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 日月如梭,轉眼便快到英蓮要出嫁的日子。英蓮近一年已經不大出門了,對於柳湘蓮, 英蓮自覺不像才子佳人的話本里說的那樣, 天雷勾地火, 愛的死去活來, 但是比起其他不認識的人來, 英蓮還是覺得,不如就嫁給他吧。
出閣的那一日,真可謂是十里紅妝, 因爲甄士隱及封氏半生只得這一女,因此, 竟將家中大半家產都給了英蓮當嫁妝。
英蓮見了大吃一驚, 趕忙叫封氏和士隱收回一些, 封氏勸了,“都拿着吧, 這樣你父親和我心裡纔會好受一些。”英蓮無法,只得受了,又在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給父母養老送終,方纔不負父母的一片拳拳愛女之心。
賈敏亦來與英蓮賀喜, 賈敏亦可以說是看着英蓮長大的, 此番親歷她出嫁, 心中亦是感慨萬千。黛玉更是哭得一雙眼腫的像桃兒似的, 英蓮看了, 打趣她道:“你這個小哭包,多大點事就哭成這樣, 又不是我嫁了人了,你我就不是姐妹了,往後你仍可常常來找我頑。”黛玉仍是抽抽搭搭的,還帶點賭氣,“當時不救他便沒這麼多事了。”英蓮啞然失笑,“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說這麼孩子氣的話。”
而後便是曬嫁妝,一些不知實情的老百姓見了,紛紛咋舌,個個都感嘆不已。
妙玉雖在城外的庵堂之中,不便前來,但是亦叫人送了添妝的禮。賈敏等亦有或多或少的添一些。
封氏又親自與英蓮開了臉,照例囑咐她,“日後要做個賢妻,可不得再像如今在家中這般任性了。不過若是受了委屈,不必怕,還有你父親替你出頭。”
英蓮聽到此,在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情感,撲在母親的懷中痛哭了起來。封氏也本就強壓着心中的情感,又被英蓮一招,竟跟着英蓮一起哭了起來。
士隱聽到房中母女二人的哭聲之後,亦是感到有些鼻酸,只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進到屋內,勸解了一番,這時二人才止住哭聲。
封氏又細細的替英蓮補了一回花掉的妝,強做笑臉道,“可不許再哭了,補來不去的怪麻煩的。”
不多時,吉時快到了,柳湘蓮帶着花轎來催妝了。
因英蓮並無兄弟,還是士隱親自攔着柳湘蓮,非叫他做了催妝詩。
待英蓮跨過火盆之後,士隱又親自揹她上了花轎。
英蓮坐在轎子裡,搖搖晃晃的,差點沒叫她將隔夜的飯吐出來,到了這種時候了,她還在心中暗暗的想:“不讓吃飯果然是有道理的,不然坐上這花轎,我怕是要統統都吐出來。還是馬車好。”
行了約有小半個時辰,英蓮才感覺到花轎停了。
接着,轎子的門簾被人先掀開了,英蓮從轎子上下來之後,透過大紅色蓋頭的縫隙,看見有一雙有力的手向自己伸來。
握上了那雙手,只覺得燙的驚人,又帶着練武之人特有的粗糲,卻又有些小心翼翼,怕弄疼了她,只是輕輕的握着她。
英蓮心裡暗暗的想,“呆子,真是個呆子。”
因柳湘蓮父母雙亡,因此拜堂之時,拜的是柳湘蓮的姑母。
到了洞房之後,她聽見柳湘蓮輕輕的對自己說,“你且稍待一會,待我去打發完他們,一定早點回來。”
沒過多久,便有一個婆子端了一碗湯圓進來與英蓮,“公子怕餓着您特特囑咐我老婆子做了一碗元宵送來與您吃。”
英蓮笑了笑,謝過那婆子,在心裡暗暗想,“哼,倒也不是那麼呆嘛。”
元宵,他們第一次相逢之時,便是在那揚州的元宵燈會之上。
過了好久,柳湘蓮才一身酒氣的回來了,本有他手下的許多弟兄,鬧着要鬧洞房,柳湘蓮哪裡肯,將他們一個個都喝趴下了,纔回來的。因此很是費了一些功夫。
柳湘蓮揭了英蓮的蓋頭,見她比平時多了幾分明豔,多了幾分嫵媚。一時間竟看呆了。
還是英蓮啐了他一口,“呆子!又不是沒見過的。”
柳湘蓮自是答,“今日娘子比往日更加動人,一時間叫爲夫看呆了。”
待做過其他一些繁瑣的儀式之後,除去身上重重的飾物,英蓮總算鬆了一口氣。
柳湘蓮早已迫不及待,“夜深了,還是歇息吧。”英蓮出嫁之前,母親也與她講過這些,還給她看了一些羞人的畫冊,此時亦是羞澀的點了點頭。
遂,被翻紅浪,一夜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