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城門剛剛開啓的時候,一輛馬車緩緩的駛出了都城正門,那些負責檢查的守軍卻好似沒有感覺到一般,這輛馬車上坐的是依月山人和方清韻,原先的目的現在只能放棄,爲了以防萬一,依月山人還是決定早早的離開都城。
方清韻看着越來越遠的都城,帶着重重的怨恨和不捨,這已經是第三次離開這個地方了,每一次都是顯得那麼狼狽,依月山人見到方清韻這般,出聲安慰道:“等着吧!清韻,終有一日會再回來的,這個朝代會爲你的家人殉葬。”
而只在榮國府住了一晚上的甄士隱也在早上作別了賈母和賈寶玉,哪怕賈母再三的挽留都是沒有用的,甄士隱認爲自己塵緣已了,整個過程中,香菱都是在旁邊,但卻一句話也沒有說,賈母是命令賈寶玉帶着香菱給甄士隱送行的。
甄士隱一路都是走着的,賈寶玉本來也是跟着走着讓香菱坐車的,但是無奈賈寶玉跟在一個人旁邊就過於的顯眼了,最後只得是也上車,香菱是一直注視着甄士隱,數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都止住了。
出城約莫二里地的地方,甄士隱停了下來,早已經從馬車上下來跟着的賈寶玉也停了下來,“還請賈施主稍稍迴避一下。”
賈寶玉自然沒有不從命的道理,把時間交給了甄士隱和香菱這一對父女,二人相談了約莫半刻鐘的功夫,說完話後賈寶玉就見甄士隱飄然離開了,速度之快倒是讓賈寶玉想追趕也來不及。
在甄士隱離開之後,一直沒什麼表現的香菱終於是哭了出來,父親這個名字對於誰都是有着極爲特殊的含義的,失而復得,得而復失,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受。
賈寶玉走到香菱身邊,抱住了香菱,“不要哭了,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也不會離開你的。”
“香菱要一輩子伺候着二爺。”
至於甄士隱和香菱說的話賈寶玉卻是沒有過問,這是父女之間的隱私,哪怕賈寶玉確定自己問了香菱絕對會告訴自己也是如此。
並沒有直接回府,今日去宮裡的行程已經被賈寶玉取消了,賈寶玉要去清虛觀,哪怕現在危機已經解除,但是爲了應對之後可能出現的情況,以及以後面對依月山人這樣對手的面對,賈寶玉都必須要見一下張道士,尋求一些解決的方法,讓自己恢復之後的武力值能夠提升的更多。
香菱對賈寶玉的一切安排都是沒有任何異議的,除非是賈寶玉不要她了,其他的就只有服從這一說,去清虛觀的路賈寶玉是少有的感覺不適應,不知道是因爲這是自己去清虛觀最虛弱的一次還是最爲不同的一次。
十一月份的清虛觀算是最爲清閒的時候,賈寶玉到的時候張道士正帶着他的大小徒弟做早課那,賈寶玉帶着香菱到了後面的院子等候着,這處院落剛好是在葉吹雪的隔壁,賈寶玉隱約能聽到葉吹雪的聲音,但是因爲現在實力有限不能聽清楚說的是什麼。
過了許久,一個小道士來請賈寶玉到張道士那裡去,賈寶玉吩咐了香菱一聲就是跟着過去了,賈寶玉離開之後,隔壁房間的葉吹雪驚異了一下,她感受到了賈寶玉的狀態,不過隨後就是恢復了平常,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
張道士見到賈寶玉也是驚訝了一下,“寶玉你和依山兒交手了。”
“張爺爺認識他。”
“依山兒也是一個奇才,更何況到了這個程度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寶玉你的身上還帶着一些他的寒冰真氣獨有的寒氣,雖然薄弱到不能察覺,但是老人家總有老人家的辦法。”
這點寒氣賈寶玉也是知道的,必須要一點一點的祛除,在外面的時候都是風月拼着身上最後的實力給賈寶玉掩飾的,在張道士這裡賈寶玉自然不需要掩飾。
“寶玉想要讓自己更強一些。”
張道士聽了點了點頭,“我本來以爲寶玉你這個年齡這樣的實力已經是足夠了,很多東西你自己領悟反倒會更好,現在看來還是不夠,這是我疏忽了。”憑着張道士的見聞自然是知道賈寶玉之前有着命懸一線的狀況。
“寶玉多謝張爺爺了。”賈寶玉稽首。
“你大約要一月的時間才能恢復實力吧!”
賈寶玉點了點頭,“差不多就是這麼些時候。”
“既然要做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的,這些時日你就在我這裡吧!我會找個合適的藉口讓老太君同意你在這裡的。”
賈寶玉聽了有些猶豫,這可是一個月的時間,對於時間比什麼都珍貴的賈寶玉而言的確是太過於浪費了,但是想着哪天面對依月山人的無力,再想着還有更爲厲害的劉毅元,賈寶玉只能是同意,同樣的情況賈寶玉不想在遇到第二次了。
“回去好好的準備吧!差不多三日之後你就可以到這裡來了。”
賈寶玉倒是好奇張道士會找什麼理由讓自己過去,不過看張道士的樣子怕是現在問了也不會說,老道士喜歡賣關子這點就是張道士也不能免俗啊!而且賈寶玉雖說好奇但是完全到不了在意的地步,眼下罪應當在意的還是迎春,賈寶玉着實不知道迎春會是什麼樣的態度和想法。
很多人認爲老實人好欺負,如果按照正常的發展迎春肯定是會不聲不響的,一切都聽賈寶玉的,但是這要有一個底線,當觸碰到這個底線的時候,其反彈的程度比之那些較爲激進的人還要厲害。
若是不想賈寶玉大可以不理迎春,因爲迎春沒可能說些什麼,但是賈寶玉怎麼可能不管,所以不管會是什麼狀況都是要迎難而上,這還是好在這幾日岫煙不再榮國府,不然以岫煙的聰慧肯定是能夠看出什麼狀況的。
這首先就是要找司棋來問問昨日迎春的狀況,在紫菱洲外面,司棋依舊是極爲忐忑,心裡還是在天人交戰着,到底是站在寶二爺這邊還是站在十幾年感情的迎春這邊,以至於賈寶玉的問話都沒能立即回答。
在賈寶玉再一次的詢問之後司棋纔是反映了過來,看着賈寶玉有些生氣的面孔,連忙是說道:“什麼事情也沒有,姑娘和以往沒有半分的不同。”
情急之下司棋的內心幫着她自己做出了選擇,她終究是比較在意情的人,在這時候選擇了站在迎春這邊。
“什麼事也沒有?”賈寶玉聽了有些疑問,因爲自信,賈寶玉倒不認爲司棋會欺騙自己,“好好的說來聽聽,二姐姐昨日都是做了什麼?”
“姑娘只是自己跟自己下了一天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司棋回答的有些小心,把其他有可能讓賈寶玉誤會的情況選擇性的忘記了,就好像昨日半夜司棋聽到迎春哭了一樣。
“現在在做什麼?”
“還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司棋都快哭出來了,只要一想着自己竟然是敢欺騙賈寶玉這樣的事情,司棋就是有種馬上就要被趕出去的感覺。
這若是在平時賈寶玉自然是能夠感覺到司棋的不同的,但是現在自然不是平時,值此關頭賈寶玉的很多能力都是降低了一大截,心裡更是無心觀察司棋的反應,只是思考着迎春爲何如此,這明顯的漏洞也是一點沒有察覺。
嘆了一口氣,賈寶玉卻也是認爲需要好好的和迎春說說了,“不要讓別人進來了,我和二姐姐說說話。”賈寶玉說了就是要到裡面去,但是不想剛走兩步就是被司棋叫住了,“二爺,等一下。”
賈寶玉轉身,“怎麼了,還有什麼沒有說的嗎?”
“姑娘...姑娘很傷心,所以不管姑娘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二爺,還請二爺念在你們以往的情分都不要在意了。”司棋感覺自己是鼓起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比和潘又安幽會時候還要大上數倍的勇氣。
賈寶玉因爲司棋的這番話有點疑惑,但是隨後就隱約是明白了過來,笑了一下道:“你想的多了,我和二姐姐並沒有什麼不好,若是真的有什麼那也是我的過錯,再怎麼也不可能遷怒二姐姐的,這樣的話以後可不要說了,我會生氣的。”
“嗯。”司棋機械的點頭,事實上她是根本沒有聽清楚賈寶玉做的事什麼話,只是一直在想着賈寶玉說什麼都點頭也就是了。
等賈寶玉轉身進去之後,司棋纔是反應過來,“難道說自己搞錯了?這不可能啊!”司棋自認爲她是完全的知道迎春的心意的,不過這時候司棋可是沒有繼續追問的勇氣了。
賈寶玉對司棋的觀感好了很多,無論別的怎樣,忠誠這一點已經是沒有問題了,這是難能可貴的,現在想想自己以前倒是有些小看司棋了,因爲司棋的這份忠誠,賈寶玉的心情好了許多,現在迎春身邊能夠保護她的人和事越來越多賈寶玉才能越來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