“子鈺,還請細言。”
賈珩湊近而坐,壓低了聲音,輕聲道:“聖上視四條新政爲萬世之基,自然希望後嗣之君也能延續此等治政思路。”
宋皇后聞言,只覺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道:“那依子鈺的意思是,就是讓然兒他也幫着操持新政?”
“娘娘說的不錯。”賈珩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先前江南之地勳戚、士紳皆阻擋朝廷四條新政,楚王就從中多有奔走。”
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閃爍了下,柔聲道:“本宮先前聽咸寧提及過此事。”
賈珩湊近而去,落座在一旁的繡墩上,狀其自然地挽過那隻纖纖素手,只覺溫軟如玉,肌膚嬌嫩。
賈珩壓低聲音道:“娘娘,這等關乎我大漢中興大業的新政,魏王同樣也不能落於人後,聖上揀選關乎後嗣之君。”
他現在能夠感受到四周並無內監和女官,而且瀟瀟正在幫着望風。
麗人卻嬌軀劇顫,那張妍麗玉頰泛起團團紅暈,胸腔中一顆芳心顫抖不停,下意識掙脫了一下,嗔白一眼那少年,羞惱道:“你別…胡鬧。”
這人說着說着,就動手動腳的,也不怕人瞧見。
“想你了,甜妞兒。”
宋皇后:“……”
聽着那直白而熾烈的話語,宋皇后臉頰滾燙如火,芳心“砰砰”直跳,卻在這時,
“你,唔~”麗人剛要說話,卻見那少年已經湊近過來,扶住自家的肩頭,印在朱脣上。
“嗯…”麗人鼻翼膩哼一聲,也不敢聲張,輕輕推拒了下,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眸,任由那雲捲雲舒。
但卻不敢聲張分毫,只是一顆芳心亂跳,嬌軀綿軟如蠶,而那臉蛋兒上的紅暈一直延伸至耳垂,瑩潤欲滴。
幸在沒有多久,那炙熱和掠奪的溫軟、恣睢就倏然離去。
宋皇后秀眉之下,嫵媚流波的美眸緩緩睜開,隱有霧氣氤氳升騰,櫻脣瑩潤,低聲叱道:“你…你真是瘋了,讓人瞧見一星半點兒,我們兩個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說着,連忙看了一眼木質錦繡屏風方向,幸在宮人和內監以爲兩人談的是魏王的秘事,早早退至廊檐下,沒有人前往偏殿,倒也並不相疑。
其實兩人所在的偏殿,所在的角落更是盲區。
賈珩目光沉靜,看向那麗人,說道:“娘娘來問計,總要付出點什麼吧,放心,我都留意着呢。”
他這只是收點利息。
而且他方纔同樣警惕到極點,可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雖然他不是什麼武道大宗師,但方纔就對環境有所探查,五丈之外沒有閒雜人等。
其實,這種時候反而不會有人疑心,等到了京城,那是萬萬不能再與甜妞兒有太多親暱了。
不過能夠感受到甜妞兒那種緊張之下的悸動,只怕這會兒都…淚眼汪汪了。
甜妞兒,就挺有意思。
麗人眉眼羞惱地看向那少年,嗔道:“就知道胡鬧。”
但心底也不知爲何,卻有一股難言的怦然和悸動,裙下的繡花鞋不由併攏了下。
她這剛洗的澡……賈珩倒也沒有太過分,迅速坐回原地,故意高聲說道:“娘娘舟車勞頓,不如先用飯吧。”
說着,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着飯菜。
宋皇后心底卻餘怒未消,眉眼蒙起羞惱,低聲道:“你再這般對本宮無禮,本宮非要治你個不敬之罪不可。”
賈珩喝了一口茶,神色淡淡說道:“娘娘不是也渴了。”
宋皇后:“……”
麗人那張雍美、豐潤的玉顏酡紅如醺,狹長、清冽的鳳眸盯着那少年,不由抿了抿粉脣。
見那少年神情微冷,麗人不知爲何,又覺得芳心之中有些空落落的。
原本珠圓玉潤的聲音縈繞起幾許幽怨之意,說道:“如你所說,那本宮讓然兒回去向宮中上疏,請求督辦新政的差事。”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娘娘自己做主就好。”
說話間,拿起筷子用起飯菜。
這會兒真是有些餓了。
見那又轉而一副冷臉的少年,麗人芳心又是一陣氣惱,不經意間語氣婉轉悠揚,似有些小女孩兒的嗔惱,說道:“那楚王那邊兒呢?你是不是也給他出主意?”
聽着這親暱語氣,賈珩心頭暗呼頂不住,故作詫異說道:“娘娘爲何會認爲我會爲楚王出主意?”
宋皇后被少年那雙灼然熠熠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冷聲說道:“甄家兩個姑娘不是都許給了你?”
這會兒的麗人,儼然是吃味不已的小女人情態。
賈珩打量着那豐豔、雍麗如嬌豔牡丹花的麗人,以輕不可察的聲音低聲說道:“可甜妞兒不是也將心許給了我了。”
宋皇后:“……”
小狐狸渾說什麼呢?誰將心許給了你?你可別自作多情了,簡直胡說八道,她這也是爲了…然兒的。
嗯,她就是爲了然兒能夠在奪嫡一事上取得先機,這才假意籠絡。
不是,這個小狐狸就斷定了她不敢聲張,才這樣百般欺負她?
賈珩擡眸看向那氣度雍容、美豔的麗人,此刻感受到那麗人齒頰之間的香甜,心頭也有些欣喜莫名。
真是膚如凝脂,氣質如蘭的雪美人,坐在那裡,就是一首詩情畫意,就是一闕綺豔生動的柳永詞,就是一株人間富貴花。
讓人忍不住徜徉其中,不能自拔。
所謂二手法拉利,也比一手的五菱宏光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但無疑前者費油。
似乎被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宋皇后玉容微紅,抿了抿那瑩潤微微的丹脣,顫聲道:“子鈺,你不能再這樣放肆了,我將妍兒許給你,妍兒她青春靚麗……”
賈珩默然片刻,點了點頭,贊同道:“娘娘說的也是,妍兒是要年輕貌美一些。”
宋皇后:“……”
不知爲何,聞聽此言,麗人美眸閃爍之間,芳心深處又有些惱怒不勝。
怎麼說話呢你?嫌棄她老了是吧?
賈珩擡眸看向那眉眼又見幽怨之意的美豔婦人,定定說道:“菀菀類卿雖好,仍然難及正主萬一。”
宋皇后:“……”
推拉之間,麗人芳心轉惱爲喜,
宋皇后豐美、明豔的玉容微微頓了下,芳心深處涌起陣陣甜蜜,但那張豐豔、雍麗臉蛋兒上反而卻現出一絲不喜,幽幽道:“本宮已經人老珠黃,半老徐娘,哪能比得上妍兒這等青春妙齡的少女。”
她昨個兒看那面銅鏡,眼角似乎都有一絲魚尾紋,似乎是因爲父親去世以後,心頭鬱結所致。
賈珩聲音輕不可察,目光落在麗人如玉肌膚臉上,說道:“甜妞兒正是盛花其時,宛如國色天香,美不勝收的牡丹花,讓人忍不住迷醉其間。”
我就圖你年紀大,我就圖你不洗澡……韻味兒足。
宋皇后柳眉輕揚,清冽鳳眸剜了一眼那少年,芳心涌起陣陣甜蜜,嗔怒道:“又說瘋話。”
麗人雖然口裡說着“瘋話”,但心底之中卻不由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欣喜和甜蜜。
怪不得這般不知輕重,癡纏不清……
在這一刻,麗人就連心態似乎都年輕了許多,只是心底最深處還有一絲隱憂。
兩人就這樣如平常一般,慢條斯理地用着飯菜,只是賈珩在餐桌下時而碰那雙繡花鞋,時而引起麗人嬌嗔薄怒。
但有趣的是,那繡花鞋一會兒收回,一會兒又伸出。
嗯,一邊兒吃着飯,一邊兒玩着小遊戲。
麗人豔媚眉眼間蒙起羞惱之色,似乎有些拿那少年無可奈何。
這人怎麼就這般纏人。
麗人爲了防止旁人起疑,又喚了女官過來撤換餐盤,這樣見兩人都是規規矩矩相對而坐,倒愈發無人相疑。
或者說,貼身女官念雲原就是宋皇后從宋家帶出來,縱然心底存着一些狐疑,也不會聲張分毫。
說話間,兩人又來到一旁的暖閣,隔着一方小几品茗敘話。
宋皇后默然片刻,柔聲道:“新政的確是陛下最爲緊要看重之事,等到了京裡,大概也就是舉朝忙碌此事了。”
賈珩點了點頭,朗聲道:“新政關乎我大漢中興大計,不容怠忽。”
提及崇平帝,賈珩也正色幾分,輕聲說道:“如新政大行,我大漢可再延續二百年國祚。”
有些事兒倒也不能深談,否則,情緒冷卻下來,女人在牀上都能把你踹下去,畢竟是多少年的感情。
那種“城北徐公與我孰美”的操作,也是在情至濃時才能問出。
宋皇后螓首點了點,目光有些恍惚,輕聲說道:“陛下他這些年爲了國事操勞,嘔心瀝血,本宮看着心頭倒也不落忍。”
賈珩默然了下,說道:“如今天下四海昇平,外患稍去,正是我朝奮發有爲,中興大漢之時。”
雍容華美的麗人細秀黛眉之下,那雙瑩潤如水的美眸嗔白了一眼那少年,如何不知少年正在轉移話題,不過倒不欲深談,說道:“下午了,本宮也要歇息了,子鈺也回去吧。”
她真擔心這個小狐狸,說着說着就開始胡鬧……不定就膽大包天地欺負了她。
萬一再珠胎暗結,天爺,她胡思亂想什麼呢?
在驚鴻之間,那挺着大肚子的畫面,竟是在腦海中閃回,繼而麗人連忙將心底的紛亂思緒掃除。
其實,這個時候的麗人,更多還是享受那種與少年郎談天說笑的感覺,似乎心態也年輕了許多,倒還是不敢逾雷池半步。
賈珩目光定定看向那麗人,拱手說道:“那微臣告退。”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倒也不急於這一時。
說話間,蟒服少年在麗人的目送中,緩步出了宮殿,行走在廊檐上,深吸了一口氣。
此刻,理智的旗幟在情緒的海平面上重新飄揚。
也開始反思先前的膽大妄爲。
剛剛立定身形,卻見那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的少女,雙手抱着肩膀,恍若清霜的玉顏上不由現出幾許冷峭。
賈珩問道:“瀟瀟,怎麼了?”
陳瀟劍眉挑了挑,清眸瞥了一眼那少年,冷哼一聲,說道:“你真是不客氣。”
就仗着她幫着他望風是吧?
賈珩面色沉靜,嘆道:“其實,她也挺可憐的。”
雖然至尊至貴,號令六宮,但卻獨守空閨,長夜孤枕…這都是封建禮教的迫害。
陳瀟:“……”
你是可憐她?你就是饞她身子!
陳瀟玉容如霜,壓低了聲音道:“行了,你記住,你是在玩火,玩火必自焚。”
不過這樣也好,等將來或許不用她勸說,他就心安理得地舉起反旗。
她就是讓宮裡那位知道,被親密之人背叛的苦澀滋味,當年父王那般信任於他,視四哥爲長兄如父,結果卻連命都保不住。
賈珩默然了一下,低聲道:“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陳瀟實在有些受不了那酸文假醋,擡腳作勢踢了賈珩一腳,清斥道:“快走吧,咸寧還在家裡等着你呢。”
什麼飛蛾撲火,在她眼裡就是好色如命,無法無天。
賈珩也不多言,目光溫煦幾許,看向那氣質英麗的少女,輕輕拍了拍麗人的削肩,低聲說道:“你也多注意一些。”
陳瀟點了點頭,對上那凝視的目光,芳心深處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她和他夫妻一體,兩人的命運早已牽絆在一起,不分彼此,將來縱是大禍臨頭,她們也是一同承擔的。
賈珩也不多言,出了宮苑,向着晉陽長公主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