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灼與薛清洛離開之後, 薛蟠心裡舒暢了許多,也有了睏意,直接上牀就睡, 一覺到天亮, 睡眠質量不要太好。
而姜白灼卻是陪着薛清洛在外面坐了許久。
薛清洛自然知道紅樓夢這本書, 之前也與姜白灼說過, 只是不曾想到, 入夢之後,身臨其境,自己就是薛寶釵, 她總覺得自己與薛寶釵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自然是有聯繫的,否則寶兒也不會成了她。”姜白灼伸手見薛清洛攬到懷裡, 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
月色當空, 星子點點, 微風拂過,髮絲纏繞, 兩人靜靜的坐着,似乎不再言語,實際上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賞了一夜的月,吹了一夜的風,薛清洛的理智恢復到了正常水平。
“日後別瞎想了, 早與你說了, 有我在, 不會讓你被人欺負的。”姜白灼看着薛清洛, 柔和地笑道。
“嗯。”薛清洛點了點頭, 擡頭,朝姜白灼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翌日, 薛清洛早早陪薛蟠吃過早飯,隨後便是送他去書院了,薛蟠很是高興。
“寶兒再見。”薛蟠從
馬車上跳下來,對着馬車搖搖手道,笑得很是燦爛,比初生的太陽還要絢爛。
“哥哥再見。”薛清洛探出腦袋朝薛蟠搖手,淺淺一笑,如初雪後剛綻開的花苞,還帶着淺淺的梅香。
放下車簾,車伕便是架着馬車返回,然而薛蟠卻是被人爲主了。
“薛兄,那是你妹妹嗎?”
“長得真好看。”
“許了人家嗎?”
“薛蟠,你覺得我怎麼樣?”
……
“停。”薛蟠被吵得有點煩,大吼一聲道,熱鬧的大門口終於安靜下來了。
“我妹妹已經定親了,你們別打我妹妹的主意。”薛蟠說完,便是轉身進書院了。
此刻,薛蟠並未看到,停在書院門口的馬車下來一個人。
火紅色的長袍外罩着一層輕紗,長髮被高高束起,用玉冠束着,瘦削的臉棱角分明,如雕刻了一般,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如同瑪瑙一般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幽光。
“主子,您真的要在這兒上學嗎?”侍從有些不能夠理解自家王爺的想法。
“嗯,你回去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了。”北靜王說道。
侍從怎麼放心呢,何況自家王爺來了這兒,怎麼能夠照顧得好自己呢,顯然是小瞧了自家主子。
“不許跟來。”命令的語氣似的那侍從不得不遵從北靜王的話,最終離開了。
北靜王是第一次來此書院,自然是被攔住了。
“在下是來赴約的,請將這個給嶺山院長。”北靜王說道。
“請稍等。”門房恭敬地說道,便是進去稟報了,隨後便是匆匆跑出來,帶着北靜王進去了。
繞過前面的教室,經過石林,便是到了後面老師住的地方。
嶺山院長住在最東面的石林院,院中奇石較多,有一小池塘,引用後山的活水,水中魚兒嬉戲,水上還漂着幾朵荷花。
透過捲起的竹簾,北靜王便是看到了嶺山院長正坐在屋內的矮桌邊,看書喝茶,陽光照在他身上,顯得甚是高潔。
“先生,我來赴約了。”在門口脫了鞋,踏在木板地上,因爲是清晨,腳底還有些涼。
“王爺,請坐。”嶺山院長擡頭看向北靜王笑了笑,一臉慈祥,並未起身,待北靜王就像一個晚輩一樣。
北靜王也不在意,反倒是恭敬的對着嶺山院長彎腰,喊了一聲先生。
北靜王次來赴約,並不是爲自己赴約,而是爲了他父王。
曾經的老北靜王與嶺山院長是好友,當年離開京城的時候,相約回京之時定來相會。只是可惜,老北靜王離開了京城便再也沒有回京。
戰場無情,一場廝殺,受了重傷,人便是沒了。王位便是傳給了現任的北靜王。
受皇上的“眷顧”,北靜王被招進入京,明面上是保護,實際上就是禁錮,畢竟老北靜王權勢也是比較大的,雖然如今軍權北靜王已經識相的交了,但是皇上還是不放心啊,因而讓北靜王留在京城,還是要給他尋一門好親事,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幸而如今的北靜王也沒有野心,一直安安分分。不過也是無聊,便是想要找些事情做。
他爹與嶺山院長曾經是好友,北靜王藉着赴約的名義,實際上是想進入書院,不想參與那些爭權之事,畢竟他爹最大的願望便是要他平安。
“一轉眼,你都這般大了。”嶺山院長看着北靜王深有感觸地說道。
北靜王比他爹長得更加俊俏,這大概是因爲他爹娶了一個好媳婦。只是可惜,老北靜王去世之後,老北靜王妃跟着殉情了,留下北靜王這麼一個兒子。
“嗯。”北靜王淺淺笑道,幼時大概是見過的,不過他早已經忘記了,兒時的歡樂不可回憶,一旦回憶,對比現實,有些殘酷,他心中便是忍不住痠痛。
“如今,一切都歸於平靜,你可有什麼想法?”嶺山院長看着北靜王,笑着問道,似乎平常的一句話,但卻有深意。
“便讓它如現在這般平靜吧,我娘走之前給我留了信,說她與爹最大的願望便是希望我平安的活着。我覺得這樣挺好。如今上面對我也放心,而我也不想找死。因而來找先生求學,想在這書院學習,不知道先生可否答應。”北靜王看着嶺山院長說道。
“既然這是你所想,我怎麼能不答應呢。”嶺山院長說道。
此刻北靜王表現的好像甘願平淡,但是日後如何,嶺山院長不知道,但此刻他自然是完成他現在的願望,也不負當日好友相托。
“那我今日就可以在這兒上課了嗎?”此刻的北靜王身上似乎多了一些孩子的熱情。
“你帶了行禮嗎?”嶺山院長問道。
行禮,顯然是沒有的,而且侍從還被打發走了。
“沒帶,沒關係。”嶺山院長見北靜王一臉訝異的模樣,便是知道這傢伙不食人間煙火了,倒是笑了。
“我讓人給你準備就是了,不過你是想住在我這兒,還是想住在學生宿舍。”
“學生宿舍吧。”北靜王想了想,回答。
剛剛那思考的時候,想起剛纔站在門口的薛蟠,便是詢問可否與薛蟠一同住。
嶺山院長並不知道薛蟠與誰同住,但是肯定是有室友的。
“這樣啊,那就算了。”北靜王笑了笑,好似不在意地說道。
不過,很快,嶺山院長就知道,北靜王並不是真的不在意,因爲短短五天,北靜王便是讓薛蟠跟他住一個寢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