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真假

此時的皇宮內,太上皇的身體日漸衰敗,忠誠親王和忠信親王感到了危機,尤其是忠信親王。他們已經開始預料到太上皇駕崩之後,皇上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他們,那麼他們現在就必須加緊他們的計劃了。而皇帝也在爲了權力的平穩過渡開始了各方面的佈置。

而處於被通緝的甄家上上下下則惶惶然地在找着出路,也許是湊巧,那日甄應嘉的侄子外出時就碰上了官兵,經過了幾次死裡逃生的富貴少爺如今成了驚弓之鳥,儘管官兵並沒有發現什麼,但這位養尊處優的甄少爺還是心虛地拔腿就逃。引起了官兵的注意,慌不擇路的甄少爺滾下了山坡,沒了蹤影,好在跟着這位甄少爺中的一位小廝還算機靈,他趁亂逃了回去,給甄家報了信。

甄應嘉當機立斷,立即召集家人準備離開,好在甄家人經過了多次的生死逃逸,緊要的物品和細軟都歸置得好好的,可以隨時準備着,現在他們可沒有時間悲傷,一個個拿起自己的包裹迅速地轉移了。

他們離開不久,官兵就來了,逃過一劫的甄應嘉一家人後怕不己,他們現在如驚弓之鳥再也不敢隨便外出了,一有風吹草動就驚慌不己,終日惶惶不安。

等他們知道太上皇病重後,更是驚慌萬分,甄應嘉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找來了自己的弟弟:“老二,老三,聽忠誠親王和忠信親王說太上皇他老人家身體已大不如前,如今這兩位王爺的權勢已不足以保護我們甄家的安全,我們現在東躲西藏,但能夠藏多久?今天是老三出事了,那明天呢?”

“大哥,我想王爺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的。”

“你說的是,王爺他們對目前這種狀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甘心的,他們必定要發動政變,而這兩位親王是否能夠成功,我們還不知道。但他們如果不幸失手了,他們是皇帝的手足,也許沒有性命之憂,但我們這裡所有的人將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不管如何,爲了以防萬一,我們甄家都要保住一條根,這樣我們甄家纔有重新翻身的機會。”

“大哥說的是,可是現在到處貼着我們的畫像,你讓我們怎麼逃過官兵的追捕?我們家的人從小都是錦衣玉食的長大的,離開了富貴的生活,我擔心他們能不能活下去。”

“老二,老三,我如今有個想法,你們還記得賈家有個賈寶玉嗎?”

“哦,是有這麼一回事,好像記得和我們家寶玉有些像。”

“我見過那個賈寶玉,他與我們家寶玉且止是像啊,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他們如果站在一起,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分不清。所以我想着既然如今賈家無義,我們不如求了王爺,請他安排,用我們寶玉把他家的寶玉換了。”

“可是如果被賈家知道,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看如果兩個寶玉真如大哥說的這麼像,應該可以試試,我們在賈家還是有人的,到時有王爺和他們的幫忙,應該可以的。而且賈家的人膽小得很,他們不敢得罪我們王爺的。”

本着狡兔三窟的原則,忠誠親王和忠信親王沒有反對。

於是賈寶玉這天無意間聽一個小丫鬟對另一個小丫鬟說:

“二丫,我剛剛在大觀園裡看見林姑娘和晴雯姐姐。”

“你眼花了吧,林姑娘和晴雯姐姐都死去快三年了。”

“是真的,我看得真真切切的,那林姑娘穿着一身華貴的郡主服飾,晴雯姐姐穿着紅衣白裙,就跟以前一樣。你知道我以前就在瀟湘館裡做事,對林姑娘和晴雯姐姐熟得很,那林姑娘仙女的神態別人再學不來。”

“你騙鬼呢,現在是大白天,你怎麼會看見死了的人呢?”

“我再不會騙人,二丫,我聽人說晴雯姐姐是花神下凡,所以她白天出現很正常啊;再說林姑娘了,那是多麼好看的人啊,那神態氣派就是仙女恐怕都比不了,沒道理晴雯姐姐都做了花神,林姑娘不是神仙的。”

“你這個丫頭,一天到晚就會胡思亂想,不過你這個說法也許有道理,說不定在天上你是林姑娘身邊的玉女呢。”

……

這些無稽之談的話語換成其他人再也不會相信,可賈寶玉自得到紅樓夢的信息之後,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事相信得很,尤其還關係到他的林妹妹和他喜愛的晴雯姐姐。賈寶玉那是一分鐘都沒有等,拔腿就往大觀園跑去。

現在的賈家雖然沒有倒,但早已大不如前了,賈家這麼大,僕人卻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雖然人不算少,但在偌大的賈府就顯不怎麼看見人了,尤其是做事的僕人就更少了,所以賈寶玉也就這麼一個人跑到了空曠而荒涼無人的大觀園。

當寶玉再離開大觀園時,賈寶玉已經變成了甄寶玉了。

本來這甄寶玉並沒有這麼容易地瞞天過海,但此時薛寶釵已經把賈寶玉的心腹都已幾乎換光了,現在的這些貼身僕人對賈寶玉並沒有那麼熟悉,而更加對甄寶玉有利的是,現在寶玉的房中有一個二等丫鬟就是甄家安排的一個甄家管家的女兒——卉兒。

在這個卉兒的幫助下,甄寶玉很快就熟悉了賈家的情況。好在現在賈寶玉和薛寶釵是分居的,卉兒放心了許多。

不過當甄寶玉見到薛寶釵的時候,薛寶釵如花的容顏,還是讓見慣了美女的甄寶玉驚豔了,好在他剛剛來,還不敢對賈寶玉的妻妾走得近。

賈母、王夫人最近因賈政被罷官和王子騰的死弄得心煩意亂,再加上現在賈寶玉已經成親了,是大人了,再不好像小時候那樣對賈寶玉無微不至的關注了。這也就給了甄寶玉適應的時間。

甄寶玉順利地在賈家以賈寶玉的身份生活了,畢竟他的容貌和賈寶玉幾乎是一模一樣,性格也差不多。

甄寶玉見大家對他的身份沒有了懷疑,他的繃緊的心越來越放鬆。放鬆後的甄寶玉本性也就慢慢地露了出來,放着那麼美麗的大美女薛寶釵,甄寶玉覺得賈寶玉肯定是眼瘸了。

他開始慢慢地靠近薛寶釵,薛寶釵看着賈寶玉爲她採的花,心裡冷笑:“賈寶玉,你還是被我的容貌擊敗了,忘了你的林妹妹了。可惜了,太遲了,我的哥哥被你害死了,我們也成了仇敵了。”

雖然大家都不認爲薛蟠的死與賈寶玉有關,甚至其中還包括薛蟠的母親薛姨媽,但薛寶釵卻認爲這就是賈寶玉做的,因爲她知道賈寶玉爲了漂亮的女人什麼都會做的。可是即使這樣,薛寶釵現在的身份還是賈寶玉的妻子,她現在已經也沒有回頭的路了。爲了她自己在賈家生活得好些,爲了自己的母親能夠依附着自己活下去,她還得敷衍賈寶玉,不過反正賈寶玉已經給下過藥了,已經沒有生育能力了。

甄寶玉可不知這些,他對薛寶釵的爲人也不是太瞭解,因此見了薛寶釵對他笑意盈盈、和顏悅色,頓時讓甄寶玉信心十足,甄寶玉決定他現在就可以和薛寶釵做夫妻了。

他雖然對薛寶釵不太瞭解,但他知道這個時代的女人,是真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他認爲只要和薛寶釵成了事實夫妻,就不怕薛寶釵把他賣了。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甄寶玉還是做了萬全的安排,那天他和卉兒設計讓外面守夜的只剩下卉兒一人。

於是,在薛寶釵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薛寶釵成了甄寶玉的事實夫人。

薛寶釵真是驚詫莫名:“你,你,你不是賈寶玉!”

“你,你怎麼知道的?”

“說,你是誰?”

“哧,小娘子啊,”甄寶玉輕佻地挑起薛寶釵的下巴,“真是個尤物啊,可惜插在賈寶玉那灘牛屎上,可惜啊,那賈寶玉真是不解風情啊,讓這麼一個尤物獨守空枕。小娘子啊,從此你就是我的夫人啦,小生姓甄,名寶玉是也,夫人在上,小生甄寶玉這廂有禮了。”

“你是甄寶玉?”

“然也。”

“你好大的膽子,你不知道現在到處都在通緝你們甄家人嗎?”

甄寶玉笑了:“小生謝過娘子的關心,只要娘子幫我,我就是賈寶玉,和甄家沒有關係的賈寶玉,那個薛氏寶釵的親親相公。”

“呸,你是誰的親親相公?”

甄寶玉一聽薛寶釵軟下來的口吻,大喜,忙收斂住剛剛的嬉皮笑臉,鄭重地向薛寶釵一揖:“夫人,可憐小生一門忠烈,如今受此不白之冤,小生爲了給甄家留一條根,無奈只得出此下策。娘子,如今你我既已成了夫妻,那就是我們前世的緣分,如今小生滿門遭難,還望夫人看在我們夫妻的情分上庇佑一二。”

“呸,我們連堂都沒有拜,算什麼夫妻。”

“娘子,在我的心裡,我們已經拜過堂了,你薛氏寶釵就是我甄寶玉明媒正娶的夫人,我,甄寶玉在這裡對天發誓:等到我甄家沉冤得雪,我甄寶玉出人頭地,必定以薛氏寶釵爲我的正室夫人,我甄寶玉如違此誓,天打五雷轟。”

“好了,你別說了,我信你就是。不過到時你可得替我報家兄被冤殺之仇。”

“夫人儘管放心好了,爲夫估計現在那個害舅兄的人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當真?”

“當然。怎麼夫人心疼了?捨不得了?”

“夫君說哪裡話來,那賈寶玉何時將我當成了他的妻子?他簡直將我視作仇敵一般,想來我那哥哥也不過是受我所累罷了。算了,不說了,反正那個蓄牲已經死了,謝謝你,謝謝你替家兄報了這血海深仇。”

“娘子太多禮了,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這賈寶玉同舅兄也算是嫡親的兩姨兄弟,何至於此?更何況我聽說這事還連累了他自己的父親和舅舅。”

“夫君有所不知,那賈寶玉曾經因爲一個戲子和東府的秦鍾與家兄大動干戈,賈寶玉吃了家兄不少的虧,他曾經被姨父打得下不了牀,可能那時他就嫉恨家兄了。也可能他想娶別的女子爲妻,恨我佔了他心上人的位置,而遷怒家兄。”

“也許吧。我們不談這些了。娘子,爲夫初來乍到,許多事情還依賴夫人遮掩一二,特別是你們老太太、太太那邊。”

“這個自然,如今我們夫妻一體,不過相公,我看爲了安全起見,你還是最近少去他們那裡爲妙,不如你裝作讀書的模樣如何?”

“夫人說的有理,俗話說百密難免一疏,且我將來要出人頭地也只有走勤奮讀書科舉考試這一條路。”

“唉——夫君這話雖說如此,奈何全府的人都知道賈寶玉是個最不喜讀書的,如今夫君貿然公開讀書,只怕會引起某些人不必要的懷疑。”

“這個娘子到是不用擔心,我幼時也是極不喜讀書,後來得警幻仙子點化,痛改昨日之非,我的祖母、父母親人欣喜異常,一絲一毫都沒有過什麼懷疑,我觀賈府的情況,與我以前的家大體相似,所以娘子完全不要擔心。”

“嗯,相公說的有理,只是有一事,妾不得不說一下:妾與賈寶玉自幼相識,他慣常喚我‘寶姐姐’,而不是什麼夫人娘子什麼的,相公以後在與府裡的人交談時有些言辭還要注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