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畫卷
“賈學士的恩寵真是隆重!”田大學士看到了太后懿旨,聖上聖旨,太上皇雖沒有聖旨到,卻也送來了賀禮,這三位就是大幹身份最高貴的三人,卻都在賈薔大婚時前來祝賀。
“是呀!”鄧大學士點頭說道。
在座的都是身份極高的人,他們看到了宮中對賈薔的恩寵,都不由更加重視起賈薔來。
卻在此時,一頂小轎進了院子,並沒有停下,而是一直進了大廳。
這本是極爲失禮的行爲,但賈薔與大廳中的衆人無一說什麼,甚至幾位王爺都拘謹的站起身來。
因爲小轎的旁邊站着剛離開的戴權,擡轎子的是宮中侍衛。
轎子不起眼,可戴權與宮中侍衛無不說明了轎中人的身份。
田大學士與鄧大學士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的眼中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一陣咳嗽聲自小轎中傳出,這下子整個大廳中所有人都從椅子上離開,跪到了地上,幾位親王也同樣如此。
太上皇從小轎中走出,他的身子不好,卻是一手推開了要過來相扶的戴權。
“賈侯,朕來討杯喜酒了!”太上皇笑着說道。
賈薔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太上皇,這一回太上皇並沒有拒絕。
“太上皇,您可是萬金之軀,就這樣出了宮,讓臣如何能夠放心!”賈薔看了看小轎,輕聲說道。
“這是大幹的天下,朕哪裡去不得!”太上皇無所謂的揮手說道。
賈薔將自己的位置讓出來,又讓人重新換了餐具,還通知悍將護衛到廚房那邊盯着,之後的菜品全部要在悍將護衛的眼皮子底下操作。
太上皇在大明宮中的吃食,都是有太監試吃的,並不是隨便什麼食物都可以入得太上皇之口。
賈薔再怎麼小心都不爲過,他可不想太上皇在府中出什麼事。
廚房的動作麻利,很快就有新做的菜品送上。
“你們也坐,怎麼朕來了你們就不敢吃了!”太上皇招了招手說道。
“這不是久未與太上皇一起用飯了嘛!”田大學士笑着回道。
他與鄧大學士先坐了下來,他們兩位與太上皇相處多年,在宮中也曾經一同用飯,之前只是驚訝太上皇出宮之事。
要知道自從太上皇退位之後,別說是出宮了,就是大明宮都從不離開。
幾位王爺也都訕訕坐下,他們對於太上皇可是極爲畏懼的。
其餘官員跟着入座,卻只敢坐半座,以表達自身的謙卑。
“看你們這個樣子喝酒也難受!”太上皇取了杯子,爲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他轉頭向賈薔說道:“賈侯,朕祝你早得貴子,飲盛!”
賈薔從旁邊接過一杯酒,雙手恭敬的舉起酒杯。
太上皇一口喝乾了杯中酒,引來了他連續的咳嗽。
賈薔連忙輕撫他的背,爲他順氣,同時引動治癒能量。
看到賈薔與太上皇的親近程度,在座的衆人心下暗驚,他們都難以相信太上皇會對賈薔恩寵到如此程度。
太上皇是何等人,一身帝王之氣,就算是景文帝在其面前都是小心謹慎,恭敬有加,都沒有賈薔這般的親近。
“快喝酒,這杯酒必須喝好了!”太上皇順過氣來,指着賈薔面前的酒杯說道。
賈薔拿起酒杯,一口喝乾。
太上皇夾起菜,吃了兩口。
戴權站在一旁,很想說什麼,卻是急的抓耳撓腮的。
“戴權,就幾口吃的,這裡是賈侯府,你擔心個什麼勁!”太上皇沒好氣的對戴權說道。
“是是,主子!”戴權連聲應道。
“算了,也不打擾賈侯了,朕在這裡你們都吃喝不好,朕回宮了!”太上皇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說道。
賈薔上前扶住太上皇,一直將太上皇送上轎子。
“各位,我失陪片刻,還請原諒!”他向在座的客人抱歉的說道。
在場的客人自不可能說什麼。
賈薔護着轎子,出了賈侯府。
太上皇也沒有說什麼拒絕的話,他享受着賈薔的安排,坐在轎子中臉上露出了笑容。
賈薔當然不放心太上皇自行回宮,太上皇的行蹤如今已暴露,想讓太上皇早些死的人可不少。
好在這一路上並沒有出什麼意外,賈薔將太上皇一直送入宮中。
在太上皇離開大明宮後,小太監何野主動領了打掃大殿的差事。
何野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太上皇難得的出了大明宮,並且還是出了宮。
雖說大明宮的大殿中還有一些太監在,但這些太監都在忙碌,誰也沒有注意到正在打掃的他。
他來到了太上皇存放畫卷的櫃子旁,藉着無人發現的機會,用顫抖的手打開了櫃子,他看到了那幅畫卷。
何野將畫卷放入懷中,快速打掃好了其它地方,就匆匆出了大殿。
在找到一處無人的地方,何野打開了畫卷。
“咦,這不是賈侯爺嗎?”何野在打開畫卷時,第一眼就認出了畫中人來。
可當他看到畫卷旁的提字時,不由張大了嘴巴。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爲何太上皇會如此恩寵賈薔,原來賈薔就是太上皇的親孫子。
當然,太上皇的後代有很多,但看看這提字,這可是義忠親王少年時的畫像,義忠親王是太上皇最寵的兒子,如果不是出了事,義忠親王纔是天子的首選。
“大功,這可是潑天的功勞呀!”小太監何野的眼睛都在發光,他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這份功勞。
他快步向着東宮行去,必須要在太上皇回大明宮前,讓景文帝看過畫卷,並做出決定。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夠將畫卷送回去,那樣他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了。
做爲大明宮內殿的太監,何野的突然前來,先是傳到了剛回宮的夏守忠這邊。
夏守忠非常清楚,現在太上皇與自家主子依舊相爭着,能夠拉攏太上皇身邊之人,這可是十分重要的事。
再說了,何野所說的意思,是有了大發現,這是帶着投名狀來的。
夏守忠立即報給了景文帝,景文帝停下了手中的公務,揮手示意讓何野進來。
何野小步走在東宮大殿的地面上,他掌心冒汗,心跳的厲害。
“奴才叩見聖上!”何野走到景文帝的五米處,跪伏於地口中呼道。 “平身吧!”景文帝威嚴的說道。
何野保持着跪地姿勢,只是直起了上身,將懷中的畫卷取出。
“奴才發現太上皇時常在無人時觀看這幅畫卷,今日藉着太上皇出宮的時機,將畫卷取了出來,還請聖上過目!”他雙手託着畫卷口中說道。
景文帝向夏守忠示意了一下,夏守忠上前取過了畫卷,先是查看了一下表面,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夏守忠將畫卷拿到了景文帝面前,輕輕將畫卷打開展示給景文帝查看。
景文帝看到了畫卷上的人像,先是一愣,接着看到了旁邊的題字。
“竟然如此!”景文帝不敢置信的喃喃說道。
他又細心的查看了畫卷的紙張,發現這畫卷並不是近十年之物,這更證實了畫卷的真實性。
要知道十年前賈薔還是個孩子,根本不可能繪製出少年畫像,更不用說上面的題字了。
他又發現這畫像是宮中畫師所畫,那畫師人雖死了,但他還是認得其筆法特點的。
夏守忠也看到了畫像上的人與題字,他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你將此畫卷立即送回去,封賞過些日子給你!”景文帝沉聲吩咐道。
發現這個大秘密,最好的處置方式就是裝做不知,如此才能夠悄然行事。
如今的賈薔,可不是能夠隨意拿捏的。
別看賈薔的一切官職都是景文帝所封,但想要將賈薔的官職給拿掉,沒有一個合理的原由,景文帝都無法給朝堂,給太上皇一個交待。
特別是賈薔如今爲內閣學士,還受到了兩位內閣大學士的器重,這更是增加了對付賈薔的難度。
而景文帝更不希望,動賈薔引發什麼大麻煩。
據他所知,賈薔在九邊軍鎮,至少能夠完全掌控三個軍鎮,其餘軍鎮包括整個北方軍隊,都有着極強的影響力。
還好賈薔擔任京營節度使的時間並不長,還多是身不在京城,否則京營都無法保證是否受賈薔的掌控。
至於說如今的京營節度使吳子倉原屬於賈薔的屬下,這一點上景文帝並沒有懷疑吳子倉的忠誠。
因爲吳子倉本就是景文帝安排到賈薔身邊的,屬於是最早跟隨景文帝的忠心之臣。
景文帝現在最慶幸的,是他雖封了賈薔九省都檢點,卻是沒有讓其真正掌控南方九省軍隊。否則他更加無法撼動賈薔了。
若真讓賈薔掌控了大幹所有軍隊,他動賈薔的話,就要考慮大幹是否會易主的問題了。
小太監何野得到了景文帝的承諾,又帶着畫卷返回了大明宮。
他回來時太上皇還沒有回大明宮,這讓他有機會再次來到了那處櫃子,將畫卷放入其中。
而在東宮中,景文帝久久站在原地,夏守忠這會兒連大氣都不敢喘。
“去將今日殿中所有太監全部處理了!”景文帝冷冷吩咐道。
“是,主子!”夏守忠沒有絲毫猶豫,哪怕這些太監中有他的義子。
他清楚只要自己有絲毫的遲疑,這需要處理的太監中,或許就有他的一份了。
景文帝是爲了防止今日之事泄漏出去,他知道自己這邊一定有太上皇的暗子。
身爲帝王,想要保密的方式十分簡單,全部殺了就是了。
有侍衛入殿,帶走了殿中的太監。
整個大殿之中,只餘下了景文帝與夏守忠。
“守忠,伱說賈薔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景文帝沉聲問道。
“奴才不知!”夏守忠躬身回道。
“是呀,不知,你說說他怎麼會心安理得的享受父皇的恩寵,他一直想盡辦法接近朕,是不是想要害朕,取了朕的江山?”景文帝接着說道。
他這會兒似乎完全忘了賈薔的功勞,賈薔曾兩次救了他的命。
賈薔爲了他前往江南,爲他解決了江南鹽務的麻煩,讓他有了大量銀子。
他更忘了賈薔巡邊之時,將韃靼部十餘萬人馬自大幹境內驅逐。
這會兒只想到了他認爲的事,帝王的懷疑一旦升起,就不會再有情義。
夏守忠很想勸說兩句,但他對於景文帝實在是太瞭解了,這時候開口倒黴的絕對是他自己。
他知道從今日起,景文帝就會對付賈薔。
他不會給賈薔任何的警告,甚至都不會在平時有異常表現。
他忠於的是景文帝,就算賈薔對他有救命之恩,也遠不如他對景文帝的忠誠。
自古忠義難兩全,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以後與賈薔只會是敵人。
景文帝緩緩坐下,他的腦中計劃着如何對付賈薔,將賈薔手中的權力收回,甚至將賈薔殺死。
“讓忠順親王入宮來!”景文帝沉聲吩咐道。
夏守忠應下,他轉身快步出了大殿,這會兒大殿中可沒有其他太監了。
“賈薔,不管你知不知身世,都不能讓你留下!”景文帝喃喃自語道。
雖說賈薔實力強大,甚至可以說是大幹第一武勇,但有心算無心之下,在景文帝的眼中,一杯毒酒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這個計劃是最後才能夠實施的,實在是真如此做,朝中會出現極大麻煩。
賈薔坐在燈下,看着身穿鳳袍頭戴紅蓋頭的林黛玉,他的心跳不由加快了。
以他的強大,對自身的掌控力達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但他此時卻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林妹妹!”賈薔輕聲呼喚道。
他輕輕揭開了蓋頭,露出了一張千嬌百媚的面容,今日的林黛玉與以前的清雅不同,畫了重妝的她有着另一種韻味。
“薔哥哥!”林黛玉羞澀的回道。
她的眼睛並沒有迴避賈薔的目光,她彷彿間又回到了落水後甦醒的那一刻,她睜開眼睛看到了賈薔,小小的她在那時就在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
到了今天,種子開花結果,得到圓滿。
賈薔取了酒壺,爲林黛玉倒上一杯酒,林黛玉也取了酒壺,爲賈薔倒上酒,兩人對飲。
龍鳳呈祥蓋頭揭,鴛鴦枕上鳳求凰。紅燭搖曳映紗帳,洞房花燭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