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因緣際會的救人

賈家的親戚出了事,那些看笑話的人很快就發現這個笑話並不怎麼好笑。

先是順天府的衙役、五城兵馬司的力士,緊接着就是數千禁軍挨家挨戶的搜查,嚇得往日裡混跡坊市的潑皮無賴一個個縮回了家中不敢出來。

賈璉、賈琮二人陸續出京之後,當所有人都覺得可以長舒一口氣的時候,許久不管事的敬大老爺走出了賈家族學。

敬大老爺的身份很特殊,他在朝中沒有什麼正經官職,可卻能直入宮中面見二聖。

最主要的是,寧榮兩府乃至整個賈家,至今還是以賈敬爲尊,皆聽從其號令。

賈敬乘上馬車,帶着看似老邁無用的焦大,在京城走了一圈,拜訪了英國公等十幾家武勳府邸。

隨後這十幾家武勳幾乎都派出了人手,將京城內外給翻了個遍。

哪怕至夜都未能找到邢家母女,可依舊把城中看熱鬧等着說風涼話的人嚇了一大跳。

有人不忿賈家不過丟了個親戚而已,卻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覺得賈家這是小題大做,公器私用,連夜悄悄串聯,打算在第二日上本彈劾。

不想第二日一大早,賈敬、賈政、林如海三人一連彈劾二十七名官員,具是靠着漕運撈銀子,或是與漕幫有關係的人家。

剛剛從通州碼頭趕回京城的賈璉,更是拉着北漕的人去了順天府衙門,一紙訴狀將金陵漕幫告上了大堂。

龍禁衛也傳回了消息,按照目前查到的線索,此案十有八九就是金陵漕幫所爲,京城中更是有手眼通天的人在背後支招。

皇帝下令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詳查,並傳旨漕運總督裴維生,緝拿金陵漕幫一應人等。

便是沒有涉案的北漕,也被殃及池魚。由兵部牽頭,會同戶部、順天府前往接管漕幫,打算徹底解決把持漕運數百年的漕幫痼疾。

凡與漕幫有關係的官員人家,一個個都傻了眼。

北鎮撫司的緹騎開始一家家登門,只要查出蛛絲馬跡,詔獄就是這家人的歸宿。

這會別說是看笑話了,能躲開這場風波就是老天爺保佑。不少之前還在說風涼話的人,此時是求神拜佛,希望那邢家母女千萬不要有事。

因爲賈璉已經放出了狠話,若邢家母女少一根手指,那說過風涼話的人家,一個也別想好過。

……

南邊的消息還沒傳回,賈璉卻在京城查到了一些線索。

邢岫煙的貼身丫鬟鈴兒,這個十三歲的小丫頭渾身淤青出現在了寧榮街上。

等榮國府的人發現她時,已經幾近意識模糊,只來得及說了句太太、姑娘被強人擄走,說是要帶去金陵就昏了過去。

大夫又是扎針又是灌藥,好不容易纔將其救醒。

根據鈴兒所說,她是被她家姑娘趁着賊人不備,推下了馬車藏進了一旁的灌木叢中。

好不容易跑向就近的大報恩寺想要求救,卻被兩名奇怪的大和尚給擄了去。

“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鈴兒一想起這一路上的可怕遭遇,渾身顫抖。

不過卻也堅定的說道:“姑娘被人擄走了,奴婢想着要趕緊將消息帶給二爺、三爺,就用牙齒咬……一直咬,將綁着奴婢雙手的繩子咬斷了。趁着那兩個大和尚不在,從柴房的窗戶爬了出來,躲開了那隻大狗,從狗洞鑽了出來……”

小丫鬟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斷斷續續的將自己的經歷講了個大概,就在安神藥的作用下沉沉睡了過去。

賈璉也知道這個忠誠又盡職盡責的小丫頭知道的也不多,但也足夠了。

他將其交給了二妹妹迎春親自照看,騎馬去了趟北鎮撫司,隨後回到家中坐鎮指揮,將榮國府的親兵大半派了出去。

那兩個奇怪的大和尚要儘快抓了仔細審問,還有順河南下的賈琮那邊,也得多派些人手過去。

江南的水一直很深且渾,小小漕幫,也有膽子招惹榮國府?

賈璉壓根就不信此事只是漕幫所爲,這背後絕對有人站在背後。

……

深秋的運河正值最繁忙的時候,金陵好不容易平穩了兩個月,薛蝌趁着這段日子在江南各州購買田產、工坊以及店鋪,打算將薛家當初捨出去的產業重新購置回來。

可他最近總覺得心緒不定,因爲金陵城的氣氛太過安靜了,這不對勁……

思來想去,薛蝌將剩下的事交給了南邊的大管事,帶着滿載貨物的船隊從金陵出發,除補給整修外,一刻不停往京城趕去。

經過十餘日的奔波,冬月初二,船隊抵達東昌府境內,停靠在運河與黃河交匯的安平鎮碼頭。

初冬的夜晚,河面上的風很大很冷。

薛蝌是個很謹慎的人,連河岸都沒有上,直接宿於自家船上,只派了人手去鎮子裡購買肉菜酒水,補充物資。

戌時剛到,薛家的護衛頭領突然敲響了薛蝌的艙門,將一根金釵以及半截絲帕遞給了薛蝌。

“救命……漕船……榮……”

薛蝌在看着這根金釵時眼睛一縮,吃驚說道:“這是大姐姐送給榮國府姑娘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

“小人方纔去佈置夜間的守衛情況,有人在咱家的貨船上撿到了這釵,見有咱家商號的標識,便交給了小人。”

這根金釵極爲精美,點綴着梅花花瓣,釵身上有薛家商號特有的印痕。

當初寶釵親自設計了這款特殊的金釵,分別送給了寧榮兩府的姑娘們。

薛蝌對這件事印象很深刻,因爲堂姐不但送了林家公主、賈家的貴女,就連邢家的姑娘也是一視同仁,他也是經過這件事學到了該如何與賈家人交往。

薛蝌知道賈家的貴女是不可能在此時出現在這裡的,當即就知道此事絕對不簡單。

不管投書求救的人是榮國府的哪位姑娘,他都不敢有絲毫大意。

“去問問……算了,帶我過去。”

薛蝌急匆匆去了那條貨船,詢問了那名撿到金釵的護衛。可惜這個護衛也是一頭霧水,只知道這根金釵是船隊停靠碼頭後纔出現在船尾處的。

“二爺,漕船……”

護衛頭領指了指不遠處停靠的兩艘大船,船上掛有大大的漕字。

薛蝌眼中露出凝重之色,漕幫不好得罪,但此事事關榮國府,他就是不想得罪也得得罪了。

“要不要小人去打聽打聽?”

“不,打草驚蛇,咱們就更別想找到人了。”薛蝌阻止了下人打草驚蛇的想法,一咬牙在護衛頭領的耳邊小聲囑咐了幾句。

隨後匆匆回到自己的船艙中,提筆寫了一封書信,讓人送往臨近的東昌府。

這個時候,他不敢相信安平鎮的鈔關衙門,甚至連東昌府的府縣衙門都不相信。

就算真是漕幫劫了榮國府的貴女,這件事的背後恐怕也站着一位……甚至幾位十幾位達官貴人。

他現在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龍禁衛東昌府千戶所的人。

當然,在龍禁衛的人來之前,他必須做些什麼。

既然賈家的貴女在這兩艘漕船上,那麼他們不會在安平鎮碼頭久留,絕對會盡快出發……

嘭!

巨大的轟鳴聲在碼頭上響了起來,薛家的一艘大船狠狠撞在了停靠碼頭的漕船船身中央。

裝載滿滿一船貨物的薛家貨船,船首直接將漕船鑿出了一個大洞,河水嘩啦啦的就灌進了漕船的艙室。

緊接着又是一艘貨船,似乎風帆出現了問題,如神龍擺尾,直接橫在了進出碼頭的水道上,將碼頭與運河河道從中間完完整整的給截斷了……

“哎喲,怎麼回事?你們這羣憨貨怎麼辦事的?”

薛蝌衣着凌亂,披頭撒發“醉醺醺”的跑出了船艙,在火把的照耀下站在客船船首,直接四處大罵起來。

“怎麼一回事?不是讓你們都小心一點嗎?怎麼鬧出這等麻煩?”

他看向撞在一起的兩艘船,以及擱淺在河道上的貨船,氣急敗壞起來,直接衝上碼頭,指着管事的鼻子開罵。

什麼賠錢貨、敗家子之類的……

崔朝英原本正跟心腹商量接下來是按照計劃南下金陵,還是改變路線,從黃河東行,換海船直接出海避一避。

因爲他們發現邢家母女就像是一顆燙手的山芋,殺不能殺,放不能放,帶回金陵只會給金陵漕幫以及他們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

甚至一個不慎就得全部腦袋搬家……

只怪當初腦子不清醒,着了那神秘人的道,昏了頭應了此事還付諸了行動。

突然船身猛地一震,隨即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船被撞了,進水了。

等他走出船艙,就見一艘巨大的貨船船頭嵌入自家船身中央。

“薛?金陵薛家!”

崔朝英的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就想趕緊逃。

不過很快就看到碼頭上出現一個醉醺醺、衣冠不整的公子哥,正指着碼頭上的管事破口大罵。

他想了想還是先走下了船,謹慎的走近,刺鼻的酒臭撲鼻。

薛蝌見有人靠近,心中愈加謹慎。他朝着崔朝英拱手,一臉的誠懇:“可是漕幫的兄弟?在下薛家薛蝌,這廂有禮了。兄弟且放心,此次漕幫的損失,皆由我薛家賠償……”

崔朝英聽到是薛家薛蝌,不是呆霸王薛蟠,亦不是薛家那位精明的薛大姑娘,心中稍安。

因爲薛蝌守孝三年未出,金陵人氏對於薛蝌的印象至今還停留在謙虛、好學,是個挺不錯的孩子……

一個謙虛好學的孩子,又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他看了看漕船上的大洞,皺眉道:“原來是薛二爺,鄙人胡德祿,奉命從京城接我家幫主的家眷回南。薛二爺,不是在下刻意爲難,我家幫主讓在下早日將夫人接回金陵,這船如今成了這副模樣……”

“胡管事放心,我這就讓人去給漕幫的兄弟騰出一條船來,等擱淺的船挪開後,就請胡管事與夫人換到我家的客船上。至於這條船……待我派人將其送回金陵。”

薛蝌的回答讓崔朝英心中一喜,若是乘坐薛家的船,那豈不是可以借薛家的名號通過前方不遠處的鈔關?

如今距離天亮還早,耽擱一兩個時辰也不礙事……

就這樣,渾身上下一百個心眼子的薛蝌,與滿心算計的崔朝英達成了約定。

很快,薛家騰出了一艘客船,崔朝英安排手下將進水漕船上的東西往薛家的船上騰挪。

亂糟糟的騰挪過程剛過了一半,方纔還醉醺醺的薛蝌此時卻已是兩眼精光。

因爲他手下的人已經發現了漕船上的秘密——漕船船尾的艙室中,有兩個被綁着的女子。

“來不及等龍禁衛趕來了,讓兄弟們準備好救人,記得一定要保證兩人的安全。”

薛家如今可不是簡單的皇商,家主薛蟠乃國朝三品高級武將,家中接收了不少從軍中退下來的老兵。

這羣老兵半輩子都在刀口添血過日子,在薛家拿着高俸護送船隊,跟養老一樣。

他們一聽漕船上可能藏了擄來的賈家貴女,一個個握緊了手中的長刀哨棒。

薛蝌親自去了漕船邊上,說是帶來了禮物要送給漕幫幫主的夫人以及胡管事作爲賠罪。

當所謂的胡管事出來後,薛家的“老僕”託着精緻的大禮盒走了過去……

嘭!

只見老僕突然化身猛虎,用力將禮盒砸向崔朝英身側的護衛,電光火石間,老僕揪住崔朝英的衣襟就是一拉,隨後大喝一聲將其橫舉起來,猛地丟到了碼頭上。

“拿下!”

薛蝌的身後出現十餘精壯的護衛,立刻將摔得七葷八素的崔朝英給捆了起來。

不等船上漕幫的人反應過來,薛家的人已經跳上了漕船,刀劍棍棒齊用,只用了短短一刻鐘不到,就將兩艘漕船給控制住了。

“二爺,人救下來了,是榮國夫人孃家的邢太太與邢姑娘。邢太太與邢姑娘除了受了驚嚇外,皆無大礙。”

薛蝌聽到邢家母女沒有大礙,心中稍安。

他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崔朝英,唾了一口:“狗東西,還想騙了小爺。小爺九歲就跟着父親與大伯在金陵行商,真以爲我認不出你?崔朝英……崔副幫主!”

“你……你……壞我漕幫的事,便是薛家也要付出代價!”

崔朝英沒想到自己被薛蝌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娃兒給耍了,又驚又怒。

薛蝌冷哼一聲:“若不是顧及邢太太與邢姑娘的安危,你以爲小爺我會弄得這麼麻煩?我家堂兄堂堂三品武將,漕幫?我便是將你的船直接撞沉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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