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薛清洛心中一開始就覺得薛蟠可能歪了,所以纔會見風就是雨。
若是姜白灼看, 那就很正常, 只是同窗之情而已。
接近年尾了, 大家都比較忙碌, 因而這寺廟中人並不多, 正好不必人擠人了。
姜白灼帶着薛清洛去了寺廟後院賞梅花,而唐恩澤很識相地把想要做電燈泡的薛蟠拉走了。
“不如摘點回去做梅花酒?”見薛清洛很是喜歡這些梅花,姜白灼長袖一揮, 樹上的梅花便是活了一般,紛紛涌進姜白灼的長袖裡去了, 好似一條粉色的花河。
“桃花點點做星子, 恰似銀河入袖來。”看着這一幕, 薛清洛不禁吐出一句詩來。
“清水洛神伴我身,願做比翼雙飛鳥。”收袖, 轉身,看向薛清洛,雙手背在身後,一襲白色長袍在風中微微搖動,姜白灼時刻不往吐真情。
書讀得多, 也是有好處的, 雖然第一次喜歡人, 實際操作不多, 但是理論知識多了。說上說了, 女子喜歡好聽的話。
當然了,姜白灼覺得他也喜歡聽, 尤其是寶兒誇他的話。
“大哥。”一不留神就被大哥的甜言蜜語攻擊,薛清洛既歡喜又有些羞澀。
“這梅花高潔堅韌,與寶兒甚是相配。”姜白灼說道,伸出修長的手指,摘了手邊地一朵帶枝的梅花,白光拂過,這帶枝的梅花已經變成了梅花簪子,古樸而淡雅,還透着清幽的香氣。
薛清洛看不見簪子帶在自己頭上是什麼模樣,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挺光滑的。
“謝謝大哥。”薛清洛看着姜白灼謝道,“走吧,我們回去了。”不過兩人從後面梅林出來的時候卻是遇到了一人,那人看起來三十多歲,一身正氣,顯然是省局告我者,不過薛清洛並不認識。
姜白灼自然也是看得了,但他只是朝那人微微點了點頭,便是帶着薛清洛離開了。
“陳琦,你覺不覺得那人看着有些熟悉。”一身黑色鑲金邊長袍的男人看着姜白灼離去的方向,眉頭微皺,他怎麼覺得好似在哪兒見過呢,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只覺得甚是面善,想要親近,這也太奇怪了,他應該是第一次見啊。
本空無一人的身後突然冒出一人來,走到他身邊,與他並排,看着姜白灼背影,抱着手中的劍,面無表情地說道,“不認識。”
不過此刻,陳琦的心卻是跳動的有點快,因爲他覺得離開的那少年定然是大姑娘的孩子,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十八年了,真快。
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一點都不同情,嗖的一下子,飛了出去,又不見人影,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
“施主,方丈大師坐禪已經好了,讓您過去呢。”一個身着灰色袈裟的和尚小跑了過來,施禮之後說道。
“嗯。”男人應了一聲,便是隨那和尚去尋方丈了。
方丈是個老和尚,有着嚐嚐的白鬍子,也看不出來啥年紀,只是看上去高深莫測的樣子。
“大師。”男人也就是四皇子,看着方丈恭敬地喊了一聲。
“施主,請坐吧。”方丈摸了把鬍子,樂呵呵地說道。
“大師,不知道我何時才能找到她。”四皇子卻不似方丈這般開心,而是愁眉未展。
“已經相遇,不必着急,再過些日子,殿下的願望便可實現了,着實不必再來我這兒了。承蒙殿下照顧,這些年的香火錢使得寺院能夠重塑佛祖金身。”方丈看着四皇子卻是笑着說道。
“見到了,什麼時候,我爲何不知道?”四皇子顯得很是激動。
“不必着急,順其自然,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這符紙贈與殿下,往殿下收好了。”方丈說道,便是從袖中拿出一黃色的三角形的符紙,上面畫了什麼,大師也未說,四皇子也沒問,也並沒有因爲只是一張不值錢的符紙而怠慢,而是小心的接過,放進了自己的貼身荷包裡面。
“謝大師。”四皇子收好之後謝道,還想說什麼,方丈卻是揮揮手,讓他離開了,一點都沒有因爲他是皇子,就很殷勤的模樣。
不過四皇子也不在意,他們相交多年,自然知道方丈什麼性子,因而並不計較,起身,朝方丈施禮,隨後離開。
“這不是剛纔遇見的那人嗎?”薛清洛看着走出來的四皇子,有些詫異地對姜白灼說道。
“嗯,我們走吧,薛蟠估計在找我們了。”姜白灼說着,便是拉着薛清洛的袖子,轉身離開。
而四皇子似乎察覺了什麼,轉身,然而只是看到一抹白色消失在轉角處,停下腳步,看着那方向一會兒,便又轉身,下山了。
“大哥,寶兒,你們去哪兒了,找你們吃飯呢。”薛蟠看到兩人,立馬起身嘟囔道,顯然不滿意,大哥和親妹妹撇下自己。
雖然現在就是如此,將來姜白灼更加不樂意薛蟠來尋他們,免的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但是薛蟠就是不死心啊,認不清事實,明知道他家大哥嫌棄他,還找嫌。
“不好意思,哥哥,讓你們久等了。”薛清洛看着薛蟠笑道。
“快坐下吧。”薛蟠說道,“這寺院的素食還不錯呢。”
確實不錯,明明是豆腐,卻是做出了肉的味道,香極了。再說這烤茄子,不知道上面撒了什麼香料,味道特別入口,吃了還想再吃。
上面撒的應該是胡椒粉,沈蘭芝開的狀元樓裡面用的也比較多。
其實說了,沈蘭芝也是做了許多好事的,只是有一點,薛清洛卻是不太高興,便是她想要研製出□□,薛清洛覺得這太危險了。
因而姜白灼將沈蘭芝的空間玉佩給了她之後,她並沒有推辭,而是收下了。
姜白灼在這玉鐲上還鑲了一層鏤空的金子,與之前倒是大不相同。 шωш●тt kΛn●Сo
薛清洛摩挲這玉鐲時,薛蟠自然看到了,好奇地問道:“寶兒何時買的這手鐲,倒是怪好看的。”
“大哥送的。”薛清洛說道,放下袖子,看着薛蟠淺笑。
“明天我也給寶兒去買。”薛蟠說道。
姜白灼放下給薛清洛夾菜的手,淡淡的瞥了薛蟠一眼。
薛蟠感受到這眼神的廝殺,立馬送了,殷勤地給姜白灼夾菜,“大哥,吃菜。”
薛清洛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哥哥每次都喜歡挑戰大哥,每次又是先慫的。
不管在外面如何風流瀟灑,在家裡的薛蟠總是那般歡樂。
此刻,唐恩澤已經不再想最初那般驚訝了,這短短的時間裡,他已經見識到薛蟠的哆嗦、寵妹屬性了。
淡定的吃自己的飯纔是最重要的,因爲肚子餓了。
因爲時間晚了,所以入城是不可能的了,因而便是留在了寺院。
寺院住宿的房間雖小,卻是整潔乾淨。
不過薛清洛卻是睡不着,倒是偷偷一個人去了寺廟後院,想要再看那梅花。
月色下的梅花變了色似的,依舊是粉色的,卻是鋪了一層銀光,長袖一甩,本在樹梢的梅花飛上了天空,薛清洛輕輕越上天空,落在這梅林之上,趁着這梅花飛舞,好似那奔月的嫦娥,一去不復返。
姜白灼靜靜地站在地上,看着空中飛舞的薛清洛,輕笑,果然與花有緣,這梅花又開出了新的花苞,悄然綻放。
花中仙子,自然比花更美。
不過他喜歡寶兒並非因爲寶兒長得漂亮,而是因爲寶兒心裡善良。
當然了,薛清洛從來不肯承認這一點,但事實上她卻已經坐了許多善事。
雖然她並給出面,但是建立了善堂,收留那些被父母遺棄的孤兒。自成功研究出如何種植藥材,那些藥材除了賣出去的,還有不少用於義診,不過那些義診的人並不是薛家醫館中的,而是薛清洛暗中派人搜尋的那些心急百姓的大夫,每月贈送一些藥材,以便他們義診可以救治更多的平民百姓。
然而,這些不爲人所知,但是姜白灼這個陪着她長大的人怎麼可能不知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