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的那片海岸,自建了大壩之後,便沒了淹水的隱患。今年剛開春時,邢霜便讓人在樹林附近建了個宅子,方便自己過來度假時居住。
那宅子建的樓房,站在二樓陽臺上,便能看到海岸,出來後再步行個五分鐘就能到海邊的大壩,既安全又方便。
這一回去的人多,除了三個姑娘和一個小媳婦,就連賈瑨也跟在隊伍裡頭,把賈亮賈璉兩個丟在家裡,全然不管他倆了。
賈璉苦於要帶徒弟,還真走不開。賈亮聽聞這一家子老孃們帶着小娘們要出去瘋,氣哼哼的在邢霜跟前直轉悠,還故意翻白眼給邢霜看,邢霜無奈只得道:“你找個機會說去視察,自個過來不就行了?”
賈亮眼睛一亮,哼哼了幾聲又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邢霜早早就帶着人出發了。一行六人,總共坐了兩輛馬車。邢霜和王熙鳳迎春一輛,探春黛玉則和賈瑨一輛。
車行了大半日,眼看就快要到漁村了,突然後頭那輛馬車顛了一下,車輪居然壞了。
賈瑨下了車來檢查了一下,發現是路上石子太過尖利,把輪胎劃破了,便讓人拿備用的輪胎來換,又讓姐姐們先下車休息。
邢霜在前頭也停了下來,派人金釧來問是什麼情況。
賈瑨便把緣故告訴了金釧,並道:“讓母親先過去吧,這裡不過十來分鐘就好了。”
金釧不肯,只道:“小爺倒不擔心,可還有二姑娘和林姑娘呢。這萬一遇着個野獸什麼的,小爺一騎馬就跑了,叫兩個姑娘怎麼辦?”
賈瑨無語抽了抽嘴角,一指不遠處一點兒都不擔心的倆姑娘道:“你還擔心她倆?她倆騎馬的次數估計比我還多,我這輩子騎馬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夠她倆一半呢。”
金釧聞言笑了起來,想了想兩個姑娘在西洋那麼久了,聽聞也總去騎馬,還聽說爲了二姑娘,太太還要再建個馬場,心道自己也是杞人憂天了。
“那奴婢就回太太去了。”金釧說着,轉身就走,過來會兒又回來了,對賈瑨道:“太太說前頭不過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了,叫姑娘過去擠一擠坐車,讓小爺騎馬跟着,這車就丟在這裡,修好了送去就是。”
賈瑨想了想,自己要是落在後頭,只怕母親擔心,便對兩個姐姐道:“姐姐們去前頭的車子擠一擠吧,我這邊騎馬跟着。”
黛玉正要站起來,探春拉住了她,笑着對賈瑨道:“憑什麼你不去坐車,咱家的車只能面對面各坐兩個,不如你去跟母親坐,咱們倆騎馬。”
黛玉想了想,也道:“說的也是,你年紀小,這日頭一曬,再被海風一吹,怕是遭不住。我倆反正常去狩獵,這樣好的陽光還不常見,倒叫我們也鬆快鬆快,你自去你的吧。”
賈瑨一臉懵逼的看着兩個姐姐,心道這出去一趟,人都野成這樣了?
再一想,也確實,如果會騎馬,騎馬倒不是什麼危險的事,何況從這裡開始已經是母親的地板了,也不會出現外人。
想到這裡,他便對兩個姐姐道:“姐姐要騎馬,少不得要把車上的馬牽下來,姐姐們等等,我讓人卸了馬再過去。”
再看探春黛玉這邊,襲人和侍書聽聞姑娘要騎馬,很是輕車熟路的從包裹裡拿出兩個面紗來,立馬給自家姑娘戴上了。
探春老老實實的戴了,黛玉戴了上去,又把紗給撩了開來,道:“怪悶的,我愛這海的味道,就不遮着了。”
探春笑她:“什麼海的味道,那是死魚味兒。”
黛玉白了她一眼,指了指她道:“沒情趣的東西,這怎麼是死魚味兒,這明明是自由的味道。”
賈瑨牙都快酸倒了,趕緊幫姐姐們把馬卸好,牽到跟前。看到兩個姐姐熟練的動作,甚至都不用小廝來扶,只用借一下兩個丫鬟的力就翻身上了馬,賈瑨這塊也心安了。
“那姐姐們先過去,我馬上跟來。”
探春倒還沒說什麼,黛玉卻牽着繮繩笑道:“叫你走過去,舅媽該心疼了。敢不敢坐我的馬,我送你過去?”
賈瑨冷汗都下來了,他還真不敢!可看到黛玉一臉調笑的樣子,他心一橫道:“有何不敢?”
話音剛落,黛玉突然一個俯身,伸手一撈,胳膊橫在賈瑨腰前將他攔腰抱起,賈瑨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在馬上了。
賈瑨嚇得兩腿直打哆嗦,魂都快沒了。
探春在一旁大笑,嘲弄弟弟道:“沒用的東西,你林姐姐常這麼抱你四姐姐上馬,你還不如她膽子大。”
黛玉也得意的直笑,嘴裡柔聲安慰賈瑨道:“別怕,我的馬術還算不錯,便是跳欄也是我贏得最多呢。”
賈瑨這會兒纔回過神來,一抹汗嘟囔了句:“嚇死我了。”
兩姑娘又嬌笑了一陣,這纔打馬向前,才跑了兩步,便跑到了邢霜的車前。黛玉一拉繮繩,馬停了下來,賈瑨便毫無形象的大叫:“快抱我下去!”
倆姑娘又笑了起來,車裡的人都探頭出來看,見她倆坐在馬上,邢霜問:“你倆沒穿騎裝,這衣裳不會夾着吧?”
探春笑道:“母親放心,西洋的裙襬比這還大,咱們在那邊都還只能橫着坐。如今能正常騎了,反倒安全。”
迎春也笑道:“擔心誰都不用擔心她倆,去狩獵就她倆上場最多。頭裡就想跟母親說了,與其讓三弟騎馬,倒不如讓她倆騎馬跟着。”
王熙鳳看着羨慕,嘴裡直道:“我怕曬黑,不然我也騎馬了。”
邢霜開了車門讓兒子進來,見兒子一臉膽戰心驚的還沒平靜,戳了他額頭一下道:“瞧不起女司機啊?”
賈瑨趕緊搖頭:“不敢不敢,林姐姐厲害着呢。”
探春和黛玉又笑起來,喝了一聲竟先騎着馬走了。
邢霜知道這倆丫頭騎術很好,便也不擔心,只叫人趕緊駕車跟上去。只是車始終不比馬快,沒一會兒這兩人就瞧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