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呂宋求援

見朱景洪不說話,寶釵起身來到了他身後,一邊給他捏肩一邊問道:“當然……若事不可爲,也不可強求!”

“你在軍中威望太高,若在此時過於活躍,着實也不太恰當!”

微微點頭,朱景洪沉聲說道:“找個機會,我先去探老頭子心意!”

“他要留的人老六打不倒,他要捨棄的人……只怕我也保不住!”

嘆了口氣,寶釵答道:“這些你明白就好!”

…………

轉眼又是兩天過去,御史彈劾的奏本,內閣給出了票擬的意見。

按照慣例,內閣讓兵部對此進行覈查,隨後兵部自行上了奏本,建議先將涉事將領免職,然後將案子交給刑部審議。

兵部建議免職,等於是履行了職責,一方面讓內閣挑不出毛病,同時把這燙手山芋踢到了刑部。

內閣隨即重新擬票,議定由兵部刑部共理此案,票擬再次從司禮監批紅後下發。

而在部院之間扯皮時,牽涉其中的將領也都得以明確,除了此前在西北參與作戰的將官,也有去年秋冬跟隨朱景洪攻入朝鮮的將領。

此番兩邊被彈劾的人,加起來共有三十餘人,共同點都是跟着朱景洪昇了官,且都是中低層的將領。

其中職位最高者,也不過是一名京營參將,官職不過才從五品。

但不得不說,選擇這些人做彈劾目標,是非常明智務實的做法。

一則這些人職務相對較低,收拾他們難度係數更低;二則這些人是朱景洪親信,收拾他們不但可以剪除朱景洪羽翼,還能極大程度動搖他的威信。

實打實的說,這次老六選擇彈劾這些人,對朱景洪來說比此前他屢受詆譭污衊,情況要嚴重得多。

這次,是實打實的要檢驗,他朱景洪到底能否護得住人。

護得住,那他威信不減甚至反增,而若是護不住……那就別怪下面人起懷疑了。

肅然只憑這一次,無法將朱景洪徹底擊倒,對他而言也將是一次重創。

二月十三,襄王府存心殿。

“十三爺,在京的幾位兄弟,昨天都找到臣府上,一個個聲淚俱下,說了他們的委屈……”

“那些人確實是挑刺,咱們可不能任他們欺負!”

說話的人是侯璟,這廝是年前回了京,此前也登門拜訪過,只是朱景洪沒有見他。

他今天前來,總算是沒走空。

主位之上,朱景洪默不作聲,靜靜的聽着侯璟在講。

一番滔滔不絕陳情後,侯璟說道:“十三爺,弟兄們惶恐不安,都找到臣來拿主意!”

“此事臣已跟祖父稟明,他說會盡力幫忙周旋,但此番御史來勢洶洶,他對化解此事也無十足把握!”

侯璟的祖父侯孝康,現任前軍都督府左都督,官職已到實職武官最頂端。

居於頂端,當然有與之匹配的眼光,所以侯孝康知道這次事情,不是簡單的糾察軍紀。

牽涉到嫡皇子的爭鬥,勝負走向不是他姓侯的能左右,即使他已是最高級別的武將。

“所以……臣只能來請十三爺拿個章程!”

朱景洪神色鄭重,徐徐說道:“此事我已知曉,你可轉告他們安心,我不會坐視他們被人栽贓陷害!”

不管真相如何,在朱景洪這裡都是栽贓陷害,這是他“化解”此事的核心論點。

侯璟聽懂了其中內涵,正當他打算接話,卻聽朱景洪接着說道:“咱們在西北,吹寒風冒炮火,刀頭舔血生死一線……才換得天下安寧,如今卻被小人人中傷,是可忍孰不可忍!”

“即使真要過堂,到了堂上……也得堂堂正正,把這口惡氣撒出來!”

把惡氣撒出來,可不單單是宣泄情緒,更是做給沒被牽涉的將領看,即便不能讓這些人同仇敵愾,收割一波同情也是極好的事。

侯璟如今升了京營指揮同知,已經屬於是中高級的將領,可他終究還是個年輕人,聽到這些話也不免被引動情緒。

想起在戰場上舍生忘死那些事,再聯想到自己往後,也可能被人雞蛋裡挑骨頭,他的心裡也就非常的不好受。

“臣明白,一定跟他們說清楚!”

接下來,他二人又聊了一陣,然後侯璟便告辭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隱於屏風後的寶釵便現身,然後感慨道:“這次的事……即便你管不了也得管了!”

“是啊……沒有退路,管不了也得管!”

他是靠下面將領捧起來的,這些人就是他的基本盤,護不住別人他也啥都不是。

轉眼又是一天時間過去,刑部和兵部的扯皮結束了,最終竟形成了很離譜的結果。

刑部以案情複雜爲由,又將都察院和大理寺拉了進來。

幾家推過去推過來,最終審案之事落到了都察院御史頭上。

刑部兵部大理寺的理由很充分,案子是被都察院御史扯出來,那他們對此案瞭解最深,由他們來審問就最合適不過了。

更離譜的是,這樣離譜的題奏,在內閣議了一個多時辰,最終還是被通過了。

三位內閣大臣,就此事的脣槍舌劍,也讓當值的內閣中書苦不堪言。

二月十四下午,睿王府存心殿外書房,朱景淵正在接見官員。

此人名叫張儒林,今年不過三十,現任甘肅監察御史,此番彈劾他便參與其中。

在聯名彈劾的十位御史之中,張儒林是最年輕的一位。

因爲年輕,所以經驗不夠,就更容易吃虧。

比如其他參與彈劾的御史,眼下要麼病了要麼家裡有急事,反正都有理由沒辦法理事,所以落到都察院的審案差事,最終便交給了張儒林來辦。

換句話說,西北與朝鮮諸將不法事,他張儒林將作爲第一主審官。

此刻,朱景淵正在勉勵這位,爲的是讓他更好的幹活兒,所以不停的給他戴高帽。

“天下讀書人的楷模”,“主持正義的賢才”,“匡扶社稷的能臣”……

這些話,從朱景淵這位名滿天下的賢王口中道出,確實讓張儒林心潮澎湃起來。

和張儒林不同,此時的朱景淵很不爽。

只因被他寄予厚望的御史們,這個時候竟全都慫了,以至於眼下只能用張儒林。

所以,雖然是張儒林接了主審差事,他還是會設法鞭策其他人,作爲陪審去給張儒林出主意。

“二月十六審案,朝中文武無不矚目,士林希冀和卿之聲名,全在此一舉了!”

“臣定不負殿下厚愛,一定全力以赴,匡扶正義……爲西北百姓討回公道!”

二人又聊了一陣,張儒林就告辭離開了。朱景淵剛去了內宅,還沒跟陳芷說上幾句話,就有宦官前來稟告,說兵部新發了一道公文。

他本以爲是跟審案之事有關,哪知那宦官稟道:“原安西行都司都指揮僉事孫紹祖,升任安東行都司都指揮同知!”

朱景淵頓時冷了臉,只吐出了“知道了”三個字。

待着小宦官退下,陳芷隨即屏退左右。

她知道朱景淵原本心情就不好,聽到這一消息只會更冒火,所以她要給這位爺發泄的機會。

果然,在所有人退出之後,朱景淵直接摔了茶杯,而後暴怒道:“那孫紹祖,狗一樣的東西,當初犯了那些大錯,不撤他的職就已是皇恩浩蕩……”

“他立了多少功?近兩年竟得連番拔擢?這世上還有公道?”

在朱景淵暴怒之時,此刻朱景洪已受召進了宮。

這次覲見未在幹清宮,而是在皇宮東側,東華門內的隆武殿,這裡其實是個小校場。

在內官引導下,朱景洪來到了這處校場,便看見皇帝正在射箭。

上次圍獵,朱鹹銘獵殺了獅子老虎,讓他有了極大的滿足感,

所以近期,朱鹹銘一直摩拳擦掌,想要練練箭術,今日總算得以成行了。

朱景洪進到場中,未如普通臣子那般靜心等待,而是直接上前指點:“爹……您得放鬆一些,緊繃着可難射得準!”

“嗖”的一聲,箭矢脫弦而出,仍是命中了的遠處箭靶。

十幾丈的距離,能射中也不太奇怪,畢竟不是誰都能如朱景洪一般,動不動就是三十丈以上的距離。

這時,朱鹹銘轉過頭來,冷眼看向朱景洪說道:“小子……這世上不止你會拉弓射箭!”

朱景洪勾着腰答道:“爹您教訓得是,兒子確實能力欠缺,很多時候都想不周到!”

“這些話從你嘴裡吐出來,可實在是難得啊!”

“兒子實話實說罷了,說起這事兒……兒子還要向您請罪!”朱景洪勾着腰答道。

收起弓,朱鹹銘轉過身來,問道:“請罪?你有何罪?”

朱景洪坦然答道:“近日臣聞,有御史糾纏前線軍紀,發發現一些將領有不法之事,時值兒在西北統兵作戰!”

“下屬有過錯,兒子未能全部糾正,一有失察之罪,二有治軍不嚴之罪!”

朱鹹銘平靜答道:“這件事……已交給兵部查辦,不會牽扯到你!”

朱景洪沒接這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只是這些事……兒子還有話說!”

“伱說!”

組織好語言,朱景洪沉聲說道:“前線作戰事急從權,軍紀是要糾劾,但也要隨機應變……”

“且過去之事已成定局……翻舊賬的話,兒子以爲會讓前線將士寒心!”

其實他的話前後是矛盾的,比如最開始他是認罪認罰的態度,現在又說什麼翻舊賬會讓人寒心。

在交談中扭曲事實,這種一般被稱爲詭辯,朱鹹銘對此自是洞若觀火。

走到椅子旁,朱鹹銘把弓交給一旁宦官,看向朱景洪說道:“好賴話你都說了,所以……到底有罪該不該罰?”

“嗯……這個……”

坐到椅子上,朱鹹銘接過茶杯,慢悠悠問道:“你知不知道,御史彈劾的是什麼罪狀?”

“這……兒子暫不清楚!”朱景洪老老實實答道。

“西北之戰,被彈劾的二十餘名將領,都有殘害當地牧民百姓之舉,且個個都是證據確鑿!”

“啪”的一聲,朱鹹銘放下了茶杯,而後怒斥道:“朝廷官軍乃是王者之師,被這些人胡作非爲敗壞名譽,他們該當何罪?”

聽到這話,朱景洪絲毫不慫,短暫思索後當即反駁:“爹……此事無可能,殘害牧民百姓,定是準噶爾和扎薩克叛軍所爲!”

“難道你沒聽清楚,我說了是證據確鑿!”

“那也一定是構陷!”

“你是說,我大明的御史,構陷自己的將領?”朱鹹銘冷聲問道。

朱景洪當即答道:“是準噶爾和扎薩克叛軍,構陷我大明官軍,是想要給朝廷潑髒水!”

如他先前計劃那般,他也是咬死不承認指控,而不是傻乎乎的跟人辯論。

“爹,御史們是被矇蔽,若是任由他們胡來,給咱們的人定了罪……只怕不但會讓前線將士心寒,更會令西北百姓相信,王師爲暴虐無道之徒,不利於安定局面!”

在這裡,朱景洪又把司法問題,轉變成了政治上的問題。

這一次,皇帝確實聽進去了,所以他有些猶豫起來。

老實說,真相對他來講不重要,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最重要。

但作爲皇帝,絕不能被臣下左右,更不能被不成器的小兒子左右。

所以對這件事,朱鹹銘沒有當即表態,而是選擇轉移話題。

“今天叫你過來,另有兩件事要跟你說!”朱鹹銘沉聲道。

這個時候,朱景洪沒有死纏爛打,在這種敏感且重要的事上,他也得遵守皇帝的遊戲規則,如此方能提現他在政治上的成熟。

“還請父皇示下!”

“一是有關談判的事,本月二十要開始,內閣擬出了幾條要求,你看看有無疏漏之處!”

內閣擬出的和談要求,那當然是非常周全且合適,這個時候皇帝還徵求朱景洪的意見,足以說明對他是非常信任。

除此之外,專門召朱景洪來討論此事,朱鹹銘是想讓他領會自己的意圖,免得在和談時搞錯了方向。

這件事,一討論就是半個時辰,大明要求總結起來只有四點。

一是羅剎國退出準噶爾,二是準噶爾解散軍隊,三是準噶爾交出其篡權的新君,四是準噶爾進獻牛羊馬匹共一百萬頭。

這些要求當然很苛刻,但談判這種事和做生意差不多,說穿了就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

只有價碼開得離譜,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爹,那第二件事是……”

“今日一早,臺灣都司傳來急遞,轉呈了呂宋國主的奏本,說是西夷強佔了他們的港口,還要……”

簡單來說,就是呂宋被西班牙艦隊突然襲擊,被人強佔港口切封鎖了海貿,不得不通過這種方式向朝廷求援。

“此事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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