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近鄉情怯

“王爺、王妃, 有些事屬下要告知兩位一下。”

“有什麼事於管家請儘管講。”

“是這樣的,兩位應該知道兩位之前居住的那個小島它並不在人間,這樣人間燒給兩位的香火兩位是能收到的。”

“於管家的意思是說因爲這裡的人傳說我們已經死了, 所以有人祭祀我們, 可是我們現在還活着, 我們要這些香火幹什麼?”

“這是他們給你們的祝福, 能增加你們的福運。”

“那就是說我們是受了他們的恩惠, 所以我們現在又欠了別人的因果。”

“恩什麼的還談不上,也不能說你們欠了他們的因果,只是有一些香火情罷了。王爺這裡好辦, 只要報答太后她老人家就行了,至於那個李氏你們已封了她做貴妃了, 以後皇家祭祀自然有她的供奉;王妃那裡也沒有什麼人祭祀, 就是你們原來林家的僕人和那個紫鵑, 還有賈府的賈璉夫妻和賈家的二姑娘、四姑娘,還有就是這個賈寶玉, 其他就再沒有別人了。其實之前王妃已經給了她們許多好處,足以抵消他們的這些香火,所以王妃現在也不欠他們什麼,只是屬下覺得這些應該告訴王爺王妃一聲罷了。”

“那謝謝於管家,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王爺王妃聰明。”

“那賈寶玉現在在幹什麼?”

“王爺, 今天是二月十二, 是王妃的生日。”

“他在祭奠王妃?”

“寶玉這是何苦?”

“於賀, 一會兒你派個人去送些東西給這個賈寶玉, 告訴他我們的情況, 再把他接回到他的家中。”

“王爺,這個賈寶玉受過驚嚇, 他是不會隨便地相信別人的。”

“那你們就秘密地把他保護起來。”

“是,王爺。”

“王妃,我知道你的生日是二月十二,可我不知道今天是二月十二。這是我早早預備好的,準備在你生日的那天給你,”水溶聽說今天是林黛玉的生日,早讓人拿來了一個錦盒,他從裡面拿出一條鑽石項鍊,然後親手把它給林黛玉戴上,“王妃看看這個可喜歡?這是我親手做的。”

這是一條鑲滿了細鑽的項鍊,項鍊的中心是一枚有龍眼核大的鑽石,它的四周圍着一圈細碎的紅寶石,鑽石的切面非常的完美,在陽光下發出璀璨而耀眼的光芒。林黛玉喜悅萬分,嬌羞地點了點頭,把眼睛看到了別處,頭慢慢地低了下去,臉色也越來越紅了。

偏偏此時小水釗插了進來,他先是蹬蹬地跑進了他的房間,一會兒他出來了,手裡拿着一個碩大的紫紅色的珍珠:

“母妃,母妃,生日快樂,這是我的禮物哦。”

“呀,好大的珍珠啊,真是漂亮,母妃很喜歡,謝謝寶貝。”

“不用謝,這是我在海邊撿到的最漂亮的一顆,我一直保留着準備送給母親的。”

看着水釗水漉漉的帶着濡沫的眼神,林黛玉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彎下腰想把水釗抱起來,誰知水溶快了一步,搶先一步把水釗抱了起來,小水釗咯咯笑着,小手拉過林黛玉,伸出頭在林黛玉的臉上‘叭’地親了一下,又咯咯笑着躲回水溶的懷裡,小手抱着水溶的脖子‘叭’的一聲,在水溶臉上又親了一下:

“父王,等你過生日,釗兒也有禮物哦。”

“哦,不知我們釗兒給你父王準備了什麼?”

“嗯,這個現在不能說,今天是母妃的生日,不是父王的。”

小水釗的一番童言稚語引得一家人嘻嘻哈哈開心不已,水溶和林黛玉也就忘記了賈寶玉的事。

說話笑鬧間,船已經到了岸。

於賀早就派人到西域買了一千多匹良駒,備下了各色馬車,這些車馬他們通過障眼法早已候在了通州碼頭了。很快在通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隊車馬浩浩蕩蕩地向京城而去。

這支隊伍並沒有進京城,而是直接來到了皇覺寺。

對於這位沈太后,水溶的心情有些複雜。

說起來原來的水溶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論理他是皇帝的嫡皇子,出身高貴,自幼又長得脣紅齒白討喜可愛的,就像王母娘娘坐下的仙童一般,可以說是人見人愛。當年的老北靜王太妃是沈太后的姨媽,她每次見了都抱着水溶不撒手,恨不得抱回去自己養着。

後來,老北靜王出事了,她聽說沈太后要將水溶過繼給她做孫子,她是喜出望外,她將水溶安排到了自己的身邊,親自撫養。

可惜在水溶十二歲的時候,這位老太妃去世了,水溶就落到了現在的太妃手裡。

“不知那個時候母后有沒有後悔?不過也許在母后身邊,那個水溶會更早的離開,等不到自己的到來。”

在水溶養傷的那一個月裡,沈太后對水溶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讓水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麼是母愛。

“不管如何她都是這具身體的母親,她深深地愛着她的孩子,而且她是聰慧的,不管什麼情況,她都能作出對這個孩子最好的決定,我既然接收了這具身體,那就應該好好地孝敬他的母親。”

水溶決定了對沈太后的態度,他想着今生她帶着慈祥的音容笑貌;更想起了前世她受的苦難,想起了她爲了自己忍辱偷生,卑微而孤獨地生活在那冰冷的皇宮裡,自己當時是真的不孝啊,既然有些時候還嫌棄她的出身……想到這些他有些迫切地想要見到這位母親了。

水溶想着這些想着出神,回頭看見林黛玉更加緊張的神情,林黛玉見到水溶關切的眼神,她不確定地問:

“你看看,我這樣見太后娘娘行嗎?”

水溶看着林黛玉緊張的樣子,伸出手輕輕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這樣很好啊,美麗端莊大氣,誰見了都要誇讚的,怎麼會不行呢?我是她唯一的兒子,你是我明媒正娶同甘共苦的妻子,是她唯一的兒媳婦,是她孫子的母親,她喜歡你還來不及呢,放心吧,我們的母后是個慈祥的通情達理的聰慧的母親,她決不會爲難你的。”

林黛玉心想她是你的母親,她肯定第一想到的是你,我只要你不要忘了我,給我撐腰給我勇氣就行了。

雖然如此,第一次正式拜見婆婆的林黛玉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在皇覺寺的山腳下,水溶抱着小水釗和林黛玉一起下了馬車。

“父王、母妃,我們馬上就能見到皇祖母嗎?”

“是的。”

“那皇祖母會喜歡釗兒嗎?”

“皇祖母是你父王的母親,是釗兒的嫡親祖母,我們釗兒又這麼可愛,她當然會非常非常喜歡釗兒了。”

“皇祖母這麼喜歡釗兒,那釗兒能收到許多禮物了。”

“小財迷。”

“人家纔不是財迷呢,舅姥爺可給了我不少禮物呢。”

“你皇祖母肯定也會給你許多好東西,她現在就你一個寶貝親孫子。只是她現在在外面,也許暫時沒有什麼禮物。”

“好吧,我理解,我是善解人意的好寶寶。”

看着這個小人兒一本正經的傲嬌模樣,水溶和林黛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氣氛一下子鬆快起來。

此時的水溶還是頭上戴着簪纓銀翅王帽,穿着他的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繫着碧玉紅鞓帶。那些守在山門口的侍衛一看,頓時愣住了:

“王爺,北靜王爺?”

“王虎你胡說什麼,北靜王爺不是已經——”

“沈頭兒,你自己看吧。”

沈荃回頭一看,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你——你——你是北靜王爺?”

“怎麼,王虎、沈荃,這才幾年啊,你們連本王都不認識了嗎?”

“哎呀,真是我們王爺啊。哎呀,王爺還活着,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快,快,王虎,你快去稟告太后娘娘,王爺請隨卑職來,王爺請。”

王虎答應一聲,飛快地向山上的寺廟奔去。

“哎呀,王爺還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后娘娘不知有多高興呢。王爺啊,這幾年太后娘娘可苦了。”

“母后這幾年可好?”

“自從王爺出事之後,娘娘的狀況就不是太好,她總是忘不了王爺,聽說常常早上起來之後,半個枕頭都是溼的,聽娘娘身邊的人說娘娘已經很久沒有真正開心地笑過了。不過王爺終於回來了,卑職想着娘娘會好起來的。”

“唉——總是小王不孝啊。”

“王爺回來就好了。”

“你說的是。來王妃,來見見,這是我的表弟沈荃;沈荃,這是你的王妃表嫂。”

沈荃一看,似乎這個表嫂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只是他也不敢多看,忙拱手行禮道:

“王妃表嫂好。”

林黛玉知道這是水溶常常提起的那個喜歡練武的沈家的小表弟,忙也回禮道:“沈家表弟好,常聽王爺提起,說沈家的表弟是文武雙全。”

“小弟慚愧得很,王爺謬讚了。”

“父王,還有我呢。”

“哦,還有我們的小水釗。水釗這是你沈家叔叔。”

“沈家叔叔好。”

“這就是我們小王爺?你叫水釗?”

“沈家叔叔,水釗就是我。”

“哎呀你長得可真可愛,這小嘴還真會說,和王爺可真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說着他一把抱起了小水釗,“走,我們一起去見太后娘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