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臉上現出無辜的神情,水涵有些不滿了。盯着黛玉叫了聲:“玉兒。”黛玉“嗯”了一聲。水涵看黛玉還是沒有回答的意思。
水涵只好望着黛玉說道:“玉兒,我不想你再爲此煩惱,如果你不想再見她們,不如你就和我一起回王府?”
黛玉微慍:“難不成你還怕我處理不了這事嗎?”水涵解釋道:“我不是怕你處理不了,只是那老太太是個人精。”
黛玉不禁笑了出來:“涵哥哥說的還是那意思,只當我沒聽出來嗎?”水涵無奈地搖搖頭說道:“玉兒從來都是爲別人着想,那老太太的用意或許你能明白,但是你卻從不忍拒絕,這才讓她們得寸進尺。對你的要求越來越多。”
黛玉黯然低下了頭,片刻才擡起頭來說道:“我也是知道的,可是如果不讓我自己去處理,而是讓你用別的方法來辦,只怕到最後你還落個以勢壓人。這是我不想見着的,況且這些天,你還忙着皇上交待的事,這些小事就讓我自己處理吧。”
水涵見黛玉說得如此堅決,也不好再勸,只得說道:“那你要小心些纔是。”黛玉點點頭。這才說道:“不過還真有一件事,想讓王爺您幫忙了。”水涵也不計較黛玉的話語問道:“什麼事?”
黛玉將紫鵑父母的情況簡略說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想着讓月影和月如去找可能會讓賈府的人發現,反而不好,所以請王爺想法子去打聽一下,看他們還在不在賈府中。”
水涵不滿地說道:“還叫我王爺?”也不待黛玉回答,便說道:“這好辦,我讓他們打聽一下,若是在想法讓他們出來就是了。”
黛玉等的就是水涵這話,而水涵還是想問黛玉賈母來這裡的目的,黛玉也知不說的話,這關是過不去的。所以直接就說道:“外祖母今兒來是給我說親的。”
水涵聽了這話心裡起了怒氣,問道:“她是替誰向你提親?”黛玉臉上現出頑皮之色:“是寶玉。”水涵一聽是寶玉,不怒反笑道:“她可真敢提出來。”
黛玉也不答話,只看着水涵。水涵盯着黛玉問道:“真不用我去處理?”黛玉搖搖頭說道:“不用了。這事我自然能處理好,況且只是由她說的,寶玉也和我一樣是不會答應的。”
水涵聽過安子同的彙報,知道寶玉如今這心思,也相信黛玉根本不會往那火炕裡跳。所以一點也沒擔心。但心中對賈母的惱怒早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而賈母在那邊也無緣無故地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是何原因。只道是年紀大了,經不住冷了。
水涵周邊的怒氣讓黛玉也有點受不住了。黛玉說道:“如此就生氣了?”水涵微怒道:“這老太太真就以爲所有的事都能按她所想的嗎?”但是水涵也有懷疑,如果這是老太太天性使然的話,那麼賈府背後的勢力確實不容人小覷。
可是爲什麼到現在也沒有查出來賈府背後是誰呢?難道不是中原人氏?如果是別的地方的人又會是哪兒的呢?水涵暗地裡對賈府上了心。準備回去讓安子同好好查查這賈府。
水涵又和黛玉說了會兒話後,便打算走了,臨走前水涵像是想到似的說道:“這幾天你先收拾着東西,可能再過幾天你和母妃就可以去蘇州了。”黛玉聽了這話,心裡有些懷疑爲何早不說晚不說,偏這個時候才說出來,難不成水涵不想讓自己處理這事?
黛玉有些賭氣似的說道:“這會子才說這話。我是不聽的。”水涵沒想到黛玉能這麼快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水涵畢竟不放心黛玉一人去處理,但這話也不好跟黛玉去說。
黛玉見水涵不解釋便知自己所想的是真的。雖然黛玉感念水涵是一片好心。可是如果自己連這事也處理不了的話,以後又能處理什麼事呢?黛玉坐在那裡悶悶不樂。
水涵看着心裡也着實心疼。黛玉看着水涵堅定地說道:“涵哥哥,我不想總是讓你們來替我解決所有的事,有些事情我還是想自己來處理。如果你總是這樣不讓我去處理,那我跟在賈府裡又有什麼區別呢?無非是換了個地兒罷了。”
水涵呆住了,原想着不願讓黛玉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也從來都是想當然地替黛玉去解決所有的事。沒想到,竟讓黛玉有了這般想法,看樣子真是自己做錯了。
水涵點點頭說道:“那好吧,玉兒,這事你就自己看着辦,紫鵑家人的事,我會讓人去打聽,然後告訴你。如果你處理不了,再給我說,好嗎?”
黛玉開心了。點點頭表示同意水涵的話。水涵這才放下心又說道:“去蘇州的事最晚也就是在下個月。你處理好這事後再就出發了。這次只怕我是跟你和母妃去不了了。”
黛玉瞭然地點點頭,水涵看天也不早了,便告辭回王府了。雪雁這才問黛玉:“姑娘,既然王爺願意幫你處理這事,爲什麼姑娘還不讓非要自己去處理?難不成姑娘還覺得老太太是真心爲你的嗎?”
黛玉失笑道:“你呀!”卻也不再解釋。雪雁見問不出什麼來,只得悻悻地打算去問紫鵑。
而賈母說是讓黛玉好好考慮幾天,可心裡還是不放心,想着這事得快點辦纔好。而寶玉這天來給賈母請安時,看賈母倒沒有以往那麼開心,寶玉便問起原因。
賈母本不想告訴寶玉,可是想着如果讓寶玉知道這事,只怕寶玉心裡也會高興,到時再帶着寶玉過去,難保黛玉不答應。
想到這裡,賈母便將寶玉召至自己身邊,細細地告訴給他這事。寶玉一聽賈母打算讓黛玉嫁進來,忙搖頭說道:“老祖宗,這事只怕不妥,我已娶了寶姐姐,如何能再娶林妹妹?”
賈母篤定地說道:“這又有什麼?你們三人當初都很要好,以後再在一處,還能有什麼不妥?而且我也知道,你從來都對你林妹妹好。這次難道讓你娶你林妹妹,你還不高興嗎?”
寶玉搖搖頭裝做不明白似的問道:“怎麼三個人在一處?難道要委屈林妹妹,這我不同意。”賈母見寶玉又像是犯了呆病似的忙解釋道:“不委屈你林妹妹,到時你林妹妹做正房,你寶姐姐做平妻,這樣就好了。你放心吧,保證讓你能歡歡喜喜地娶到你林妹妹的。”
寶釵在旁邊一句不拉地聽了進去。且不說寶玉的心理想得是什麼,就是寶釵聽到都半天不舒服。寶玉對寶釵並無任何感覺。但是想想賈母竟不管寶釵的心情,只按自己想法來,寶玉心裡竟有一絲暢快。
寶玉還是說道:“老太太,這事就算了吧。不要再和林妹妹提了。”賈母很意外寶玉的堅決。想當初寶玉因爲沒有娶到黛玉,還暈了過去,可是這纔過去多長時間,寶玉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賈母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暗暗地打量着,想着會不會是因爲寶釵的緣故?賈母不經意間朝着寶釵那邊看去,寶釵也因爲寶玉的拒絕心裡暗暗得意。可是她聰明地沒有表露出來。所以賈母沒有看出一點破綻來,可這更讓賈母懷疑了。
寶玉看到賈母注意到寶釵了,忙說道:“這不關寶姐姐的事,是我這樣想的,寶姐姐一直還說想和林妹妹在一起的。”寶釵心裡暗暗叫苦,寶玉這不說還便罷了,一說這話,賈母能信嗎?只怕更是會誤會自己了。寶玉這會子幫忙豈不是在幫倒忙嗎?
賈母聽寶玉這樣替寶釵說話,更加落實了這定是寶釵讓寶玉說的。但是賈母心疼寶玉,不願當着寶玉的面說別的話,所以笑道:“你不必擔心。這事那就再緩緩好了。你先去讀書吧,只別太累了。”
寶玉答應後,就起身向賈母行了禮這才走了。寶釵本來跟着寶玉一起行了禮打算走。但賈母叫住寶釵。寶玉有些不放心,看着賈母,賈母寬慰道:“你放心。我只是想問寶丫頭家裡的事。你去讀書吧。”
寶玉這才放心地走了。等寶玉一走,賈母看向寶釵的眼睛就不顯得和藹了。可是話語中還是帶着親切,可是讓寶釵聽得是膽顫心驚:“寶玉這是怎麼回事?原先他不是一心一意地只想和玉兒成親嗎?這才過了幾天就變了想法了?”
寶釵不敢不答,但是怎樣答才能讓賈母放心並不是自己給寶玉說的。賈母也不容寶釵多想。便問道:“是不是寶玉院子裡有什麼丫頭讓他動心了?若真是這樣,我這做祖母的也可以放心了。”
寶釵知道這不是提鶯兒的時候,便說道:“二爺成親後像是長大了一樣,和院子裡的丫頭也不玩鬧了。我還真沒看出來二爺對哪個小丫頭上心。原本太太也說過,想給寶玉納個姨娘。讓我也注意着的。”
賈母一聽王夫人打算給寶玉納妾,心裡便以爲王夫人是想給黛玉難堪,可是寶釵是否在這裡推波助瀾,賈母也不敢肯定。但今天寶玉拒絕這門親事,現在肯定是和寶釵有關了。
賈母不動聲色說道:“這樣也就罷了,你回去也看着寶玉點,如今正談他和玉兒的婚事,若是此時給他納妾,只怕玉兒是不會答應的了。”寶釵點點頭答應了。
賈母讓寶釵回去後,寶釵直接來到了王夫人處。而探春也來給王夫人請安。王夫人見探春也到了出閣的年齡,不免也打起探春的主意來,對探春雖不喜可是看在她還對寶玉有用的份上,倒也勉強問了探春幾句。見寶釵進來後,便讓探春先去給賈母請安。
探春不敢有違,和寶釵見了禮後就帶着侍書走了。王夫人這才問道:“打哪兒來的?”寶釵答道:“今兒二爺要去給老太太請安,所以我和二爺一起過去了。”
王夫人一聽寶玉去給賈母請安,但沒有到自己這邊,心裡有些不快問道:“那寶玉呢?”寶釵也不敢瞞着只得說道:“老太太剛和二爺說起林妹妹的事,見二爺不願意,也只讓二爺去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