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千戶帶着省裡的官兵上來:“俞府臺,藩司衙門有規定,災民這時不得買糧,何況此糧是藩司、織造局共同借來的。”
俞祿道:“你待如何?”
黃千戶冷哼道:“藩司、臬司的兩位大人有言在先,改稻爲桑不得阻撓,爲應天民生計,府臺還是網開一面吧。”
俞祿:“該網開一面的是你們,此事不違律法,還請省裡的上差說說,既非搶,又非盜,反了哪一條哪一款?”
黃千戶被噎住了,但是省裡的兵走上去分開了民壯,有不從者,官兵便使出槍矛戳穿了裝糧的麻袋,稻穀頓時在木板上嘩啦啦地流出來。
最終流入了水中。
老百姓再喊作孽,也無濟於事。
府衙、縣衙的差役、民壯,也不敢公然和省裡官兵對着幹。
官兵似乎是有預謀一般,當先就逮捕了帶頭民壯文濟園。
黃千戶身爲武官,一介大老粗,但他來此之前做了準備,抽出懷中一本典籍大聲念道:“大乾《欽定吏部條例》,漕運皇糧,運時、運量有度,府州縣官有放行開堵之責,但無調撥之權,俞府臺名傳兩江,不會不知道這條規矩吧?”
俞祿一拂衣袖:“黃千戶真是有備而來,好,你說怎麼做?”
黃千戶態度堅決:“糧要運走,人也要帶走,爲首民壯在碼頭公然搶糧,又不是省裡的賑災,有通倭之嫌,本差會綁赴縣衙法場,請府臺、縣尊監斬,就地處決。”
“一派胡言!”匡六合終究忍不住了,青筋暴起。
俞祿制止了他:“都是省裡的人,大家同朝同地爲官,相互給點薄面吧。”
匡知縣頗爲不解,府臺剛纔還態度強硬,何以面對省裡上差,氣勢就萎靡下來,但自己亦無可奈何,終究只得罷了。
事已至此,藩司臬司的險惡嘴臉,顯露無疑,俞祿自己率先走向上元縣衙,匡六合帶人跟上,妙玉戚衽年世鳳皆無話。
人羣之中無人發現,有三個人帶着草帽,把全程收進眼中,爲首的姜懷仁道:“走,再去縣城打探打探,江蘇這窩官真有本事,把俞祿都鎮住了。”
……
縣衙書房,俞祿又浮現了那種當機立斷的神色:“四爺登基,繼承大統,排除奸黨,在此一舉,他們向我這裡要一個藉口,我要的,又何嘗不是一個藉口,只是難爲你了,匡知縣,你作爲本縣父母官,比本官更難。”
“不敢。”匡六合總算明白俞祿的所作所爲:“府臺大人下一計何出?那些民壯該如何處置?下官有什麼能做的地方?還請大人示下。”
俞祿的手指在書案敲打了幾下:“文濟園不能殺,他是往後翻案的證據,明日法場,你帶兵阻住,《大乾律法》有條款,不立案卷,不能處決,搬出此條,黃千戶不敢貿然殺之的,我這裡已經寫好一封薦書,文濟園可到浙江投高肅昌。”
“其二,甄致的事情,你移信一封給織造局就行了,他的死活都是自行,與我們無關。”
“我會連夜趕回金陵,奏請朝廷,其他幾縣的番薯已經可以收割,唯有織造局今年的生絲收不上來,一年五十萬匹絲綢,沒了賑災糧食,無人統籌兼顧,可想而知,成與不成,皆在我一人身上,與你無干,你按我吩咐的去做便足以。”
“府臺……”匡六合竟然哽咽失聲。
……
俞祿的奏本,從金陵南郊驛站六百里加急發出,與此同時的還有姜懷仁的密信。
金陵依舊繁花似錦,他的一匹駿易馬行入其中,百姓集市安然如常,俞祿換了便服,登上了秦淮河的媚香樓。
“你怎麼來這種地方?”妙玉皺起眉頭。
俞祿挽了她的手:“來見一個故人,不是你想的那種。”
“你家有嬌妻美妾,還不知足,同爲女人,我看得出來秦姐姐一心都在你身上,況且她那般美貌,又怎是歌姬能及。”妙玉竟然爲秦可卿喊冤起來。
他們行上二樓,俞祿是常客了,老鴇滿面堆笑地迎出來,心裡卻想着怎麼宰他,這位大人上次讓他出大血,吃大虧了,俞祿當即吩咐林惠卿出來陪酒。
然後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妙玉,好像她臉上有花似的:“你們女人不是愛爭風吃醋嗎?怎麼你還爲她說話?”
妙玉眉毛一挑:“少胡說,誰是你女人,快見你的惠卿去吧。”
看着妙玉已經頗有少婦風韻,俞祿不禁動了心思,二人歡好次數屈指可數,且妙玉又不進自己的房,倒像情人,每每他要起火,她就跑了,現在剛好有機會。
進了雅間,果然不出俞祿所料,林惠卿已經從甄家回來了,形容憔悴,素手輕撥一曲。妙玉天生看不起人,對她更沒什麼另眼相看的。
“俞大人……夤夜來此,想必有話相告惠卿?”林惠卿捋着髮絲,如水眼波直視過來。
俞祿:“對我來說不是大事,姑娘……又何以從甄家回來?”
林惠卿面有淒涼:“我不過一介侍妾,他說趕走就趕走了,但是料想他並非如此絕情之人,定有緣由。”
這時代的煙花女子是不能做妻的,否則又會有人彈劾你,而甄致這樣做,是在救林惠卿的性命,俞祿舉杯無語,剛要說出口的話停住了,還是不要告訴她了。
等林惠卿出去了,妙玉道:“這甄家公子倒是一片苦心……這兒的事完了,是不是該走了?”
“別急,還有正事。”俞祿抱住要站起來的妙玉,就推倒在軟榻上。
妙玉掙扎着:“混賬,快放開我。”
“不行,這回你跑不了了。”俞祿一副大功告成的笑容,俯身下去奪了她不施粉黛的素脣,舌頭挑了進去,一雙手隔着衣服在那鼓鼓的兩團上搓揉起來。
“嗯……”妙玉猝不及防遭受了襲擊,吻了片刻,已是不能自已,冷若冰霜的俏臉泛出輕嗔薄怒:“這裡不行啊……去房裡好嗎?”
不想俞祿狠狠一挑,已經深入了進去,妙玉彷彿要窒息一般,白如雪色的兩腿分開在兩邊繃緊了,想要叫出愉悅的嬌呼,又羞恥地不敢發出來,只能張開貝齒狠狠地咬在她肩膀上。
馳騁多時,妙玉已經不堪重負地泄了,嬌軀軟綿綿地攤在俞祿懷裡,俞祿才憐惜道:“以後不要躲我,不然這就是下場……”
“嗯,好燙……”妙玉細若蚊蠅地迴應着,俞祿次次射在裡面,讓她身體徹底征服,八爪魚一般軟化下來,緊緊交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