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選擇比努力重要
翌日清晨。
賈璉來到槐園，他幾乎想了一夜，到底不忍毀了賈薔，還是先把利弊說清楚。
沒想到，一大清早，整個槐園辛香四溢，一種從未有過的味覺盛宴撲面而來！
“好香啊？！你們這是在作甚？！”
賈璉快速的抽搐着鼻翼，阿嚏連天，卻又深呼吸着。
“璉二叔來了？！”
賈薔笑呵呵道，“兵部實缺不知何時才能下來，我們也不能坐吃山空，想着乾脆做一些經濟之道，比較低賤的生意，璉二叔定看不到眼裡。”
成本低、見效快、可持續的生意，爲何？必定是餐飲。
賈薔的第一項生意鎖定了可移動的燒烤。
臨走前，賈璉補充道。
賈薔思索間接着道，“焉虎和黑豹去買兩匹快馬，現在、馬上、立刻啓程趕赴平安州黑風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刺探一切可以刺探的情報。
大不了，買下幾個小廝，生意便可運轉起來。
燒烤必備的配料有鹽、孜然、辣椒粉、黑胡椒、調和油、香油、白芝麻、香蔥、大蒜等，也無需達到前世的標準。
將搗碎的各種作料混入一碗，再將高溫滾油倒進作料碗時，伴隨着呲呲啦啦的聲音，青煙嫋嫋，一股從未有過的麻辣辛香撲面而來。
原本相同階層的人，幾十年之後命運卻天壤之別，就是在幾個關鍵人生岔路的選擇。
至於蠻熊和獒狼，明日便開始出攤燒烤，這又不是啥高科技，哪怕入了軍營，也能多一股泉水般的收入，說是當兵吃餉銀，兵部卻早已寅吃卯糧。
待有人仿造時，在推出升級版，人無我有、人有我優、人優我廉、人廉我轉，燒烤也就是崛起於微末的權宜之計，根本沒打算長期幹。
……
賈璉一口下去，頓時桃花眼滾圓，似乎卡住了喉嚨，滿面紅潤沁出細密的汗珠，適應了幾個呼吸，開始哈着熱氣大嚼起來。
是不是賈珍的陰謀已經不重要，關鍵還是自己的選擇，即便是，也是陽謀。
賈璉沉吟道：“可以！”
對大幹而言，是從無到有。
沒有辣椒粉，將野山椒用對窯粉碎了便可。
現在需要謀算的是，能否打下黑風谷？如何排兵佈陣？
一個推車，便是一個流動的店鋪，關鍵，相對標準化可複製。
各種開腸破肚，清洗乾淨後，便用油潑作料均勻塗抹醃漬，直到醃漬入味，再將雞兔魚串起來，在紅燙的碳上烤炙。
“麻辣鮮香，從未有過的味覺體驗……”賈璉感慨道，“極致過癮，酣暢淋漓，爽！”
“你個憨貨，牛嚼牡丹，估計啥味都沒品出來……”焉虎一臉嫌棄，“這個燒烤的味覺層次相當豐富，吃過一次，難忘一生。”
“這個燒烤攤只要能支起，定能大賣！”獒狼舔着嘴脣道，“不說賺錢，最起碼能養活我們自個，而且肉食吃個過癮！”
焉虎擅於僞裝，而且江湖經驗極其豐富，黑豹獵戶出身，進入黑風嶺的山地更是如魚得水。
作爲穿越人，完全是降維打擊。
“對了，老太太讓你回榮府一趟，畢竟要成家了，或許老太太要叮囑一番，一通賀儀是短不了你的！”
一口下去，外焦裡嫩，入口糯彈，嚼勁十足。
帶兵打仗是自己的願望。
“我是獵戶出身，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烤炙肉食，每一絲肉都入微入味，好吃！”黑豹道。
明個，向秦老爺子請教一番，畢竟快七十的人，經歷了數代帝王，各種密辛、朝堂派系應該如數家珍。”
賈薔不急不躁，不停的轉動雞鴨魚兔期間，再次用毛刷蘸着作料塗抹。
黑風嶺單程三百里，快馬半日便可抵達，第三日返回，這也是要求三天時間的原因。
“這黑風谷如同疥癬之疾，讓朝廷頭痛不已，又無可奈何。他們長期打劫，卻又極少傷人性命，甚至連官鹽、貢品絲帛都敢打劫，無法無天。
賈璉走後，五人便開始了軍事會議，用最有限的情報研究了一番便有了決策。
終於，通體金黃，肉香四溢，滋滋冒油時，傳來賈薔天籟般的聲音：“開吃！”
馥郁的鮮香麻辣，刺激着味蕾，然後迸射至四肢百骸，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這個時代的餐飲並不發達，飲食相對清淡，重口味的燒烤絕對能在飲食業強勢撕開一道口子。
幾個漢子排排坐，眼睛晶亮的盯着烤雞烤兔，不時的打着噴嚏，卻不願離開。
“俺就喜歡這個麻辣味……”蠻熊一臉陶醉的回味着。
“具體情況，可能要到兵部調卷宗，或者細問謝鯨將軍。這既是機遇，又是挑戰，薔兒如何取捨？”
根據情報，再製定作戰方針。”
“璉二叔乃光明磊落之人。”賈薔抱拳感謝，沉吟半晌道，“你給我三天時間思考一番，再做決定如何？”
賈璉將有限的情報和盤托出，隨之一臉正色道，“如果你有顧慮，我也無需爲你爭取這個機會！只是實缺待補的官員很多，卻不知要等到何時？！”
賈璉雖沒有提到賈珍，但一定有他的影子。
選對池塘釣大魚。
賈薔暗忖道，“選擇，比努力更重要。入局之前，站隊更重要！
“這個燒烤攤怎麼看都是個賤業，與薔哥兒的身份不相符，如果傳出去，怕是連老太太都不允許！”
一旦接下了振威營實缺，作爲軍人便身不由己，只要上峰下令，便沒有選擇餘地，否則便是抗命。
“極有可能很快進入朝堂……”
除了烤羊肉串，雞鴨魚兔都是燒烤範圍。
賈璉隨之便將試俸實缺千戶利弊原本托出，只是，並未說出賈珍的陰謀。
香味越來越濃郁，不時的聽到虎豹熊狼，以及賈璉吞嚥口水的聲音。
燒烤關鍵是作料，再一個便是火候，這對前世長期極限野外生存的賈薔來說，簡直是強項。
如果能剿滅山匪，真的可算奇功一件，但若失敗，或許，軍旅之路尚未開始便已結束。
幾人吃的滿嘴流油，吸溜吸溜、涕淚滿盈，卻不願放手。
賈璉品鑑燒烤之後，接着道，“薔哥兒回京，如果想實缺千戶，我與振威營都統謝鯨有舊，或許可以幫上忙。當然，風險與機遇並存！”
馥郁的辛香，溢滿槐園。
……
據聞，黑風谷是一處大峽谷狹長帶，上次儘管派兵上萬，其實如同雞窩裡打拳，拉不開架勢，容納上千人都不錯了，由於地形劣勢，卻只有捱打的份。”
“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
哪怕做經濟生意，選對風口，豬都能上天。
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便有了派系。
更何況廟堂之中，更是派系林立。
一旦選擇錯誤，說不得便成了巨獸絞殺的犧牲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