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不知道,他和賈政的這番對話,還沒有出一個時辰,就已經遞到了皇上的身邊。
戴權作爲皇帝的密探總管,這時候拿着當天的密報,站在皇帝的身旁,等待着皇帝的問話。
皇帝這時候在皇后的牀上躺着,閉着眼睛問:“榮國府那邊現在怎麼樣了?賈珂回去之後有什麼反應?”
皇帝表面上對賈珂信任有加,其實皇帝是世界上疑心病最重的人,他對任何人就沒有完全相信過。這麼一次給了賈珂這麼大的權利,他自然不能夠掉以輕心。
戴權站在旁邊獻媚的笑道:“萬歲爺,榮國府和舞陽侯府都被奴才滲透的像篩子一樣了,剛纔小的們就已經送來了賈珂和賈政的談話。奴才一得到消息就給萬歲爺送來了。”
戴權說完之後,就把一份厚厚的摺子捧到了皇上的旁邊。
皇帝斜着眼看了一眼,便伸出了手,戴權趕緊把摺子放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上這這麼躺在皇后的牀上,拿着這封密報仔細觀看,正在這時皇后從外邊進來,手裡用玉碗端着一碗藥,她現在不放心別人熬藥,所以這一次皇帝要用的藥,她都要親自去熬。
皇后端着藥進來,見到皇帝躺在牀上仍然拿着一份摺子在看。不由的臉上現出的怒氣,走過去把藥放在旁邊的桌案上,就要去奪那摺子。
而戴權看到皇后這樣,馬上把臉轉到一邊,這兩個人物他一個也得罪不起,現在只能把身子縮的小小的盼着兩個大人物看不到他。
皇帝見皇后過來搶摺子,趕緊對她說:“梓潼不可如此,這份密報事關重大,朕必須馬上看完。”
皇后聽他這麼說才停下手,但是仍然臉帶怒氣的說:“有什麼重要的事,都病成這樣了都不放手。”
皇后對皇帝發完脾氣之後,對站在一旁的戴權說:“你這個奴才也真是的,皇上都病成這樣了,你還來打擾他。要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
戴權聽到皇后的埋怨,趕緊跪倒在地,“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一邊說一邊打着自己的嘴巴。
皇后看着跪倒在地,不停地抽自己嘴巴的戴權,也有些不忍,這件事恐怕是皇上安排的,他作爲一個奴才又能怎麼辦呢?
“行了,起來吧,這一次就饒過你,以後有點眼力見。”
戴權一聽皇后饒過自己這才站起身來,舔着笑臉對皇后說:“奴才多謝娘娘寬宏大量,以後一定有眼力見,再不給娘娘添麻煩了。”
而皇帝這時候已經把手中的密報差不多看完,心裡對這份密報上的內容十分滿意。面帶笑容的把密報交給皇后說:“梓潼不必再爲難這個奴才了,這份摺子你也看一看,就知道是爲什麼了。”
皇后走到皇帝身旁,接過這份密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臉上也不由露出笑容,她對賈珂的知恩圖報,算是知道了。在前一段時間,她對皇帝任命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傢伙,擔任軍機處領班大臣還有些不解。現在她算是明白皇帝的用意了,與其用那些心裡藏着鬼的大臣,不如用這個,一心一意爲皇上辦事的小夥子來得好。
皇帝看皇后看完這封密報,便微笑對她說:“有賈珂在,就是底下的那些大臣們把天都翻過來,朕也不怕。”
皇帝說完這句話,眼神又馬上陰沉起來,他想到了那位皇子。看來要用賈珂繼續對他施壓,讓他以後不敢輕舉妄動,不然他還以爲自己這個皇帝是個擺設。
皇后聽了他這話臉上也笑起來,“好,萬歲說的對,但是現在還是先把藥吃了吧。不然一會兒涼了恐怕影響藥效。”說完就從旁邊的案几上,端起藥來送到皇上手中。
皇帝現在心情不錯,接過藥便一飲而盡,他現在醒來之後,自覺得已經沒什麼大礙,但是太醫的話卻着實把他嚇着了。因此對於太醫的囑咐是言聽計從,以希望自己能夠多活一段時間。要說這世界上最怕死的人,恐怕就是皇帝了,在享受過一言九鼎的日子後,那誰又能放棄這些?因此皇帝現在只盼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這件由羣臣一起上表要求皇帝立太子的事件,就這麼過去了。但是這件事的影響,卻不是就這麼容易就結束的。這件事無形的在大臣們心中,樹立了賈珂就是皇帝最親信的人的概念,因此上漸漸的鞏固了賈珂在朝堂上的地位。
而對那位潛伏的皇子來說,幾乎就是滅頂之災,這位皇子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皇帝竟然對這麼多大臣痛下殺手,幾乎把他在朝堂上的勢力一掃而光。現在這位皇子,心中覺得十分的委屈,自己明明是爲了朝廷着想,害怕武將專權最後霍亂朝剛,怎麼自己的這位父皇就一點也不理解呢?從種種跡象看他的這位父親,已經把他作爲對手進行打壓了。從這之後他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在皇帝的監視之中。以後再也沒有那麼好的機會培植黨羽,拉攏人心了。
因爲這件事這位皇子在自己的王府中,幾乎三天沒有吃飯。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爲自己的祖宗江山把賈珂這個禍患除掉,但是隨着賈珂權力越來越大,他就越來越恐懼。很害怕夢中的一切在現實中重演。
賈珂回到舞陽侯府之後,心情卻沒有徹底放鬆下來,他雖然相信皇帝對他還是信任的,是卻又不得不防這是一條鬼計,是要讓他放鬆警惕最後給他雷霆一擊,所以賈珂決定,再沒有得到絕對優勢前,絕不能有一絲的放鬆。
賈珂剛剛回到舞陽侯府,他的大管家錢貿就過來稟報,“大爺,剛纔有幾十個大臣過來遞帖子,大爺看是見不見?”
賈珂從他從中間過了這些拜帖,仔細的看了看,都是些京中的文臣給自己送禮物來了,賈珂本來不想理他們,但是翻着翻着就翻到了最後有一份四川的總兵魏健,賈珂看到這個名字,眼睛就轉了起來。
賈珂打定主意之後,對錢貿說道:“你去把四川總兵魏大人請進來,這些人中也只有他是武將對我的脾氣,把他安排到花廳。其它的那些文臣,你讓他們放下禮物,就讓他們回去吧。”
錢貿答應一聲便出去了,之後賈珂便向後宅走去,賈珂來到後宅,在秦可卿的服侍下更換了衣服,這纔再次到前面的花廳會見魏健。
賈珂到達花廳的時候,魏健已經等待了很長時間。
魏健正在華庭宗等到不耐煩突然見到一個年輕人走進了花廳,魏健仔細打量,只見他身前背後微風凜凜,身上穿着四爪的蟒袍,他馬上就知道了賈珂來了。
魏健趕緊起身給賈珂單膝跪倒,“末將四川總兵魏健,見過樞臣大人。”
賈珂趕緊上前幾步把他扶起來,然後說道:“魏大人,咱們都是武將出身,不畢如此多禮。”
之後賈珂把魏健然後到了花廳,然後兩人分賓主落坐。
然後丫鬟們送上香茶,賈珂這才問道:“魏大人,這一次來京中有何公幹?”
魏健趕緊站起來說道:“回稟樞臣,下官這一次是來京中述職,聽聞現在朝廷由樞臣所執掌,所以特地來拜訪。”
賈珂滿臉含笑的點了點頭,接着用神秘的笑容看了看眼前的魏健,只見魏健好像有那麼一剎那大恍惚,然後馬上就清醒過來,他醒過來再看到賈珂,眼神就不一樣了。
正在這時候賈珂的管家錢貿走了進來,只見他懷裡抱着十幾分的拜帖,來到賈珂身旁說道:“大爺,這是十幾個文臣送來的拜帖,禮物我已經讓門房收下了。”
賈珂接過這些拜帖再看了一遍,然後就對坐在下邊的魏健說:“我這裡還有些事,就不再留魏大人了。”
魏健站起身來,恭敬的說:“末將這就告辭,還望大人多多保重,不要操勞過甚。”
賈珂坐在那裡只是點點頭,連一點客套都沒有。就這麼看着魏健離開了花廳。
魏健離開之後,賈珂這才問錢貿,“這些人只是來拜訪,還是有什麼事相求?”
錢貿趕緊從懷中又掏出了一張紙,然後恭恭敬敬的送到賈珂面前,原來錢貿已經把這些人的來意打聽得清清楚楚。
賈珂見過這幾張紙,仔細的看了看,不外都是些保留職位,或者想要調到別的地方進行任職的。
賈珂結合這段時間軍機處所得到的消息,把其中幾個有大隱患的名字劃去,然後對錢貿說:“除了我劃去的這些名字,其他的禮都能收。”
錢貿馬上就明白了賈珂的意思,馬上躬身對賈珂說道:“大爺放心,我這就去辦。”
錢貿說完之後便躬身離開了花廳。
而賈珂看着錢貿離開的身影,眼中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接下來的日子,賈珂開始獨攬朝剛,全國各地送來的奏摺都要經過他最後的審覈,然後才能決定怎麼實行。
賈珂趁着這個功夫,偷偷的把他在宣府鎮培植的一些親信派往各地擔任軍事主官,但是對於影響力更大的文臣集團,卻沒有更大的動作。
而文臣集團對於賈珂的行爲也理解爲這是對他們的妥協,好像是在告訴他們,文臣那邊的事他不再幹預。文臣集團的幾位大佬,認爲竟然賈珂已經做出了一定的妥協,而他們這一次又損失非常慘重,因此不易在過分相逼,大家相安無事也是好的,畢竟自認爲他們佔據絕對優勢。滿朝大員都是他們文臣出身,雖然賈珂控制的中樞,但還是要由他們來辦事,因此也就不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又開始了他們內部各個派系的互相爭鬥。
賈珂在這皇帝養病的十幾天裡,努力保持朝廷穩定,對於朝廷又開始的各派系互相爭鬥,視而不見,只要是他們不太過分便不搭理他們。
而皇帝雖然在後宮養病,但是對於朝堂的事卻一清二楚,他對於賈珂現在的處理方式,還是很贊同的。只要是不危及社稷,這些文臣們的互相爭鬥,反而有利於皇帝對朝堂的控制。
隨着時間的推移,賈珂對朝堂的控制以及天下事務的處理,已經是越來越得心應手,現在的軍機處,都只是上午處理公務。到了下午他們這些軍機大臣,就要各自回到自己的衙門口,處理各自所負責的事務。
賈珂每天下午都要去步兵統領衙門,總攬各種事務。
這段時間以來鄭愷被賈珂任命爲西山大營副將,控制西山大營日日操練,按照賈珂的方法把這些士兵重新訓練了一遍,使得賈珂對這隻新歸附的部隊,完全能夠掌控。
羅岑代替賈珂控制步兵統領衙門,把原先散漫不堪的三萬步兵統領衙門人馬,已經訓得脫胎換骨。如果現在拉出去,已經很能和天下的精力相抗衡了。
蕭昆控制着禁軍,這些人馬賈珂因爲上一次禁軍參與了叛亂,所以賈珂乘次機會,進行了大換血,現在禁軍中大部分人都是原宣府鎮的軍兵。可以說是他掌控最完美的部隊,只是許多中層的官員,他並沒有動。所以禁軍現在表面上看起來還是皇上掌握的權力最大,卻不知道這些官員已經被賈珂架空,只要賈珂一聲令下,這些人就都是泥胎木偶。
另一部就是銳健營了,現在的銳健營絕大部分是宣府鎮的人馬,還有一些從禁軍中分離出來的人馬,這些人加入銳健營後,迅速融入了新的集體。而這部分人馬是由馬佐幫賈珂控制的。
而被賈珂在陣前用幾百匹馬換來的小將蕭嶽,被賈珂就安排在銳健營,讓他跟着那些新加入的禁軍,重新訓練。以便他能很好的融入這支軍隊,對於這員小將賈珂是很看好的。將來是有大用的。
而賈珂最爲依重的謀士範康,則被他任命爲步兵統領衙門的主簿,雖然名爲主簿,實際上是在他不在時控制中軍,在他需要的時候出謀劃策。
賈珂這段時間每天下午都會在四個軍營來一回巡視,以便增加他在士兵們眼中的存在感,讓他們知道誰是這支部隊的主帥。正因爲賈珂有了這些軍隊,才覺得能和京中的勢力相抗。
賈珂隨着時間的推移,對這些軍隊掌握越來越深入,現在表面上賈珂還是朝廷的大將,實際上已經是控制北方大部分地區的軍閥了,只不過沒有人知道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