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一眼斜了過去,眼神黝黑凌厲:“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沒用,連個大門都叫不開;如今還好意思開口狡辯,看樣子是爺平時對你這奴才太仁慈了;讓你忘記了誰纔是你的主子,哼……”
興兒從小就跟在賈璉的身邊伺候服侍,像今天這麼大發雷霆的賈璉;興兒還真的沒有見到過幾次,爲了避免賈璉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自己一個人的身上。
興兒嚥了咽口水,有幾分戰戰兢兢的說道:“二爺,奴才……奴才不是這個意思,二爺您就是借給奴才幾個膽子;奴才也絕對不敢有這種想法。”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賈璉冷冷的瞪了興兒一眼,一副你不要以爲爺好糊弄的表情。
“奴才不敢。”豆大的汗水從興兒的腦門上掉落到了地上:“奴才覺得,今兒個的事情;恐怕是二奶奶她已經知道了二爺您打算要接新奶奶進門……二奶奶這是在生二爺您的氣,才故意大門緊閉;讓二爺您在此吃了一個閉門羹。”
新奶奶是賈璉讓府裡頭的奴才對尤二姐的尊稱,僅僅從這一個稱呼中就不難看出來;賈璉對尤二姐到底有多麼的上心。
興兒的話雖然說得有點模糊,但是賈璉又不是蠢材;自然聽出了對方話裡面的意思,無非就是以王熙鳳的脾氣性格;恐怕她一早就知道最近府裡頭所發生的事情,今天之所以會讓自己吃了閉門羹;多半也是在向自己發泄她心裡頭的怒火。
興兒所說的這種可能性倒是真的非常有可能,畢竟王熙鳳的脾氣性子是怎麼樣;賈璉最清楚不過,聽到興兒的一番話;賈璉心裡的怒火倒是沒有之前那麼的明顯。
“唔……你這奴才說的也不無道理,肯定是那個母老虎因爲吃醋而心生不滿;這才讓爺在這裡吃了個閉門羹,一定是這樣子沒有錯。”
賈璉越說越覺得自己心裡面的想法沒有錯,甚至已經開始在心裡暗自盤算;等回頭自己見到了王熙鳳的時候,應該怎麼做才合適。
‘咯吱’聲中,原本之前一直緊閉的大門被人緩緩打開了;一名身穿石榴紅比甲湖綠色繡花裙的少女,俏生生的從大門內走了出來;給自己行了一禮:“二爺,奶奶吩咐奴婢請二爺進去。”
賈璉定眼一看,來人正是王熙鳳身邊的丫鬟小紅。
“哼……爺可當不起這一聲請,你們奶奶她人呢?”賈璉雖然出了名的紈絝,卻並不是真蠢;自然不會跟小紅這麼一個丫鬟計較,只不過臉色依舊不是很好就是。
“二爺,奶奶她正在裡面指揮丫鬟婆子收拾行李;因此無法脫身,特意讓奴婢過來請二爺去花廳稍坐;喝杯茶歇一歇,等她收拾好了行李就跟二爺一起回府。”
小紅跟在王熙鳳身邊時間不算太短,原本這丫頭就是一個特會說的主;這會子依照王熙鳳的意思糊弄起賈璉來,自然是滴水不入。
如果說,在小紅出現的時候;賈璉心裡面的怒火已經只剩下七分的話,那麼這會子聽到小紅說王熙鳳正在收拾行李;準備跟着他一塊回府之後,原本的七分怒火;到了此時此刻已經只剩下了三分。
木有辦法!
誰讓平時的王熙鳳太過強勢,賈璉這傢伙一慣在王熙鳳的面前總是討不到什麼便宜;原本最近榮國府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就是賈璉理虧在前。
這會子聽到小紅一說,王熙鳳正在收拾行李;這在賈璉看來,就是王熙鳳跟自己服軟的一種表現;賈璉整個人都變得精神起來。
當王熙鳳姍姍來遲終於出現在賈璉面前的時候,賈璉心裡面那原本就已經所剩無幾的怒火;是徹底的煙消雲散。
臥槽!
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家的那個潑辣貨母老虎嗎?賈璉看着距離自己不遠處,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傾世容顏;突然覺得嗓子乾巴巴的直冒火,半天都吶吶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平心而言王熙鳳,呃……就是原主長得也不差,偌大的一個榮國府裡面;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好模樣,不然的話;賈璉這個一慣流連花叢的貪花戀色之人,也不可能會對王熙鳳又愛又恨。
上一次賈璉就有一種感覺,覺得王熙鳳變得比以前要漂亮了很多;如今這種感覺尤其強烈。
看着眼前的王熙鳳,賈璉眼睛瞪的老大;差一點連眼珠子都給掉出來了,這……這個女人,真的是……真的是自家那母老虎嗎?不會是弄錯了吧?
看着對方張絕色傾城的美麗容顏,賈璉覺得自己的嗓子這會子都冒火了;晶瑩剔透的肌膚,彷彿吹彈可破;柳眉彎彎如黛,一雙眼睛更是狹長如玉;眼眸晶瑩有光,彷彿積聚了天下所有寶石璀璨的光芒一樣;讓人捨不得將眼睛移開。
尤其是對方那張粉嫩似櫻花瑩潤的紅脣,落在賈璉的眼睛裡;就如同拿櫻桃般的甜美誘人至極,微微勾起的嘴角;淺淺的微笑瞬間令天地失色,眼前是一張精緻到了極點;同時也完美的沒有絲毫瑕疵的美麗容顏。
明明應該是一張清麗如仙的容顏,但是那眼眸再顧盼流轉之間;卻又帶着說不出來的嫵媚,彷彿只要眼前的人願意;她的一舉一動全都可以魅惑蒼生,舉手投足之間更是能夠做到;成爲天下禍水一般。
身上的穿着打扮也一改之前的喜好,從那些顏色一慣鮮豔的衣服裙子;精緻繁瑣的頭面,到如今一身簡單清雅的裝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一頭烏黑的髮絲翩垂芊細腰間,頭綰風流別致飛雲髻;即腰的長髮因被風吹的緣故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前面;頭髮上並無任何的頭面首飾,僅僅只用了一根淡藍色的絲帶;輕輕的綁系在髮尾。
身上穿着一件跟絲帶同樣淡藍色的長錦衣,用銀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着並不規則的銀色曼陀羅花;一朵朵怒放的曼陀羅花,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內罩玉色煙蘿銀絲輕紗衫,襯着銀白微粉色睡蓮短腰襦;腰間用一根繡着雲紋的淡藍軟紗輕輕挽住,勒緊細腰更顯身段窈窕。
從頭到腳的一身打扮,讓賈璉覺得陌生極了;卻又有幾分移不開眼睛來,不但不覺得太過素雅;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外披一件月白色的敞口紗衣;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恍若帶上了幾分仙氣。
明明已經是爲人婦爲□□的女人,偏偏在對方的身上又有着少女的嬌俏跟清純;如此令人感到矛盾的氣質組合,居然讓人生不出來半分違和;除了驚豔……還是驚豔!
賈璉真真切切的呆滯住了,哪怕是他跟王熙鳳成親的當天;也沒有眼前這麼的令他感到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