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在他們後面,朱玉初和黛玉都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場景——他倆還以爲是院子裡的家丁被打了呢。
賈環倒是早有所料,在王仁帶着人狼奔豕突之後,賈環對褚健行了一禮,說道:“多謝褚大哥。”
“小事,自己兄弟,不比多禮。”褚健隨意的說了句。
‘自己兄弟’這話褚健還是第一次說出來,賈環心中一怔,隨即心中一喜,笑道:“是我着想了!”
說罷拱了下手,再次去了書房。
……
而王仁、王平回到王府之後,王平立刻求見王子騰,想讓王子騰給他出一口氣。
而王子騰聽完王平的哭訴後卻吃了一驚——既因爲賈環不留情面;更因爲朱玉初的緣故。
作爲勳貴圈的一員,福王府的玉初郡主王子騰是聽說過的,自小當男孩兒養着,被福王寵溺的不像話,只差上天給她摘星星了!
但王子騰沒想到玉初郡主居然和賈環關係這麼好,居然會替他出頭!
但想了一想,王子騰也就明白了,賈環薄有文名,詞賦名動京城,才子佳人,小姑娘自是趨之若鶩,自己的外甥女就是一個例子!
“原來是找了福王府當靠山!怪不得這麼膽大!哼!色迷心竅!”王子騰恍然大悟。
而爲一個小小的賈環似乎是不值得的,並且王子騰也抱着和賈珍、賈赦一樣的想法——大勢之下,賈環這樣的螻蟻必成灰灰!
又何必爭一時之長短,辱沒了自己的身份!還給自己招來麻煩!而且鬧出去這名聲實在不佳!
因此王子騰捋了下鬍鬚說道:“事情就這樣吧!你先下去吧!”
“額!”
王平呆了一下,下一刻就感覺本來青腫的很大的臉其實內核很小!
而後王子騰便讓他夫人傳話給薛姨媽:看好寶釵,稍安勿臊!
而回到書房後,賈環也因自己的衝動忐忑了一陣子,但又感覺這是他們上門挑釁的,到哪裡都能說出個理來,因此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兵來將攔,水來土堰就是!
而且他感覺他發怒也是對的,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只怕他是越發怒,他在天啓帝眼裡立場也是越鮮明堅定,以後的益處也就越多!
對於會不會傳到天啓帝那裡,賈環感覺毫無懸念!
隨後賈環又讓探春轉告寶釵,讓他稍安勿臊,安心等待,他自有辦法。探春自然應允。
……
就這樣背地裡雖然殺機洶涌,但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靜。而其後的時間裡,賈環雖然忙與讀書,練習八股文,不是去城裡向沈士周請教,但對於焦炭的生產卻一刻都沒有放鬆,因爲沒有人懂,小小的焦窯從建設到生產都是他親自指揮的!
而這次燒焦也不向幷州那麼敷衍了事了,不僅把大的炭塊讓工人砸碎,而且在上窯之後,又讓人用木樁狠狠的砸實了!
之所以如此,不僅僅是因爲賈環想一炮而紅,而且賈環有預感這將是他的另一條大財路!是他的立身安命之本!
而來自於後世,賈環更是深知火是文明的起點,從一定深度上說火的溫度與文明的發展相輔相成,火焰的溫度越高,文明的程度也越高。不過,賈環現在還不會利用焦炭去做什麼,也不會刻意不做什麼,一來是因爲沒有時間;二來是因爲需求。
在煤粉夯實之後,七月二日——焦大請人算的黃道吉日,賈環帶着黛玉、朱玉初、以及焦大等人去了西山,西山上已經建好了三排房子,既有廚房、也有宿舍、澡堂、倉庫等,賈環來到時,韓山和張猴子、候寬早已等在那裡,簡單的敘禮畢,賈環便說了聲開始吧,隨後韓刪的兒子‘噼噼啪啪’的放了一串鞭炮。
放完鞭炮之後,在賈環的指示下,一個民工抱了一捆乾柴放在了火道里,隨後又抱了一些易燃的細草,除了焦大和張猴子之外,所有人都饒有興趣的看着,包括黛玉和朱玉初。
點完火之後基本就沒事了,重回草棚之後,賈環又詢問了韓山火龍的事。火龍準備熄火用的,韓山早已準備好了,就放在倉庫裡,見此賈環點了點頭就想回去,但轉首間卻見朱玉初和黛玉兩人都螓首微伸,衣服好奇寶寶的樣子。
“好像很久沒陪他們遊玩了……就當是遊玩了!”賈環心裡一動,吩咐韓山準備飯菜。
而沒過一會兒,濃煙升起,漸漸地濃煙如柱,再過了一會兒,西山上方濃霧如密雲,衆人幾乎都沒見過這等濃煙滾滾的大場面,都驚駭的看着,包括附近山鄉的農人,他們都怕爬上了高處,而京師裡的人也觀察到了這一幕,都是極目遠眺,應天府竟拍了衙役要他們去探尋這時怎麼回事。
而黛玉畢竟感興,驚訝了一陣子,櫻脣輕啓:“沒想到這黑煙如此壯觀,真讓人心動神搖,環哥哥好厲害!”
“這破煙還心動神搖,應該是心驚膽寒纔是!”聽了黛玉的話賈環心裡想笑,但在動作上只是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而焦大這人就是喜歡顯擺,聞言得意的說道:“表小姐你是沒去幷州,當時環哥兒弄得場面那才叫壯觀,整個幷州城都讓淹沒了,城裡面伸手不見五指,人臉黑的都像鍋底似得,洗都不管用……”
“啊!”“啊!”……
或許是焦大的話起了作用,吃過午飯後,朱玉初和黛玉就急着要回去……
其後的日子黑煙依然在繼續,並且在最初的幾天黑巖越來越濃,而與此同時京師裡的人幾乎都知道賈環在製作什麼焦炭了。而賈環聽到探春說兩府上下都在議論這黑煙的事時,他心裡有些高興——沒想到這黑煙居然有這樣的宣傳效果。
而更令賈環高興地事,在七月初八這天,李牛兒居然回來了,還帶着他的母親——一個很慈祥的老太太。
見此,賈環急忙讓鴛鴦安排兩人的住宿。隨後又覺得李牛兒沒活幹也不是法子,就讓韓山在招了二十來個人,成立了保安隊,讓李牛兒讓帶着操練——這也是從上次王仁帶兵來受到的啓發,不論是莊園還是焦窯,沒個人看守還真是不行。
不過賈環此舉倒也合了李牛兒的心意——他最怕閒着,也怕手下無兵!於是李牛兒很痛快的上了西山。
其後黑煙漸弱,到了七月十一早上,或許是焦窯建的有些小的緣故,黑煙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