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姐姐!”
戌時初刻,賈家一衆姊妹們自宜秋宮前往了宜春宮,探望寶釵。
葉清也混跡其中,憑藉拿賈琮插科打諢帶來的無數歡笑,她已經成爲賈家姊妹們頂喜歡的人了。
迎春她們都沒想到,這位金枝玉葉看起來傲慢不羈,可相處起來那樣隨和。
哪怕黛玉偶爾拿她打趣頑笑,她也毫不在意。
能給人帶來快樂的人,總是很受歡迎。
衆人看到寶釵瘦成這般,還是唬了一跳,不過來時已經商議過,絕不往這方面提。
所以一衆人只是親熱的好似多年未見的姊妹……
唯有葉清,只上下打量了寶釵一番,與她點點頭後,就隨意揀了把椅子坐下。
寶釵雖留意到,卻沒往心裡去。
皇宮本就是人家的家……
黛玉看起來有些不自在,她落在探春、湘雲後面站着,看着寶釵瘦成這般,心裡很難受。
寶釵微笑着和探春、湘雲等人說完話,卻是主動招呼道:“顰兒在這裡住的可好?我瞧着還胖了些?”
黛玉聞言心裡愈發不是滋味,眼圈漸漸紅了,輕聲喚了聲:“寶姐姐……”
一旁葉清眉尖微微揚起,側眸看向寶釵。
寶釵卻招了招手,將黛玉喚到跟前,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輕撫她的臉,柔聲道:“妹妹看起來柔弱些,但心裡卻是有硬氣的,比我強,也比我有福報。”
見她這般,探春、湘雲對視了眼,都悄悄舒了口氣。
黛玉卻落下淚來,輕聲道:“那夜我原不知道會這樣……”
寶釵笑道:“越是如此,才越是珍貴。好了,哭什麼?如今姊妹們竟還能在一起,而且還能一輩子在一起,再沒比這更好的事了。”
這話就讓衆人又高興又羞澀了,高興的是,大家都知道,女兒一生中過的最幸福愜意的日子,便是閨閣少女時。
這段日子裡,家裡人寵溺疼愛着,也不用看誰的臉色,嬌貴無比。
姊妹們聚在一起,做女紅,讀書作詩,無憂無慮。
等出閣之後,那就慘了。
只在舅姑身邊立規矩,就讓不知多少曾經的嬌小姐吃盡苦頭,熬出一身病的也不知多少,熬不過去的都大有人在。
再加上不知夫婿秉性如何,若是個不安生的,整日在外面胡作非爲,偏寵小妾,更要受許多氣。
還有女人家的鬼門關產關……
總之只要出了閣,往後餘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且當姑娘時的姊妹頑伴,許多都是一分別就是一輩子再難重逢。
而像她們現在這樣,一起長大的姊妹們可以一輩子在一起,只有幼時不懂事時才幻想過這等好事。
羞澀的卻是,大家姊妹一場,再沒想到,到頭來要服侍一人……
不過寶釵也沒在這話上深入下去,她也覺得臉熱,又問探春她們在宮裡可還適應?
探春、湘雲等人自然覺得人生嗨的不行,如今宮裡沒什麼貴人了,先帝在位時本就沒幾個後宮妃嬪。
他自己清洗了一批,後來因爲皇后案,太后又下手清理了一批。
所以偌大的御花園,如今差不離兒就是她們姊妹的天下。
只一片似海的太液池,一座傳說中的蓬萊仙山,就足夠她們遊頑一年也不夠了。
聽着她們呱呱呱的說笑着,一直悠哉坐着的葉清忽起身,問黛玉道:“我去太后處坐坐,你去不去?”
黛玉聞言,猶豫了下,道:“姐姐去罷,今兒已經跟太后道過安了……”
葉清笑罵了聲“沒良心”,然後又與衆人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等她走後,湘雲忽然笑道:“這位芙蓉公子真是個妙人,再沒見過說話這麼風趣的姑娘,怪道林姐姐這樣嬌貴的人,也喜歡同她頑。”
連迎春都笑道:“她懂得好多哦,好似就沒她不知道的……”
黛玉解釋道:“去年葉姐姐一人從京裡南下,爲太后禮佛祈福,和三哥哥一樣也是自己騎馬,去了揚州,然後還去了蘇杭等地,連黃鶴樓、滕王閣她也逛過。所以見多識廣……”
探春“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且一發不可收拾,道:“原來如此,怪道她還讓三哥哥給她也寫個本兒吹一吹……”
衆人又紛紛大笑起來,黛玉則大致的同寶釵說了說,不過寶釵只淺淺一笑。
雖然說已經放下了恨,但若說此生有哪個女人,讓她恨的咬牙切齒過,大概就是太后這位侄孫女兒了。
好好的心上人,被她下了藥給啪了,還牽累進來一個黛玉,寶釵若說一點不記恨,那是謊話。
只是到了這個地步,賈琮還成了太子,日後註定三宮六院,再加上她自己身上發生的一些事,將她心中的恨意都消磨乾淨了……
她娘尚且那般,別人也沒讓着她的情分……
……
“你怎麼來了?”
東宮崇仁殿內,賈琮正在閱覽內務府送來明日進行拍賣的流程和策案,就見王春引着葉清進來。
揮揮手讓王春下去後,賈琮往一旁揚了揚下巴,道:“你先坐一會兒,等我忙完這點。”
說着,他拿起筆,在那份摺子上批改起來。
拍賣的流程和策案原是他給出的框架,由董殿邦和新任內務府副總管邱三具體完善。
邱三是他埋在都中數年的心腹,此人爲人機警靈敏,頗有經濟之能。
且爲人也很忠義,這幾年都沒出現一點岔子,賈琮坐穩儲君之位後,就將他調入了內務府。
由於他擺明了是東宮夾帶裡的心腹,所以內務府大臣董殿邦自然沒什麼打壓的心思,還盡力幫扶這個整日笑眯眯的小年輕掌控內務府。
能坐穩內務府多年,董殿邦十分明白,留下一段善緣,比什麼都強。
而見賈琮在好厚的一份摺子上圈圈點點,不時還塗寫些什麼,葉清自然不願呆呆坐着,走到賈琮身邊,俯身看了起來。
雖然她從不施粉黛,但身上的清香還是一縷縷飄進賈琮鼻中。
賈琮有些不喜的轉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明媚精美的臉,腦海中只浮現出四個字:
國色天香。
不過,這不是他原諒她打擾自己正事的理由。
伸手按住那張千嬌百媚的臉,然後推到了一邊兒去,賈琮警告道:“別打擾我!”
葉清生生被這孫子給氣笑了,不過心裡卻又生出酥酥麻麻的感覺。
賈琮若果真是個好色的,爲了女色而讓步甚至退到底線之下,那她纔會失望呢。
被這小流氓這樣欺負,她心裡反而有種別樣的心跳感。
看着繼續伏案忙碌的賈琮,葉清出奇的沒有發作,而是讓開了些許,讓後雙手搭起支撐着臉,偏着腦袋靜靜的看着賈琮。
認真忙碌的男人,格外的迷人呢……
直到半個時辰後,賈琮纔算收住了筆,額頭隱隱見汗。
這時就聽耳邊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這皇家拍賣會,你還讓人假扮成……托兒?”
賈琮唬了一跳,纔想起身邊還有人在,回頭見葉清站在他身後,保持一定距離但也能看到案几上的摺子,此刻面色古怪的看着他,目光匪夷所思……
賈琮嫌棄的看她一眼,不願解釋,不然她又要在姊妹跟前敗壞他的威名了。
可見他如此,葉清修眉登時豎了起來,一手掐住賈琮的臉蛋,問道:“說不說?”
賈琮警告:“不要作死,再敢挑釁,仔細傷着你自個兒!”
葉清哈哈一笑,道:“你能打過我?”說着,還輕佻的捏了捏賈琮的臉蛋兒……
賈琮行動派,臉一側,逃出虎口後,翻身抱住葉清的腰,就想把她撂倒……
可惜葉清當年是經過名家指點的,竟借力用力,雙手按在賈琮脖頸處,往下一壓,賈琮頓時被卸力,腦袋直接從葉清胃部,滑落到小腹下面雙腿間……
葉清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要害被人懟住,忙想鬆手後退,卻不料那無賴小兒得寸進尺,見她鬆手反而欺身而上。
更讓葉清咬牙的是,這混帳不知從哪學的能爲,一隻手在她腰間輕輕一抹,她系在腰間的汗巾竟然就那般脫落了,那壞蛋另一隻手往下一拽,她下面穿着的錦裙,就翩翩落下……
一雙筆直白皙的玉腿,就這樣赤果果的露了出來。
葉清咬緊脣角,瞪大眼逼視着賈琮,似想要一個解釋和交代!
賈琮冷笑一聲,往前一探,就將葉清扛在了肩頭,轉身進了暖閣……
“混蛋啊!”
……
“呼……唉!”
崇仁殿西暖閣內,黃花梨雕龍紋架子牀上,雖是酷夏,但屋內二角都擺放着冰鑑,房間內沁涼。
錦帳內,傳來一道慵懶惋惜的長嘆,似有些不足之處……
賈琮一腦門黑線,咬牙道:“你都求饒三回了,這是什麼意思?”
“哼!”
葉清面若桃花,明媚的大眼睛內滿滿都是春意,卻語重心長道:“我觀春宮文本,書上都言男子可持久約二三個時辰,皆是***騰。清臣你……唉!還要再努力啊!”
賈琮氣的笑罵道:“你懂個屁!瞎看什麼破書?你自己能承恩幾許自己沒數麼?你這身子看起來倒是矯健,可捱上不到一刻鐘就軟如棉快化成水了,求饒不止,這會兒倒是嘴硬!”
葉清哼了聲,手往下探去握了握,矇住臉吃吃一笑後,輕聲道:“好大爺,再加把勁兒吧,這次我忍着,快點讓我懷上身子,太后快撐不住了……”
她不能讓最疼愛她的人,死不瞑目。
賈琮嘆息一聲後,想想這幾日太后的情形,確實不大好……
罷了,只能再辛苦一回,他扯下蒙在葉清面上的薄紗,看着那張百媚千嬌的臉,四目對視下,欺身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