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隨着紛紛揚揚的雪花,轉眼間。義今年關將系。“:※
穿越之前的賈芸很不理解爲什麼喜氣洋洋的新年會成爲一個,“關口”直到如今操持着榮國府的內外權柄,才發現古人的稱謂畢竟有理。歲末年終,一個大家族得有多少需要打點梳理的事情?年終的收租分紅、與上司親友間的禮節互訪、兩府間的家宴祭祀、給主子奴才們定製新衣、對聯桃符、燈籠蠟燭”色色種種,都需要自己這管家人來一一的壁畫分配,銀子進出更是如淌水一般,看得賈芸又是心疼,又是砸舌。
莊頭們已經結伴離去,相信很快第一批歲租銀子就會匯到薛家的錢莊。有幾家熟絡的外地親友也已經派人來送了信,說是拜年的人已在路上。其中最矚目的當然就是在原著中那個隱隱約約,似真似幻的金陵體仁院總裁甄家,據說那一家也有一個叫寶玉的,和榮國府裡的賈寶玉幾乎是一般的模樣性情,又有一羣才貌兼備。風姿清麗的姊妹,也並不輸於賈家的釵黛雲、迎探惜,想到這些,賈芸便由不得的有些神往。都說紅樓夢裡最神秘的是秦可卿,其實,在他看來,真正神秘的倒是這個甄家纔對!
寧國府的尤氏和賈蓉的續絃胡氏也來了好幾回。商議兩府團宴祭祀之事,相比起自己的榮國府,賈薔的寧國府卻顯得“和諧”的多。似乎人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在幫着薔哥兒料理這個大家族,這也讓賈芸不由有些荒誕地想起馬貪初的《人口論》來:有時候,人多還真是不一定好辦事啊!
可惜,榮國府眼看就又要添丁增口了,一如原著中的情形,賈漣一直藏在外頭的尤二姐終於要進府了,鳳姐兒興沖沖的幫着四下張羅,看的府中上下一片膛目,不明白這個母夜叉一般的鳳辣子,怎麼就三從四德的當起了賢德人,只有賈芸心裡明白,這卻是鳳姐兒笑裡藏刀的計策。用不了多久,柔弱天真的二姐就會被王熙鳳的軟刀子磨得形銷骨立。最後吞金自盡。
還有一件大事,就是之前賈芸所聯絡的那些番邦使節都差遣了商隊來到京城,在賈芸和薛家的一番操作之下,他們的東西很快被銷蔡一空。王公貴族,富戶商家,紛紛爭相出手,甚至都驚動了宮裡的內務府。讓賈芸大大的賺了一筆,也讓一直提心吊膽的賈母放下了心來,這個聲色不動的芸哥兒還真是個有心人,原來早就埋下了這麼一個開源的大夥筆,難怪敢一開口便免去莊頭們幾千兩銀子的租稅!
探春也已答應出面協理內疼。這三姑娘果然是個胸有溝壑的人物,做起事來,條條理理,清清楚楚,既讓人挑不到錯處,又處處呼應着賈芸的新政措施,再加上林之孝的幫襯和勾連,再也沒有出現過丫頭婆子們羣情洶洶,鬧着要賈芸處理那些雞毛蒜皮小事的滑稽場面來。
一切都似乎很好,至少。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而去,但是,今早從門房上遞過來的一封信,卻讓賈芸鬱悶到了午後。
五兒嫁人了!
作伐的是太子爺最信任的師傅張浮。也是五兒的義父,而男家方家。也算的是京城宦門、儒林清貴之家,又兼是張浮的親傳衣鉢弟子,專攻《詩經》,善《爾雅》詰之學,也是翰林院裡話劇的狂熱愛好者之一,去年元宵節上內廷的《京城商人》,就是由此人主演,據說,方公子對五兒一直是仰慕有加,在張師傅家裡幾番相遇,更是情根深種,不可自拔,至於五兒,先還冷言回拒。後來大約終是耐不住對方的水磨功夫,加上又有張博的保媒,便答應了下來,春節之後,便要過門行禮。
信是倪二所寫。言語之間,似乎有些責備之意,五兒的老孃柳嫂子在接走五兒之前曾對賈芸擔保,不讓五兒嫁人,可是如今不過大半年的光景,就已人在言亡,賈芸卻只能毫無作爲,徒感無力而已。
難道自己有什麼理由去責怪她們麼?還是像愣頭青一般跑去狀元府阻止這一場姻緣?別說太子和張浮完全算不上是自己的朋友,就是見到了五兒,她的心意如何,自己又哪裡能清楚?!
林之孝也很快從小紅那裡知道了這件事情,老頭子倒是顯得頗爲興奮。在他看來,這無疑是一件好事。能讓賈芸沒有歉疚的丟開五兒這塊心病,能讓他敞開心扉去接受薛寶釵這個最爲合適的芸二奶奶!
“二爺,事到如今,再無須首鼠猶豫了。”
林之孝高聲說道。
“這正是天意也!”
賈芸沉默,旁邊的小紅和四兒也抿着嘴脣看着自己的毒子,,
雪一天比一天下得大,年也是一日比一日來得近。
賈芸和榮國府終於在一片忙碌中迎來了新年。這是他穿越之後的第二個新年,上一次他迎娶了五兒。這一次卻是眼見着五兒嫁作他人之婦,上一次,他不過是貫府外宗的一脈旁支子弟,這一回,卻成了榮國府一言九鼎的主事人,前後心境之涼薄厚熱,自不可同日而語。
賈母一早便在在稻香村裡擺開了酒席,自己掏的體積銀子,又命鴛鴦、琥珀、珍珠、玻璃等幾個丫頭分別往各處邀請兩府中人一併前來赴席,這是鐵網山事變後,老太太第一次鼓起興致大排筵宴,從上到下。自不忍拂了她的意,華燈初上之際,三三兩兩的主子丫頭們便開始聚集起來,杯盤院籌,流水介一般在後門行走,稻香村的各處,更是掛滿了紅色的大小燈籠,火燭搖曳中。給這嚴寒的冬夜帶來絲絲的暖意。
“都坐吧,都坐吧!”
賈母年高,最樂意見到的就是這種兒孫滿堂,繞膝歡笑的場面,尤其現在更多了邪岫煙、李玫、李綺、薛寶琴以及尤二姐這麼些花骨朵般的小輩,見她們嘻嘻笑笑的涌上來給自己行禮,高興的連連擺手,老臉上也似放出光來一般,將幾個月來的不順和憂心都忘到了爪哇國裡。
衆人一一的安坐下來,丫頭們又趕忙布上酒菜,從姑蘇採買來的戲子們咖咖呀呀的唱起了崑腔,外頭又不停的傳來爆竹的轟鳴聲和煙花轉瞬而逝的璀璨畫面,映照着張燈結綵的大觀園,和光彩斑駁的沁芳水,還有熠熠生輝的“省親別墅”的牌樓,此起彼伏的女孩子銀鈴一般的笑聲。此情此境,此時此刻,比若人間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