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俏晴雯

尤氏笑道;“嬸子說笑了,差不多都整理齊了,哥兒見我們娘兩倒騰,躲到小校場去練功了,這大冬天的也不怕冷,侄兒媳婦說他,他還振振有詞地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才能練出好功夫,祖宗們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您聽聽,把祖宗都搬出來了。”

說着自己笑起來,王夫人笑道;“是個好孩子,咱們勳貴人家本來就是死人堆裡掙來的富貴,只是這些年都忘了祖上的辛苦了,這孩子還能想到,確實不易。”

正說着,門外小丫頭的聲音傳來;“二爺來了,二爺,西府的二太太來了,正和咱們太太和大奶奶在說話呢,您快進去,外頭冷。”

門簾掀開,賈薔龍行虎步地走進來,納頭就拜,叫道:“侄孫賈薔見過叔祖母,叔祖母安康。”

“快起來,地上涼。”

“謝叔祖母”

“這孩子,越來越多禮了,來,跟叔祖母說說,這大冷天的去練什麼武了,功課怎麼樣了。”

王夫人慈祥地問道,心中對自己的決定更滿意了,西府的丫鬟們好奇地偷看着,就連晴雯也暗地裡打量着。

賈薔面帶微笑,恭敬地回答道;“功課按往常先生定下的做,每天三篇八股破題,其他的隨意讀書就行,練武倒是沒定例,隨自己心意練,孫兒最喜練弓箭,只是冬天弓弦太脆,怕不小心拉斷了,剛剛練了會兒騎射,還是不夠水準,十箭才中三箭,差的太遠了。”

王夫人是不知,這裡也沒人知道,若是焦大聽見非跳腳罵他不可,騎射最難,許多人練了幾年還十不中二三,他一個公子哥,才練不到兩年多就能射中三箭,這是何等的天才啊。

“習武只是強身罷了,咱們勳貴人家又不靠那晉身,只要文章做得好就是好的,這回可要好好考,若是能上榜,就是憑舉人的身份,咱們家也能掙個正經的官來當,不用被人說靠着祖宗上去的。”

不懂武技的王夫人柔聲安慰着,在她看來賈薔只要有個好身體,其餘的精力用來讀書就夠了,至於騎射好不好那是無所謂的。

賈薔點頭稱是,一副乖巧的樣子,讓王夫人更爲舒心,再說了會閒話,她正色道:“哥兒要南下鄉試,這是族裡的大事,不光是你寧國公府,咱們整個賈家都要重視,你祖父昨兒去求老太太,說是你身邊沒個人侍候,我想着你繼母嫂子畢竟年輕,有些事還真不好插手,就自作主張的給你帶來一個,原是你寶二叔的大丫頭,以後就給你吧。”

說着轉頭叫道:“晴雯,去給你二爺磕頭。”

賈薔原本被王夫人說的愣愣的,正想着怎樣拒絕不傷了她的面子,這一聲晴雯讓他生生止住要拒絕的心。

看過紅樓夢的人,還真沒幾個不喜歡晴雯的,這丫頭不僅長得美,而且心靈手巧,看她帶病夜補雀金裘那一場,許多人都是在這被感動的。

硬生生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賈薔假假的對晴雯不很關注,謝過王夫人時那可是真真的,心中雀躍着,這王夫人也不討厭啊,竟然把俏晴雯送給自己。

見他沒有因爲晴雯的美貌而關注,王夫人更是滿意,暗道這孩子看來會有出息,也嘆息自己的寶玉怎麼就不能學着點呢。

心裡有了心事自然話就少了,草草地把晴雯交給尤氏,讓她調教注意照顧賈薔的事項後,就匆匆走了。

賈薔等恭敬地送走了王夫人,尤氏就帶着晴雯去賈薔的住處,仔細交代她照顧主子的事,晴雯本來就是做慣的,自然很快就明白了這裡的規矩。

尤氏交代完事就走了,臨走前意味深長的對晴雯說:“晴雯,我知你心氣高,又是寶二爺身邊呆過的人,但西府和東府不同,如何侍候主子你應該清楚,多的不說了。”

不久後賈薔回來,見到晴雯呆呆的,明白她這是不甘心,笑着說道:“丫頭,別想那麼多了,千里搭涼棚,沒有不散的筵席,爺知道你是放不下寶二叔,那又如何,今天二太太能把你送人還是好的,就憑你們和寶二叔那麼膩歪,早晚是攆出去的事,別以爲爺說的是笑話,你自己想想,寶二叔那性子,到時候敢保你們嗎?”

這丫頭就是被攆出去不甘心死的,賈薔索性把話說開了,晴雯也是聰明人,被他這一說,稍一尋思就明白,自己這新主子說的有理。

寶玉那脾性,就是自己不貼上去,他也會黏上來的,王夫人盯着寶玉可是死死的,稍有差錯真會被打出去,而寶玉怕事沒擔當她如何會不知。

再者此時的晴雯到寶玉身邊並沒多久,她不是家生奴才,而是賴嬤嬤買來的,見她長的絕色故而拿去討好賈母的。

時間纔是感情的基礎,耳鬢廝磨久了纔有後來那難捨難分,現在的晴雯還不至於,故而明白賈薔說的有理,也就絕了還能回去的念頭,開始拾掇起來。

“二爺,夜裡幾時歇息,晨起幾時可有規矩,奴婢知道了好服侍您梳洗穿衣。”

進入角色的晴雯,馬上詢問這最關鍵的事情,這些事尤氏沒說,她一個繼母如何能說繼子睡覺起牀的時辰,這事只能晴雯自己去了解。

賈薔笑道;“晴雯啊,爺正要跟你說這事,爺這屋裡其他侍女該乾的事你都可以管,但爺睡覺起牀不用你操心,你自己困了就去睡,醒來再起牀。”

“啊,那如何能行,奴婢就是做這事的,如何能偷懶。”

“傻丫頭,爺晚上讀書沒定時辰,早上去練武又不需要穿那些見客的衣裳,練功的衣裳是個人都能自己穿,沒得擾人清夢幹嘛,好好睡你的就是。”

晴雯還待堅持,霸道的賈薔一把抱起她,往她的牀上一放說:“不許犟嘴,好好睡覺去,爺還要去書房。”

“二爺...”

被賈薔抱起驚呆的晴雯,現在回過神羞紅了臉,嬌嗔地叫一聲,又不知道說什麼。

賈薔哈哈大笑,轉身往外走,回頭戲謔道:“丫頭,別害羞,你已經是爺的人了,這輩子別想離開,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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