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賈母去看黛玉的消息,水涵也很快的知道了,水涵不知道是該誇這個老太太還是該罵她,總覺得她算是有城府的,可是爲何在這事上執迷不悟。水涵依舊吩咐讓他們注意着點賈府,只要他們不傷害黛玉,黛玉想陪着玩就玩吧。

水涵到了後艙,也順便給黛玉說了賈母又去她那兒的事。黛玉不禁失笑出聲:“沒想到外祖母竟這麼堅決,給她說的是一點用也沒有?”

太妃也不滿道:“這老太太也不知是怎麼樣想的?還再說這事。難不成是因爲年紀大的緣故?”

黛玉笑道:“只怕不是年紀大的緣故,定是賈府現在更艱難了,況且那次給我還了銀子後,還沒從我這裡得到任何實惠後悔了。”

太妃搖搖頭說道:“那銀子原就不是他們的,虧得他們惦記着。有這工夫也不想想該從哪裡來管他們府裡,竟想這些事。”

黛玉嘆道:“自古以來由奢入儉就難,賈府一直都過着奢華的生活,從來不考慮那些需要多少銀子,現在發現銀子越來越不夠用時,又覺得儉省些會沒有面子,就會在別的上面想了。”

太妃點頭笑道:“也難爲你這麼小都能知道,他們那麼大家子人卻連這也不知道。還一味地打別的主意。”

黛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不是我瞭解的,當初母親在世時,曾教過我這些,開始我還不懂,只想着母親說的肯定是爲我好。我記着也就是了,等以後到了賈府,看到他們那樣的生活,也才明白母親所說的意思。”

太妃聽黛玉說的這番話,也明白賈敏教她的意思,便說道:“當初你母親也並不喜歡賈府張揚的作派,所以她教你時,自是不想讓你以爲家裡有銀子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去用,而是要將銀子用到該用的地方。”黛玉點點頭說道:“是的,母親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太妃見黛玉在她面前還是有些拘緊就笑着摟住黛玉說道:“玉兒,我有個小小的要求,玉兒不可不答應。”黛玉不解這意思,一臉疑惑地看向太妃。太妃也不讓黛玉費心去猜便直接說道:“我和你母親也是好友,你母親去世了,如今你也從賈府出來,我也能常常看到你,我心裡一直是把你看做我的女兒,以後,玉兒就不要總是太妃太妃地叫着了,就叫我雪姨吧。這樣還親切些。”

黛玉一聽太妃說的是這事,這才放下心來,低低地說道:“我知道了,雪姨。”這一改口,讓東平太妃高興地合不攏嘴。

這到了第二天,水涵依舊帶着她們一起在城裡玩了玩,東平太妃這才覺得過了癮。打算明天就可以起程了。

但是就在他們準備起程時,安子同突然現身來見水涵。水涵知道安子同輕易不會這樣現身,便知肯定是有事了,安子同也不多說,只讓水涵朝船外看去。水涵依着安子同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不遠處另有一條船,那船看起來並無出奇之處,可是那船上的人卻不對勁,總是往自己這條船上看。

水涵正想着,就見東平太妃派人過來問什麼時候開船。水涵也不好讓丫頭回話,便自己過去找東平太妃了。

東平太妃和黛玉一聽水涵所說,都朝外看去。也發現那條船上總有人不停地朝這邊看過來。黛玉輕聲問道:“你可是猜出那船上的人是誰的人了?”水涵點點頭說道:“能猜出一點,但是總要確定了纔是。”黛玉點點頭說道:“是這個理,但是依我想咱們還是照計劃開船,反正你也是陪我和雪姨一起出來的。他們要跟着便跟着。這樣才更好打探。”水涵聽黛玉這樣說出來便笑道:“我原想着也是這個理,但是又不好讓丫頭們來說,所以我就過來說了。那我還讓他們開船了。”

說完後,水涵出了後艙,吩咐繼續開船。等他們的船一動,那船也跟着走了。看着他們的舉動,水涵也能確定這定是忠順王有所懷疑,所以派人一直跟着自己的。水池也不擔心,只吩咐了安子同要小心些,就沒有別的事了。

很快的,船也就快到蘇州了,黛玉望着兩岸,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擔心。這一次黛玉總覺得並不是像往常一樣,好像水涵還有事瞞着自己,而太妃一直不離自己身邊,而月影和月如也是在自己身邊保護着。

這一切都讓黛玉看在眼裡,黛玉感慨於水涵的細心,可是自己卻又不願成爲水涵的羈絆,但是這如何給水涵去說呢?如何讓水涵不爲自己擔心呢?黛玉在這幾天想了好多。但是總沒有頭緒。

而讓東平太妃和水涵看起來,還是心疼黛玉,總想讓黛玉快樂起來,但是也知自己不能操之過急。

這夜,黛玉還是有些睡不着,便讓紫鵑陪着一起來到甲板上,月影和月如在後面悄悄跟着。沒有讓黛玉和紫鵑發覺。

紫鵑見黛玉總是看向遠方,而不說話,紫鵑輕聲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麼心事?”黛玉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紫鵑有些不解,但是紫鵑卻沒有往下問,她明白就算是自己再如何開解,也不如黛玉自己去明白。若黛玉想說,就一定會對自己講的。

黛玉一直看着遠方,這才說道:“我好像做錯了什麼。”紫鵑驚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黛玉輕輕搖搖頭語氣有所低沉地說道:“沒什麼,你不用擔心了,我只是想着自我出了賈府後,還是讓你們擔心我。”紫鵑忙道:“姑娘,我們沒有事的。姑娘不用太多想了。”

黛玉苦笑道:“何曾是我多想了,這麼些天難道你就沒有看出來什麼嗎?”紫鵑不語了,她也知這些天來,月影和月如總是寸步不離黛玉,就是現在,只怕她們也是在暗中保護着姑娘,紫鵑也看到東平王對黛玉看得很重,她也希望真正有人能保護得了姑娘。

但黛玉今晚這番話語卻讓紫鵑有些明白黛玉並不想依附於東平王,可是自己如何開解呢?紫鵑怕自己說出來後會讓黛玉更無所適從。紫鵑只能不語。只能讓黛玉自己想通透了。

黛玉依舊看着遠方,月影和月如在暗處看着,害怕黛玉的身子單薄受不了夜晚的寒氣,月影想了想,便讓月如繼續守着,自己轉回後艙,拿了件厚一點披風,走到黛玉身邊,輕輕說道:“姑娘,起風了,還是穿厚一點吧。”說着月影將披風披到黛玉身上。

黛玉回頭看向月影,輕聲道了謝,月影搖搖頭退了下去,黛玉還是有些不想下去,紫鵑也有些擔心,只得說道:“姑娘,天也晚了,還是回艙裡休息吧。”黛玉輕嘆了口氣,點點頭跟着紫鵑回到後艙。

太妃見黛玉回來,忙問道:“外面起風了吧。月影去廚房讓他們煮些薑湯來。”黛玉忙道:“不用了,我沒事的,雪姨不要太擔心了。”

太妃見黛玉執意不讓,也只得做罷,有些心疼地說道:“要想看就等明日一早,天也暖和再去看也是呀。”黛玉點點頭說道:“雪姨我知道了。讓雪姨擔心,真是玉兒的不是了。”

東平太妃搖頭說道:“沒事的。天也晚了,玉兒還是早些睡吧,明日只怕就能到蘇州了。”黛玉點點頭,便讓紫鵑幫着自己卸了妝,這才和太妃一起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黛玉也早早醒來,可又害怕打擾到太妃,所以還依舊是躺着的,太妃發現黛玉已然醒了,便睜開眼笑道:“玉兒醒了?”

黛玉不好意思地說道:“打擾到雪姨了。”太妃搖搖頭說道:“沒有,我也早醒了,怕你休息不好,所以和你一樣。”說着太妃用手指點了點黛玉的鼻子。黛玉不好意思地笑了。

而紫鵑和雲兒聽到裡面有了動靜,想着太妃和黛玉都已起來,所以二人一起進去,服侍着太妃和黛玉收拾好後,太妃吩咐道:“今兒就吃點清淡的就好。”雲兒答應後也吩咐了下去。

水涵也聽人稟報說太妃和黛玉起來了,這纔來到後艙,太妃見水涵過來順口問道:“可吃過飯?”水涵搖搖頭說道:“還沒有。剛纔船家來報說今兒下午就能到蘇州了。”

黛玉一聽下午就能到蘇州,眼睛不自覺朝外看去。水涵看到後笑道:“只怕這會子是什麼也看不到的。”黛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知道,只是想着可能能看到周圍的景緻。想到甲板上去看看。”

太妃聽了後想想說道:“這樣,玉兒先吃點東西,再讓涵兒陪着你去看甲板上瞧瞧?”黛玉高興地點點頭。

太妃也知黛玉這是等不及了,命人快點傳飯,一時之間飯也備齊,黛玉和太妃一起吃了點後,黛玉也就說吃不下了。太妃看着黛玉無奈地搖搖頭,命紫鵑將黛玉的披風拿了過來,看着黛玉細細地穿好。這才讓水涵陪着一起去了甲板。

黛玉望着岸邊的景緻。感覺到一絲熟悉。水涵輕笑道:“這會子不擔心了?”黛玉搖搖頭說道:“剛從京裡走時還有點害怕,這快到了反而還有些期待。”說完後,黛玉看向水涵問道:“你不笑我吧。”

水涵更覺得好笑了,不禁笑着搖搖頭,黛玉輕輕嘟起嘴道:“還搖頭說不笑我呢,這會子偏又笑了我了。”

水涵也不再答話,還是一臉寵溺地望着黛玉,黛玉不覺間臉有些紅了,開始左顧右盼地看着別處。

過了一會兒,黛玉這才輕聲問道:“這次王爺不是單純陪我和太妃來蘇州的吧?”話雖是問話,但語氣中卻是篤定的。水涵也不瞞着黛玉點點頭。黛玉一震,繼續看向水涵。

水涵說道:“上次你不是讓我打聽紫鵑的父母在不在賈府嗎?”黛玉點點頭示意水涵繼續解釋。“他們已經不在賈府了。”

黛玉一聽想了想便輕聲說道:“他們可是在蘇州?”水涵有些意外地看向黛玉但還是答道:“不錯,他們目前都在蘇州,而且還是住在你們林府附近。”黛玉有些吃驚問道:“林府?那裡不是早已被璉二哥賣了嗎?他們怎麼還會住在那裡?”

水涵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所以趁這個機會,我想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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