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事發
“鳳丫頭，你倒是說說看，這些借的銀子哪兒去了？”賈母看着王熙鳳微微皺眉問道。
也就是王熙鳳是她最喜歡的孫媳婦，否則這會兒就不是這個態度了。
榮國府雖然大不如前，但還沒有到被人逼債到家門口的境況。
今日要不是她用老面子讓人先離開，榮國府說不定真會在京城出了大名。
“老祖宗，我也是沒有辦法，實在是府中沒了銀子，我這個管家媳婦只有自己想辦法籌銀子了！”王熙鳳可不敢說出放高利貸的事，她囁嚅的回道。
“府中一點銀子沒了？”賈母一怔，她不敢置信的問道。
雖說建大觀園掏空了榮國府的家底，但榮國府可是有收入的，田產與鋪子都有收入，這纔是她敢於動用家底的底氣。
“早就沒了銀子，我連嫁妝都搭進去了！”王熙鳳哭着回道。
“賣梨香院的銀子呢？”賈母有些懷疑的問道。
梨香院可是才賣出去的，怎麼這麼快就沒了銀子。
“那銀子沒有到我手，聽說是剛到手就歸還了以前的一些賬目！”王熙鳳可不會背這個黑鍋，連忙解釋道。
“鴛鴦，從我的箱子中拿兩樣東西發賣了，至少要將這些欠的銀子先還了！”賈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她沒有追究太多的事，年紀大了，沒有精力過於操勞。
她壓箱子底的寶貝，都是留給寶玉的，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並不想動用。
一旁王夫人的眼中光芒閃動，她可是知道老太太有着不少寶貝的，她也早就對這些寶貝動了心。
可惜賈母一直將那些寶貝看的很緊，誰也不準碰。
“老太太，周瑞的女婿就是做古董一行的，兩樣東西就由我找那人處理了！”王夫人主動說道。
周瑞家的是跟着王夫人一同陪嫁過來的，所以周瑞一家算是王夫人的孃家人。
“好，就由你去辦！”賈母並沒有在意這些小事，擺了擺手同意道，她看着王夫人問道：“元春那邊可有消息？”
她並不在意讓王夫人得些小便宜，元春纔是榮國府的大事。
“我使了銀子，找到了戴內相，卻也沒有辦法，如今東宮被禁閉起來，外面人無法與內裡接觸！”說到了元春，身爲母親的王夫人一臉愁容說道。
戴權收銀子非常之狠，但辦起事來卻只做能力內的，超過一點都不可能幫着辦。
哪怕王夫人知道銀子白使了，也不敢對戴權有任何的怨恨之意。
實在是如今的戴權身份地位可不是榮國府能夠招惹的，景文帝被禁閉，讓太上皇的地位如日中天，戴權也跟着上了一個臺階。
“元春在宮中受苦了，是我們沒有能力，無法幫助到她！”賈母流下淚來說道。
王夫人也跟着哭了起來，她不知道東宮那邊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更擔心榮國府，看看景文帝剛被禁閉，這邊就有人欺負到了府中。
雖說事情是由王熙鳳借銀子引起的，但這銀子早就借了，還不是看榮國府不如從前，纔會找上門來的。
大明宮，太上皇眯着眼睛，整個殿中一片安靜，沒有人敢於大聲呼吸。
太上皇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三司會審的摺子，以及新調過來的大量審案資料。
刑部、大理寺與都察院在摺子中反覆提及了賈薔的功勞，不論是最初忠順親王的死士，還是三百暗衛軍，都是在賈薔的幫助下才開的口。
這份功勞就連太上皇都不能無視，主要這個案子的影響太大，必須要給朝堂一個交待，任何犯錯之人都要嚴懲，任何有功之人都要嘉獎。
擺在太上皇面前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賈薔身份的問題。
如果賈薔認祖歸宗，那麼憑藉着賈薔所有的功勞加起來，封一個親王是不成問題的。
而賈薔不願意認祖歸宗的話，再給賈薔升官實在是無法再升了，就連爵位同樣是不夠提升資格。
這會兒太上皇才發現，景文帝這些年給賈薔升的爵位與官職，已遠遠超過了賈薔的年紀應有的程度。
爵位方面，超品侯爵再向上就是超品公爵，也就是國公，這一爵位已是非皇族的最高爵位了，外姓王爺是不可能封的。
武官方面，正一品的九省都檢點，這就是管了大幹半壁江山的軍隊，也到了武官的極致。
文官方面，從二品品級看着還有上升空間，但問題是賈薔可是內閣學士，實際的權力超過了任何一個部門。
“戴權，你說說看，這賈薔應該如何封賞？”太上皇有些懶的動腦子，他淡淡問道。
“主子，您如今不用考慮聖上的意見，倒不如讓賈侯認祖歸宗！”戴權笑着回道。
“認祖歸宗也要賈薔同意，到現在他也沒有給朕一個回覆！”太上皇搖頭無奈的說道。
“您之前可是說讓賈侯做富貴王爺的，現在不是情況不同了嗎？”戴權接着說道。
太上皇點了點頭，似乎是這樣，景文帝出了事，自不用再考慮景文帝的想法，對於賈薔他可以一言而決的。
“另外，皇家由於聖上之事，損失了些聲譽，如果有賈侯這樣一位大幹第一傳奇名將成爲皇家一員，倒是可以挽回皇家損失的聲譽！”戴權又說道。
戴權內心中正想着，賈薔每次都賞了他不少的銀子，這回算是對的起賈薔所賞的銀子了。
賈薔對於給戴權與夏守忠的銀子上，從來沒有小氣過，他又不差銀子，現在之前所做的事，這會兒起到了奇效。
“對，皇家確實需要挽回聲譽！”太上皇來了精神，感覺戴權說的太好了，他點頭道。
景文帝的所作所爲，讓滿朝文武對於皇家產生了一些不信任，這極大影響到了皇家的統治。
賈薔一旦認祖歸宗，那產生的影響將會極大。
賈薔是何許人，文達探花，武則成爲了大幹目前唯一的名將，更是多次挽救了大幹於危難，此等天才人物是皇家血脈，將會讓天下人重新認識皇家血脈。
“主子，這裡還有一份關於甄家的摺子！”戴權取來了一份摺子送到了太上皇面前說道。
太上皇看了看摺子，這摺子並不是走的內閣，而是自極少數直接通道到他這裡的。
他打開了摺子，目光掃過摺子中的內容。
這是一份甄家人的最新口供，甄家人一直被審着，不斷有事被挖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多出一些新的情況。
“甄家被查，竟然還有人敢私藏甄家財富，真是膽大妄爲！”太上皇看到幾家爲甄傢俬藏財產的家族，不由怒道。 當他看到其中還有榮國府時，他想到了當年賈家三國公。
“參與私藏甄家財富的家族除榮國府外全部查抄，讓榮國府將藏匿的甄家財富交出來，警告榮國府一下，以後再有這種事決不再饒！”太上皇還是念着舊情，沉聲說道。
“主子，奴才這就去辦！”戴權臉上隱有喜色，他躬身應道。
他當然高興了，這種抄家的事，可是發大財的事。
就算是那榮國府，太上皇都說了要警告一番，除了藏匿的財物外，不得再出一份給他。
戴權出了宮，帶着四名小太監坐着轎子向着榮國府而去。
賈政與賈赦親自出了府門，將戴權迎了進府。
就連賈母都不敢託大，在榮禧堂外等着戴權。
以前賈母還能夠以超品誥命的身份，加上自身的年紀，在榮禧堂中等着戴權見自己。
可今時不同往日，元春失了勢，榮國府的地位下降了太多，戴權則是處於地位最高的時候。
當賈母看到戴權時，她的內心就是一咯噔，戴權的態度就是來找事的。
戴權大模大樣的走進榮禧堂，表面謙虛的坐在了客位的首座，喝了一口丫環送上的茶水。
“今日過來是奉了太上皇的口諭！”他沉聲說道。
他一句話說出口，榮禧堂內除了賈母外，其餘人都跪下了。
賈母不是沒有想跪，而是年紀大了動作有些慢。
戴權等到賈母跪下，這才站起身來。
“太上皇口諭，責成榮國府立即上交私藏甄家之財物，榮國府上下人等等待後續處置！”戴權沉聲說道。
賈政與賈赦皆大汗淋漓，他們沒有想到是甄家的事發了。
賈母的臉色還算平靜，但眼中也有了驚慌之色。
“好了，起身吧！”戴權淡淡一笑擺手說道。
榮國府這些人被他嚇住了，之後就應該是得好處的時候。
賈政與賈赦身子顫抖的站起，賈母在兩個丫環的攙扶下坐回了椅子。
賈母向賈政使了個眼色，可惜賈政沒有看明白賈母的意思。
由於是接近身份很高的戴權，家中女眷並沒有參加，故而榮禧堂中除了賈母外，就只有賈政與賈赦兩個主家在了。
“鴛鴦，取兩百兩銀票過來交給內相！”賈母無奈只能對鴛鴦吩咐道。
鴛鴦聽話的去內間取了銀票，送到了戴權手中。
戴權有些看不起這點銀子，這點銀子可打發不了他。
他帶着嫌棄的神色接過了銀票，將銀票在手中掂了掂，也不收起就這麼拿着。
“內相，老身手中銀子不湊巧，你放心，事後必然有重謝！”賈母見此只能說道。
“老太君的保證我可是相信的！”戴權一聽這話，笑着收起了銀票，他並不擔心榮國府賴賬，接着他淡淡的說道：“老太君可知道其餘幾家藏匿甄家財物的家族將會如何？”
“還請內相告之！”賈母明白絕對不會好過，她想聽到結果於是欠身說道。
“那幾個家族的下場就是抄家！”戴權笑着回道。
抄家這兩個字一出口，差點讓賈政與賈赦嚇尿了。
要是早知道藏匿甄家的財物會有這麼大的罪，打死他們也不敢做這樣的事。
“也就是我與榮國府有些香火情，所以榮國府的處罰還沒有落下，就看榮國府如何做了！”戴權接着說道。
誰都聽的出來，戴權這就是明着在要銀子。
“請內相寬限三日，三日後甄家財物以及給內相的孝敬一樣都不會少！”賈母努力露出了討好的笑容說道。
“三日後我再來！”戴權倒是乾脆，站起身來說道。
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等到戴權離開，賈政與賈赦纔算是緩了過來。
“這如何是好，我們哪裡拿的出甄家藏匿財物！”賈政焦急的說道。
“甄家的財物大部分用到了大觀園中，如今府中沒什麼銀子，這該如何是好！”賈赦也是不住搖頭說道。
“慌什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籌銀子，那甄家財物差不多五十萬兩銀子，給戴權的打點怕是沒有五萬兩銀子拿不下來！”賈母沉聲說道。
說實話，在沒有修建大觀園前，五十五萬兩銀子雖多，但榮國府真心想要湊的話，還是能夠湊出來的。
可現在的榮國府，經歷過修建大觀園後，根基被掏的差不多了，再想搞出五十五萬兩銀子出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現在到了榮國府生死存亡的關頭，你們兄弟兩個也不要私藏了，不管是古董還是珍玩，田產、商鋪等等全部算上，如果過不了這一關，榮國府也就沒了，你們也會被關起來。”賈母接着說道。
賈政一時之間竟然不知二房有多少財產，他很想這會兒去找王夫人詢問。
而賈赦則是有些不捨得，他房中那些寶貝可是他一點點收集的，每一件都是他的心愛之物，就這麼拿出去着實不忍。
“你們此時還在心痛什麼外物，三日後拿不出五十五萬兩銀子，你們就等着發配邊關，以伱們的身子骨就是去送死！”賈母一見到了這會兒，兩兄弟還在遲疑，不由怒聲警告道。
“我這就回去計算，過一個時辰就可以給出一個準確的數字！”賈赦說道。
“我要去與夫人一起計算家中的資產！”賈政也跟着說道。
“快些去吧，之後讓兩家夫人也過來，還有讓王熙鳳一同過來！”賈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賈赫與賈政快步出了榮禧堂，一路小跑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