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皇家情康熙生疑心
“你是衛若蘭？”
衛若蘭挑了挑眉，神色冷淡。湘雲有些侷促的看着眼前的人道：“你…你不知道我麼？我是……”衛若蘭淡然道：“我知道你是誰。”湘雲很是意外，“那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來格格說的沒錯，剛纔確實是我下手太輕了。所以寶二奶奶纔沒能記住自己現在的處境。”衛若蘭看着湘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的冷笑。聽了他們的對話，黛玉纔想起來這史湘雲還是衛若蘭曾經的未婚妻。不過早幾年史湘雲一顆心撲在寶玉身上，正好在外人看來衛若蘭家也正是家道中落的時候，最後還是纏的史家的人退了婚。
湘雲臉上一白，連連搖頭道：“不…不要，我真的沒說謊，衛若蘭，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
衛若蘭冷然一笑，道：“好罷，看在咱們也算認識的份上就不上刑了。”湘雲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聽見衛若蘭繼續道：“我問什麼你最好答什麼，不然，就去死吧。”
湘雲愕然，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再看黛玉也是一臉冷淡，顯然並沒有阻止衛若蘭的意思。衛若蘭盯着她問道：“現在可以回答了，你爲什麼會來高密？或者說…所謂十四爺和賈家密謀謀害太子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湘雲咬着牙沉默不語。衛若蘭輕哼一聲，轉頭對黛玉道：“格格，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咱們走吧。”黛玉點點頭，輕聲吩咐道：“白綾還是匕首讓她自己選一樣，送她上路吧。”說完，轉身往外走去。衛若蘭看也不看史湘雲的臉色，也跟在黛玉身後往外走去。
湘雲驚恐的看着身邊的兩個女子從衣袖中抽出的一段白綾和一把匕首，連連搖頭。衛若蘭頭也不回道：“她不想上路你們就幫她解決吧。”
“是，公子。”
“不…不要！”史湘雲感受到繞到自己脖子上開始勒緊的白綾，慌亂的掙扎着，叫道：“不要…我說…”她從來沒有感受到死亡離自己這麼近過，湘雲尖叫着淚流滿面。
衛若蘭滿意的轉身，揮揮手讓人退下，道：“現在說吧。”
湘雲撫着還有些痛的脖子，艱難的咳了兩聲，聲音有些沙啞，道：“不是…不是我偷聽的。是老太太讓我這樣說的。”衛若蘭冷笑道：“賈老太太瘋了？讓你跟太子說她要謀害太子？太子殿下昏迷是怎麼回事？別說跟你沒有關係，你剛走太子殿下就吐血昏迷，就算真的不是你乾的你也脫不了干係。”湘雲搖頭道：“太子爲什麼昏迷我真的不知道。老太太…老太太叫我來，只讓我跟太子殿下說太子的身世和孝懿皇后的事。”黛玉上前，淡淡道：“那麼十四爺和老太太密謀的事就是你自己編的了？”湘雲猶豫的看着黛玉，黛玉眼眸清冷如雪，“命沒有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明白麼？”湘雲不由打了個寒戰，抹了一把一臉狼藉的臉啞聲道：“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老太太昨天將我叫去就吩咐我來那樣跟太子和太子妃說。..我聽完了回去總覺得很不安，然後就早出門之後就發現我馬車裡有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如果我來太子府會有危險，只要我按照他說的說，就算有什麼事他也會讓人救我的。”
衛若蘭皺眉，湘雲連忙道：“這次是真的，那張紙條就被我壓在馬車的縫隙裡。”
黛玉側首看了莫風一眼，莫風會意轉身走了出去。衛若蘭接着問道：“你會那麼容易相信？”湘雲低聲道：“老太太素來對太子妃多有怨言，突然讓我來說這樣的機密大事。我心裡本來就有些懷疑。但是…就算我咱怎麼不願，在賈家就不能不聽老太太的話。又突然收到這樣的紙條，我……”
黛玉和衛若蘭沉默無語，她們相信這一次湘雲說的是真話。如果一個人經歷過如此靠近死亡的時刻還能如此有條不紊的說出謊話，那麼她根本就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落在她們手裡。看來賈母和十四阿哥想要謀害太子是真的，只可惜連她們自己也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格格？”
黛玉道：“十四阿哥，還有賈家那邊那位，連他們身邊的人一起全部監視起來。還有宮裡的烏雅氏！另外，告訴慕蓮和梅子靖，暫時封鎖四哥昏迷不醒的消息。”
“格格……”衛若蘭猶豫的看着黛玉，胤禛的身份特殊，封鎖他出事的消息，萬一出了什麼事皇上追究下來就是太子妃的責任，就算皇上不責怪也逃不了朝中那些人的口誅筆伐。黛玉搖搖頭，道：“我自會進宮跟皇阿瑪說明情況。”見黛玉如此，衛若蘭只得應了下來，跟着黛玉走了出去。牢房裡湘雲一臉惶恐和茫然的看着衆人消失在牢房門口，空蕩蕩的地牢裡只有自己獨自一人，忍不住嗚咽起來。
黛玉一夜沒有閤眼，離開地牢回房又看了一次胤禛的情況，眼看已經要到早朝時候了，又派人去替胤禛向康熙告假。然後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將所有的事情都仔細想了一遍，眼看這早朝將要過了才換了一身衣服起身進宮去了。
康熙下了早朝便會乾清宮批摺子了，這些日子許多事情都是胤禛在搭理讓他輕鬆了不少。今兒胤禛突然沒來早朝，看着桌案上堆得滿滿的摺子康熙不由得有些疲累的感覺。這兩年他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而要執掌一個國家最需要的就是精力和身體。畢竟讓他學那些昏君十天半月不上朝他也是斷然做不到的，平時有胤禛先過濾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只撿要緊的呈給自己看還沒什麼感覺，一旦胤禛不在了這繁重的政務就讓康熙有些力不從心了。老了啊…康熙心中有些傷感的嘆息。
“皇上，太子妃求見。”李德全上前來低聲稟告。
“太子妃？”康熙有些詫異，老四不是不舒服麼？以這兩人的感情玉丫頭應該在府裡照顧纔對，怎麼會這時候跑進宮裡來？隱約的，康熙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覺，皺了皺眉道：“傳太子妃進來。”
片刻後，黛玉走了緩步走了進來，“給皇阿瑪請安。”
康熙微微皺眉，心中不好的感覺更甚。黛玉雖然儀容舉止一如往常從容優雅，但是那雙眸下的陰影即使點上了淡淡的胭脂也是隱藏不住的，顯然她的精神並不是很好。康熙叫了起，開口問道：“老四今天沒來上朝，你倒是進宮來了？他病的嚴重，可請了太醫？”黛玉輕輕搖頭，也不隱瞞，道：“回皇阿瑪，四哥…現在昏迷不醒。”
“什麼？！”康熙只覺得眼前一黑，手邊放着的茶杯被打翻了也不自知。直到李德全送上了毛巾才皺了下眉揮手讓李德全退下。李德全只得悄無聲息的收拾了桌上的茶杯推開了，康熙盯着黛玉道：“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昏迷，爲什麼不請太醫？”黛玉道：“暗部在京城的幾位大夫包括齊布琛在內昨晚就在府裡了，他們也是素手無策。四哥昏迷的消息是黛玉做主隱下的，請皇阿瑪責罰。”太醫院裡龍蛇混雜，到底誰是誰的人不到最後誰也不敢說肯定。康熙煩躁的擺擺手道：“現在胤禛要緊，還說什麼責罰？不管怎麼說多幾個大夫看看總不是什麼壞事。叫太醫院左醫正帶幾個人去給胤禛看看，胤禛沒醒來之前他們就先不用回來了。如果有什麼事你自己看着辦，不必開回朕。”康熙這話，就是將這幾個太醫的生死交給黛玉處置了。如果有那吃裡扒外，向着別人或者想要做什麼手腳的，黛玉可以直接處決。黛玉點頭道：“多謝皇阿瑪。”
看着黛玉明明疲憊不堪卻依舊鎮定從容的模樣，康熙不由嘆了口氣，語氣也軟了一些，道：“你也別太擔心，老四是皇子，自有老天庇佑不會有事的。”
黛玉點點頭，看了康熙一眼道：“臣媳有一事相求，請皇阿瑪應允。”
康熙看着她，黛玉目光堅定，道：“臣媳想要見一見烏雅貴人。”
康熙眼神微微眯起，道：“你認爲這件事和她有關？”康熙突然想到前些日子胤禛對胤禵放任的態度。胤禛想要處置胤禵的心思康熙並非不知，雖然因爲之前的許多事康熙已經對胤禵不怎麼喜歡了，但是心裡還是難免有些不愈。何況自己在位是康熙也不想看到同胞兄弟相殘的一幕。這江山早晚都是你的，你就不能等朕將皇位傳給你了你在去處置他麼？還是胤禛覺得光處置胤禵不夠，想連烏雅氏一起處置了？康熙眼中的一閃而過的懷疑黛玉並非沒有看見，但是她卻只能當做沒看見，淡淡道：“臣媳不敢，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烏雅貴人。皇阿瑪若是得空，也可以一起去聽一聽。”康熙臉上有些訕然，顯然黛玉是看出了自己的懷疑，纔出口要他一起去。免得自己再懷疑她別的事，“算了，老四今兒不在，政事全堆在朕這裡。你自己去慈寧宮和太后說一聲就成了。胤禛的事暫時先不要告訴太后，免得老人家擔心。”
黛玉福了福身淡淡道：“臣媳告退。”出了乾清宮，黛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巍峨的宮殿，脣邊劃過一絲苦笑。四哥如今人事不省，皇阿瑪卻在懷疑是不是他們裝病想要陷害其他皇子。這就是…皇家的親情。
“臣弟給四嫂請安。”胤禵和胤禩並肩而來，看到黛玉站在乾清宮門口連忙上前請安。黛玉從容淺笑，擡手道：“八弟十四弟免禮。”
胤禩和胤禵齊聲謝過，胤禩含笑道：“四嫂這麼早就來替四哥給皇阿瑪請安？”黛玉宛然淺笑道：“八弟和十四弟也早。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告辭了。”
胤禵挑眉，盯着黛玉的臉道：“弟弟看四嫂臉色不太好，聽說四哥病了，四嫂可要保重身體纔好。免得侄兒侄女們擔心。”黛玉擡眼看着胤禵眼中隱隱的的試探之意，笑道：“十四弟掛心了。四哥不過是偶感風寒罷了。皇阿瑪已經拍了人去府裡給四哥請脈，想必不日就會好的。”胤禵一臉不信，道：“當真如此？”黛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問道：“那以十四弟只見應該如何？”胤禵一滯，一時接不上話來。胤禩笑道：“四嫂見諒，十四弟的意思是四哥素來勤於政事，便是身體不適也稍有缺席，因此十四弟纔有些疑惑罷了。”黛玉點頭，淺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誤會十四弟了。我還以爲十四弟覺得四哥生了什麼難治的重病呢。”重病兩個字看似清清淡淡，停在胤禩和胤禵耳裡卻總覺得有些奇怪的意味。胤禩笑了笑，道：“如此，我們就不打擾四嫂了。就請四嫂替兄弟們給四哥帶個好，咱們就不去打擾四哥靜養了。”黛玉淡然道：“八弟有心了，我也還要去一趟永和宮，就先走一步了。”
胤禵一愣，眼神銳利的瞪向黛玉道：“你去永和宮做什麼？”
黛玉悠然道：“四哥病中彷彿有些思念烏雅貴人，我向皇阿瑪請了旨代四哥去探望一番。十四弟有什麼意見麼？”
“你……”胤禵哼了一聲轉身乾清宮裡面走去。黛玉含笑掃了一眼遠去的背影，側首對胤禩笑道：“十四弟的脾氣還是這麼衝，八弟和他關係好，就多多包涵吧。我先走了。”
“恭送四嫂。”胤禩微微躬身道。看着黛玉扶着一個丫頭的手悠然遠去，胤禩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俊朗的眉頭也微微皺起，四哥若是真的病得重了，四嫂怎麼還如此悠閒？對於這位四嫂，胤禩就像對自己那位四哥一樣送來都沒有看透過。那麼她此時的從容閒適到底是故佈疑陣故作鎮定呢還是四哥真的沒事？事到如今，雙方都已經算是走到了絕地，每一步都必須經過仔細盤算。否則，一着不慎很可能滿盤皆輸。
胤禩緊鎖劍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