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扦插

80扦插

賈玖交代了丫頭幾句,帶着兩位嬤嬤並小紅晴雯兩個坐了車,經過榮禧堂來到賈母的院子。果不其然,賈政也在賈母跟前。

賈玖立刻就知道怕是賈政跟賈母說了些什麼。

賈母見賈玖身後的教養嬤嬤臉上帶着不贊同的神色望着賈政,心中也有些不快。可是他好歹也記住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已經分宗了,賈政對於賈玖來說是外男,不宜見面。

賈母讓賈政離開,這纔對賈玖道:“二丫頭,聽你二叔說今日家裡好生熱鬧?還來了外客?”

賈玖道:“老太太想知道些什麼?”

賈母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孫女兒會這樣開口,他原以爲這個孫女兒是有心隱瞞。

賈母揮手讓屋子裡的丫頭婆子們都退下了,連賈玖的教養嬤嬤們都跟着退下,這才道:“丫頭,現在可以說了麼?”

賈玖道:“正如老太太猜想的那樣,今日不但萬歲微服駕幸我們家,就連兩位丞相和內相也都來了,甚至連告老在家的大外祖也奉命伴駕。”

賈母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道:“你說什麼?”

賈玖道:“老太太,您沒有聽錯。不止萬歲駕臨,就連兩位相爺也來了……”

賈母又驚又怒,道:“萬歲駕臨,你居然連酒飯都不招待一二?!!!”

賈玖道:“何止是酒飯,就是茶果也沒有呢。”

賈母怒喝道:“你這丫頭。真是要氣死我了!”

方纔賈政跟賈母說的時候,也不過是拿賈玖的閨譽說事兒,說賈玖不應該在父親不在家的時候招待外男。賈母雖然覺得賈政說得有些道理認爲這將軍府要招待外男的時候應該由自己出面。可是他卻認爲,身邊有教養嬤嬤隨侍的賈玖絕對不是那種拎不清的女孩。所以賈政的話,賈母也只是聽一半留一半而已。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來的人居然是皇帝,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孫女兒連茶果酒飯都不曾招待一二。

賈母快氣死了。

在賈母看來,這根本就是對他的挑釁。

皇帝駕幸。賈玖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賈母讓賈母露個臉就已經讓賈母夠着惱的了。結果賈玖什麼都沒有招待,就讓皇帝走了。本來。沒能在第一時間通知賈母,賈母也可以在設宴招待皇帝的時候出來露個臉。誰想到賈玖什麼都沒有招待就讓皇帝走了。

賈玖道:“老太太,雖然萬歲駕臨,孫女兒做得的確不盡人意。可是老太太。您也要想想,我們家如今還有誰能夠代替父親招待萬歲的?光寶玉的那塊玉,二叔就已經讓萬歲不舒服了,加上之前的那些事情,您要讓萬歲記起二叔的種種來?還是說,您要便宜了外人?再者,今日萬歲也怕是也沒有這個心情在我們家吃飯呢。”

賈玖很清楚賈母想要攀上權貴的心,尤其是這種能夠跟皇帝搭上關係的機會,賈母絕對不會放過的。賈玖更清楚賈政道貌岸然下的冷酷與自私。若是賈母出現在了皇帝面前。只怕賈政也會鑽營着在皇帝面前露臉。

賈玖可不像賈母那樣對賈政賈寶玉父子抱着極大的信心。爲了不壞自己的事兒,賈玖也只能等皇帝離開之後再讓賈母知道消息了。

說實在的皇帝才走了多長時間,賈母和賈政居然都知道了。賈玖的心裡也不爽着呢。

賈母聽見賈玖說賈政的不是。非常生氣,剛要開口,卻聽見最後一句,心中打了一個突,連忙道:“二丫頭,怎麼回事?”

賈玖連忙道:“這就要從高祖皇帝跟祖父說起了。當初祖父奉命替高祖皇帝培育一種作物。結果未能成功就天命已至,父親接替祖父繼續培育這種作物。誰承想,這作物剛成,卻傳來寶玉銜玉而生。老太太,您說,讓上面知道了這事兒,我們家會怎麼樣?”

賈母一愣,道:“這事兒我怎麼一點兒風聲都不曾聽見?”

賈玖道:“老太太,糧食豐收是好事兒,可豐收之年也有句穀賤傷農呢。這紅苕畝產兩千斤,若是弄得不好,只怕這災害不比豐收之年來得厲害。更何況,這紅苕原來就是生長在南蠻的叢林裡面,據說南面之地潮溼多雨炎熱,就是稻米一年也能夠收三回。這樣的地方出來的紅苕,要想在我們大齊落地生根,爲我們大齊的百姓帶來福祉,哪裡是一朝一夕能夠成的?若是早早地捅出來了,以某些人的性子,只怕三五年內沒有看見成效,就要說我們家欺君了!”

賈母點點頭,招賈玖過去坐在他身邊,道:“正是。你祖父是個謹慎的性子。當初他在家的時候,我就不用擔心,只要過好我自己的日子變成。若是這事兒是你祖父安排的,以他的性子,事情未成之前,他是不會讓人知道的。”

賈玖道:“正是祖父的交代,父親才什麼都沒有說的。那年,好容易有點成果,父親也認爲到了秋天的時候可以跟上面有個交代了,誰想到寶玉居然銜玉而生。若是在這個當兒把紅苕交上去,上頭會怎麼想我們家?原來會爲我們家帶來富貴綿長的紅苕,只怕成了我們家的催命符了。一面是兩代人的辛苦,一面是家族的安危,父親左思右想,最後還是忍痛將培育出來的紅苕給毀了,只留了一株小苗苗養在花盆裡面做個念想……”

賈母一愣,繼而長嘆一聲,良久才聽他道:“繼續。”

“是。”賈玖低聲道,“今年孫女兒從父親手裡得到現在的這個院子的時候,父親無疑中失了口。孫女兒覺得。這紅苕既然是個利國利民的好東西,又是高祖皇帝和祖父的約定,總不能讓祖父的一腔心血都付之流水。所以孫女兒將紅苕重新種到了地裡面去。後來結識了張遊擊家的張翠鳳姐姐、又知道了邊關將士們經常餓肚子。孫女兒就斗膽,分了鳳姐姐一些。上個月,張姐姐寫信來告訴孫女兒,這紅苕在邊關生長得很好……”

賈母道:“所以萬歲就過來了?”

賈玖道:“是張遊擊跟萬歲上了摺子,萬歲今日駕幸嘉善長公主府,跟嘉善長公主說起下面的人又用祥瑞騙他,孫女兒纔跟萬歲說了紅苕的事兒。”

賈母一聽。道:“萬歲可說了什麼?可有給什麼賞賜?”

賈玖苦笑道:“老太太,如今我們家哪裡還敢求什麼賞賜?能夠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賈母一愣道:“你是說寶玉的那塊玉?”

疑問的句式肯定的語氣。就是賈母如今都把賈寶玉的那塊玉當成是燙手山芋。如果不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處置掉這塊玉的話,賈母早就把這玩意兒給砸了。不過就是一時半會兒地沒有辦法收拾這塊石頭,賈母也叫人把賈寶玉的那塊通靈寶玉壓在了箱子的最底層。現在賈寶玉戴在脖子上的是金質的寄名鎖,並不是那塊通靈寶玉。

賈母根本就不需要賈玖來回答。就跟賈玖反覆強調的那樣。賈寶玉的那塊石頭對整個賈家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經歷多當年王氏女的種種,賈母很清楚朝廷在某些事情上的態度。可以說,賈寶玉能夠活到今天,完全是因爲他自己不成器和自己對他寵溺無下限,不然,賈寶玉跟其他的孩子一樣早早地讀書在讀書上展現自己的天分,那麼那年落水的就不會是眼前的這個孫女兒,而是賈寶玉了。

對此。賈母的心中嚴重懷疑,自己的小兒媳婦到底是有沒有腦子的,居然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來!爲了爭權奪勢。居然拿全家人的性命當兒戲!當初的自己是被驢踢了腦袋麼?怎麼會忘了封口,反而跟着發瘋將事情鬧得滿城皆知。

如今後悔卻是遲了。

想到這個,賈母就陣陣心塞。

作爲一個歷經世情的老人,賈母當然知道紅苕的好處。若是當初沒有賈寶玉的事兒,只怕這會兒賈家就是世襲罔替的公爵府了,哪裡會是什麼一等神威將軍府!甚至只要紅苕在。就是改朝換代,賈家也會跟孔夫子的家族一樣被人高高在上地供奉着!甚至賈元春根本就不用有這麼多波折。說不定跟麗貴妃一樣,進宮就是正兒八經的妃子呢。

想到自己居然跟這樣一樁大富貴錯身而過,賈母悔得腸子都青了。

沉默了一會兒,賈母這纔開口:“二丫頭,那這紅苕之事,如今如何了?”

賈玖苦笑道:“還能如何呢?有寶玉那塊玉在,若是再弄個紅苕出來,只怕有人會說我們家天命所歸。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家沒有造反的心思,上面也容不得我們的。父親和哥哥又在北面,也不知道好不好,孫女兒就用這紅苕跟萬歲交換,讓萬歲無論如何要讓父親跟哥哥平安歸來。”

“就一點好處都沒有麼?”

賈玖道:“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邊關之人應該知道我們家跟紅苕之間的關係的。只是外頭會不會讓我們得了這個功勞也難說。我們家能夠拿回一部分原來屬於我們家的軍中的影響力就不錯了。”

賈母一愣,忽然跟泄了氣一般,軟在了填漆榻上。

他也知道,賈玖這樣做,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若是不把這紅苕送上去,只怕日後爆發出來,賈家怕是沒有人能夠活下來。用來換自己的兒子平安歸來,賈母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呢?再者,賈玖也說了軍隊中人還是知道自己家的好的,這就夠了。

賈母到底是爲母親,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爲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賈母嘆息一聲,拍拍賈玖的手,道:“二丫頭,難爲你了。放心,沒事兒,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你父親平安回來,只要人還在,將來說不定還有好事兒等在後頭。既然你父親做了這麼一件功德出來。他自然會得到漫天神佛的庇佑。”

賈母沒有讓賈玖繼續留在他的屋子裡。他也需要時間整理自己的心情、理清自己的思路。賈玖相信,只要賈母有一點腦子,他就會清楚接下來該怎麼做。

倒是晴雯。他怎麼也想不透,所以等他們三人爬上了騾車,就忍不住問了:“姑娘,老爺爲什麼一直都不跟朝廷報喜呢?若是老爺早早地跟朝廷報備過,也沒有這麼多的事兒了。”

賈玖嘆息一聲,道:“作物的育種與改良最是急不來的,甚至一二十年都看不見起色也是有的。畢竟人家在這大地上生長了數千年。還人家呼啦吧唧地該了生活習性,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兒?!也就是這種東西最是忌諱急功近利。可是二太太是怎樣的人品。我們都很清楚。別的不說,就說寶玉的那塊玉。當年父親若是把紅苕報給了朝廷,再鬧出寶玉銜玉而生的事兒來,只怕這會兒家裡已經人丁寥落了。由二太太身上。我們也可以知道王家都是些什麼人。換而言之,他們王家藉着我們家的力進了萬歲的眼,如果不做那些有的沒有的,也少不了他們的富貴,可是你們看看他們後來做的?這紅苕是好東西,只怕被他們一折騰也成了禍國殃民的禍害了。”

晴雯道:“禍害?怎麼可能?”

小紅笑道:“晴雯,姑娘說的也是事實。你想,既然這東西這麼高產,王家人爲了在萬歲面前露臉。哪裡會由着下面的百姓繼續種植稻米小麥?只怕雞飛狗跳地逼着下面的百姓全部改種紅苕了。百姓們一來沒有種過紅苕心裡沒底,二來也不知道種植紅苕的竅門在哪裡,一來二去的。哪裡不心存怨望的?再者,朝廷如今的律法可是說得明明白白的,能夠用來納稅的也只有那麼幾種糧食。等秋收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收了數以萬計的紅苕,卻沒有人來收。一方面是一刻都不能拖延的賦稅,一方面是根本就賣不出去的紅苕。若是落到這樣的結果。老百姓還不跳起來。那纔是官逼民反呢!按照王家人的脾氣,好的是他們的。壞的是別人的過錯。只怕那個時候,他們撂挑子把事兒往府裡一推。你說,按照前兩年的情況和王子騰的得寵程度,萬歲會願意相信誰?”

晴雯聽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呢。若是讓王家人知道了,功勞被搶走了不說,連苦勞都沒有了。糟蹋了心血且不說,還給家人招了災。換了我,我也只怕也會跟老爺作出一樣的決定。”

賈玖道:“可不是。”

晴雯哼了一聲,道:“二太太還真是害人不淺,害了我們老爺不說,連他自己的兒子都成了犧牲品。”

賈玖道:“如若不然,老祖宗爲何要示警要求我們分宗呢?怕是老祖宗也知道這事兒不好辦呢。”

話雖這樣說,可是隻要賈母在,只要賈政依舊住在這府裡,只怕兩家之間的聯繫還是少不了的。難不成,還真的要借建大觀園把賈政踢走?

賈玖忍不住低下頭去思考這樣的可能性。

賈母的身子還硬朗,看起來他活到八十幾歲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這家裡可經不起折騰了。若是賈政繼續住在這裡,將來有個什麼事兒,就是用分宗說事兒,人家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家跟他們無關。

所以,讓賈元春封妃,然後建省親別墅,讓賈政一家子搬過去照應那座省親別墅。只要這座省親別墅不蓋在這將軍府裡,自然就跟自己沒有關係。

從理論上來看,還是有操作的空間的。但是時間上來看,卻有些緊。

賈玖的屋子裡,賈琮撐着眼等待姐姐的歸來。他一聽到前面的院子裡傳來聲響,立刻甩開腳丫子啪嗒啪嗒地跑到門邊。他好歹還記得姐姐的吩咐,天黑之後不許他踏出房門,只得抱着門框向外探頭探腦,等看見賈玖進屋來,立刻撲過去,一把抱住姐姐的大腿。

賈玖搖了搖頭,伸手牽起弟弟的手,一起進了裡屋。

賈琮到底是小孩子,從皇帝駕臨就硬撐着,就是賈玖被賈母叫去了也沒有回去睡覺,這會兒已經累得不行。跟賈玖膩歪了一會兒就開始打呵欠。

賈玖等賈琮睡着了,將他放在搖牀上,等他睡着了,還是吐泡泡了,這才道:“看起來應該給琮兒準備屋子了。對了,我吩咐的事情可都準備好了?”

趙棟家的連忙道:“回姑娘的話,姑娘要的花盆數量不夠,奴婢已經叫下面的婆子用木板打了幾個結實的敞口木箱子。只是這些婆子的手藝不大好,這種木箱子也只能用來裝土,想不漏水,那是不成的。”

賈玖道:“就要他漏水才使得。”

趙棟家的道:“是,按照姑娘的吩咐,將那邊的屋子都騰空了,姑娘要的春凳也都齊了,火炕也起了。就是不知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賈玖道:“如此甚好。將那些箱子花盆什麼的裝滿泥土。回頭我會將那些藤蔓種下。來年說不定有人會跟我們要紅苕苗。”

小紅道:“姑娘不是說,以後這紅苕跟府裡一點關係都沒有。”

賈玖道:“若是紅苕真的這麼高產。你以爲道門和儒門坐得住?這可是繫着天下蒼生的寶貝呢。”

紅苕既然如此高產,自然能夠解決不少人的溫飽。這個世界跟其他的世界不一樣,他是修仙世界,沒看見明明絳珠草不需要神瑛侍者的甘露,可就是因爲神瑛侍者的舉動不得不下凡還債麼?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世界很注重因果。無論這紅苕的事情最後有沒有宣揚,可是這個因果還是加在了自己身上。換而言之,即便沒有宣揚,天地還是會承認這份因果是屬於自己的。所以,紅苕的種植範圍越廣,對自己的好處也就越多。

既然皇帝已經知道了紅苕,那麼,來年就可以開始大規模地種植紅苕了。所以,現在準備好種苗就成了必須。

紅苕可以利用藤蔓進行扦插繁殖,但是這種扦插卻是要講究季節的。現在是冬季,原來就不是進行扦插的季節,加上這些藤蔓在寒冬裡面凍了這麼久,需要賈玖用靈療術激活他們的生命力,才能夠更大程度地保證扦插後的成活率。

所以,賈玖打算親自動手,而且也只能由他親自動手。

坐在小杌子上,賈玖親自給小紅晴雯兩個丫頭示範如何挑選合適的藤蔓,其實他已經藉此機會開始檢查這些藤蔓的狀況。然後用晴雯和小紅將藤蔓挑揀出來,剪成一段段帶着小小的葉和芽的種苗備選,然後由賈玖施展靈療術,激活了藤蔓的生命力之後,再種入簡易的花盆之中。

這些花盆,連同裡面的土壤,都是用開水燙過,然後放在火炕之上烘烤。等溫度和溼度達到合適的程度,賈玖纔會把經過處理的紅苕苗種下去。當然,在此期間,賈玖不會忘記刷上幾個靈療術,刺激紅苕的生長。在整個過程中,花廳裡面的溫度始終在賈玖的監控之下。

忙活到天亮,小紅和晴雯兩個都累得回去睡了,甚至連接替小紅和晴雯的錦繡和繡橘兩個都累得睜不開眼了,賈玖這才忙完了。

這個花廳裡面原來的傢俱都挪到別處去了,就連插排也拆了下來,使得原來的三間屋子連成了一片。距離牆壁一尺的位置便是兩張並排的春凳,春凳上便是兩個木頭箱子,木箱也不高,最多也不過是七寸左右,箱子裡面種的便是紅苕。春凳上架春凳,上面又是兩隻木頭箱子。

臨時找不到足夠大的架子,也只能這樣了。

賈玖在這個花廳裡面守了兩天,確定這些紅苕都活了下來,這纔回去休息。即便他有【高級修煉場】可以兌換時間休息,但是這三天下來,不停地刷着靈療術,對他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壓力。爲了保證這些紅苕苗能夠儘可能多地活下來,他可是繃緊了神經,就是當初中了胭脂恨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