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去世

要說賈寶玉捱打這事,裡面絕對沒有林海的本分手筆,林海就是再鄙視賈家,也不會故意的去還賈寶玉的,和一塊破石頭計較,實在是白白的掉了林海的身份。

而且現在林海也沒有心情關注賈家的事情,林老爺的身體又不好了!這林老爺已經都是八十多歲的人了,而且還是他父親的晚生子,能活這麼大的歲數,這個世界可以說是少有的長壽,在別人的眼中看來,已經算是福德深厚的了!

面對一衆太醫都束手無策的樣子,林海也沒有辦法,他的金手指是靈水,而不是仙水,只能調理身體,卻不能延長壽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林老爺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甚至李御醫也被林海厚臉皮的,請到了府上來給林老爺看了看,可是還是無力迴天了!

林老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已經臥牀不起,江氏也是病怏怏的了,雖然這一輩子江氏算是酸甜苦辣都嘗過了,但是這個心裡一直想的都說林老爺的好。

林老爺的身體實在太糟糕了,儘管用盡了辦法,吊命的東西是一茬一茬的用下去,可是最後還是到了這個最糟糕的地步。

這天林老爺撐着身子,躺坐在牀上,看着圍繞在他身邊的兒子孫子,像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一樣,林老爺很平靜的對着衆人說道:“都別擺着一張哭喪臉,我能活這麼大的歲數,已經算是福德深厚的了,你們這是想讓我走都走的不安心嗎?”

林海連忙擠出一個笑容來“父親說什麼了,您定會長命百歲的,還要等着您給外曾孫取名字了!”

一旁的衆人也紛紛應聲道。

林老爺看着林海沒好氣的說道:“笑得的比哭還難看,我又不是什麼老妖怪,怎麼可能會長命百歲了!”

“是是是。兒子說錯話了,您打兒子,罵兒子都行……”可就千萬別舍了兒子,自己一個人先去閻王殿……

林海這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了!

林老爺嘆了一口氣“切莫做小兒狀,我這輩子能活着看見曾孫子出世,四代同堂,已經算是死而無憾了!該吩咐你們的話,我以前也都已經吩咐過來。我只盼着你們日後能兄弟躬親,相互扶持,努力的將林家的血脈一直延續下去。真正的成就林家千年書香世家的名聲……”

“兒子知道,兒子和弟弟會兄弟躬親相互扶持的。”林海哽咽的答應着。

林深也在一旁,雙眼紅紅的保證着。

林老爺欣慰的看着林海和林深,連說了三個好,又突然的大笑起來。在一片笑聲中,林老爺閤眼了,滿臉都是微笑,這一輩子,他覺得自己很滿足!

“父親……”林海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了。立馬大叫一聲,悲痛不已的趴在林老爺身上大哭起來。

活了兩輩子,他只在林老爺和江氏的身上感受到了。父愛母愛,在林海的心中,林老爺的地位是別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替代的。而且來到古代這麼多年了,一直順風順水的,還從來沒有人在他身邊去世過。就是江老太爺江老夫人還有楊家的親戚去世,那個時候林海還在江南。只是在事後得一個消息罷了,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了!

其實林老爺之前裝病,也不完全是裝的,他的身子的確是有點不好了!在林海進京之錢,就開始命令心腹下人暗地裡面準備自己的身後之事,只是林海進京之後,又一直在用靈水給林老爺調理身子,因此才又多活了一陣。

因此等着林老爺去世後,看到家裡的下人有條不紊地將早就準備好的喪儀所需要的喪服、白麻布、林老爺的壽衣等東西拿了出來,林海何等敏銳之人,立刻就知道,林老爺怕是早有準備,只是因爲擔心家裡的其他人,一直瞞着罷了,更是悲痛起來。

只是林海身爲林老爺的嫡長子,在林家已經分家的情況下,林老爺後事還得林海夫妻二人打理,林海想到這裡才勉強收拾了心情,叫了家中的老僕出來,在他們的指點下,開始打理家裡的內務,一邊安排着佈置靈堂,一邊叫了林家的下人,披麻戴孝,往各處去報喪。

皇上也已經收到了林海報喪的消息,想想這林老爺是太上皇的老臣,便向太上皇稟報,並商議林老爺的諡號。

太上皇雖然對着林老爺不如林海那麼器重,但是心裡還是對林老爺有印象的,也知道他是一個知趣的人,尤其是他主動給林海讓位的舉動,當時讓太上皇很寬慰,沉默了半天,這才問道:“皇帝這次來,就是這件事嗎?”

皇上趕緊將林海的摺子拿給上皇看,嘴上說道:“林侯爺一貫忠君體國,,林家祖上也有從龍之功,因此,朕想着,給林侯爺賜一個諡號,只是一時拿不定主意,便想要跟父皇請教一下!”

太上皇聽了想了想說道:“他歷經三朝在位時也是勤勤懇懇的,一直勤於政事,只是……皇帝你擬了哪幾個字?”

皇上一聽,便知道太上皇答應下來了,便開口道:“兒子想着,林侯爺就算算上虛銜,也不過是個正一品,在世時也無什麼安邦定國之功,因此,文正二字,卻是當不起的,因此,兒子想着,當從勤、忠、端這幾個字裡面挑一個,父皇覺得如何?”

太上皇想了想說道:“林家一貫忠君體國,也當得起一個忠字,就是忠吧!”於是林老爺的封號就決定好了!

皇上也知道跟着一個身體不好的人,說哪個人去世的話題,的確有些戳別人的心肝。只是這林老爺在皇上繼位之前就是已經掛着一個虛職榮養起來了,而林家現在的家世,他這個做皇上的,又不可能沒有任何的表示,因此只能來戳太上皇的心肝了!

見太上皇已經將封號決定好了,皇上識趣的退下了。

等着皇上的聖旨下來的時候,林家各處都已經覆上了白色,得到消息的人也都過來致祭,畢竟林家是世家,這人脈積累下來的可是有很多的,而且林海和林深如今都是朝中的重臣,林家的嫡長孫林燁也是前途光明的,因此大家自然樂意給林家一個面,來的都是各家的當家人。

林海、林深並着下一輩的林燁、林煜、林煌都披麻戴孝,拄杖在靈前接待,正接待着來人了,聖旨來了。

林海趕緊命人擺了香案,在中庭接旨,聖旨很長,但是中心意思也就那麼幾條,就是追封林如海爲文淵閣大學士,賜諡號忠。

這年頭講究一個蓋棺論定,不敢你身前做了什麼事情,最後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在以後別人都會這麼記得你的。林老爺得此追封諡號,自然是死後哀榮,旨意一出,大家都明白林家還是受着寵了!

這聖旨一下,便是當今的幾個親王,也忙不迭地換了素服上門致祭,各家自然也不敢怠慢,一個個不管是有交情還是沒交情,真心還是假意,一窩蜂上了門。一個個都表現得無比遺憾哀慼,就是自家親戚死了,也不過如此了。

這讓林海有一種奇妙的荒謬感,就好像前世那些‘圍觀黨’一樣,哪裡有新聞,就去哪裡圍觀。

林老爺固然故交朋友不少,有下屬,有同僚。

但是,林老爺很久之前就揮手告別朝廷了,社交也僅限於一干清流,偏偏這會兒,這些人全蹦出來了,一些連江氏都不知道的人,這會兒都跑過來表示哀悼,拉着林海的手,也不管具體輩分如何,一口一個,賢侄節哀順變什麼的。

林海和林深因此忙得暈頭轉向,再次發現京城究竟有多少權貴,很多人他之前壓根沒見過,驟然一冒出來,沒準就有些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

讓林海意外的是,賈璉竟然也來了!不由得愣了一下,不過轉眼一想,林海現在好歹還是賈璉的頂頭上司了,他來純屬正常,不來纔有些不正常!

不知道,是天都被林海心中的悲傷感動,還是別的原因,等着晚上的時候,稀稀拉拉的下起雪來,本來這春雪按理說下不大的,但是卻不知道這次是怎麼一回事,這越下越大,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變成大雪了!

於是在大雪紛飛的那一天,林府出殯,一路上路祭的人絡繹不絕,就是皇帝也派了皇子路祭,端上尊榮不已。

林海在一路的送靈途中感受到的喧囂、尊榮,感覺很奇怪,心裡居然想着,賈家的那個秦可卿的葬禮不知道比這個差幾分?

這樣的大雪天還是賈寶玉說的那個白茫茫一片真是乾淨嗎?

在這樣的紛紛擾擾中,在林家還是沉寂在一片悲傷的時候,江氏也不過多撐了1個月,也走了。

許是林老爺在底下等不煩了,因此才這麼早來接了江氏去的。

他們可真的是夫妻情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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