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文!醒醒!東平文……”
“啪啪!”兩下不輕不重的巴掌,打在了東平文白淨的左臉頰上,立刻就映出了兩個交疊在一起的紅掌印。
“嗯?”東平文閉着眼,鼻腔中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他清醒過來的第一感覺就是胸口疼,好似有針扎進了肺裡,每一次吸氣呼氣都疼的厲害,不過還好能夠忍受,並非痛不欲生。
“果然沒殺我嗎?奇怪的人。”東平文在心中嘀咕着,翻了個身面朝天空,眼前出現了一張模糊的人臉,過了好一會兒視線才重新聚集。
“白睿。”
白睿坐在泥巴地裡,學着東平文的樣子躺了下去,他的胸口也疼得厲害,連喝了三瓶生命藥劑,都沒什麼卵用。
“嘿!果然動手比動嘴管用啊,我喊你那麼久都沒醒,拍兩下巴掌就醒了。”
“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東平文聽的無語,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尋找着丟失的方框眼鏡。
他的近視早就治好了,不然在輪迴世界裡丟失眼鏡會很危險,之所以還戴着,一是僞裝二是習慣。
白睿知道他在找什麼,擡手指了個方向:“別找了,你的眼鏡我來的時候看見了,掉進了那邊的臭水溝裡。”
“臭水溝。”東平文將這三個字唸了一遍,眼睛和鼻子都皺到了一塊,他想起了一件略微久遠的事。
當時是在輪迴世界,他爲了躲避官兵的搜捕,逼不得已下藏進了臭水溝裡,那滋味每每想起來就令人作嘔。
“算了,不要了。”東平文放棄了尋找眼鏡的打算,重新躺回到了地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疼痛。
兩人就這樣無言的躺了會兒,大概過去了十幾分鍾,一陣帶着青草和泥土特有氣味的風迎面吹來。
“喂!白睿……沒反應?睡着了嗎。”
東平文沒再喊他,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了手機,接着撩起了自己的T恤,用前置攝像頭拍了一張照。
只見照片中自己的胸口處,有個明顯的暗紅色拳印,那股刺痛感就是從拳印上傳來的,東平文很清楚這是什麼,類似張無忌中的玄冥神掌。
不過阿百留了手,從始至終都沒有要他性命的打算,只是讓人吃點苦頭而已,依照個人體質,長則一月短則七日,針刺感便會消失。
可東平文不知道呀,而且遇到這種事,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想辦法去解決,總不可能坐以待斃吧。
然而他和阿百實力相差太大,集中精神全力施爲了五分鐘,結果一點作用也沒,阿百留下的拳勁,彷彿生根發芽長在了他身上似的。
“唉!只能祈禱輪迴空間快點更新了,真是的偏偏這個時候出事。”
如東平文所說,輪迴空間在兩天前開始了第二次大更新,除了腕錶的儲存功能外,其他的全部癱瘓,要不然哪裡會捱上這一拳,打不過直接傳送走就是了。
100輪迴點的傳送費,跟沒有一樣。
東平文又重新躺了回去,呆呆的看着天空,忽然他表情一凝,忍着疼痛坐直了身體。
只見在他正前方百米外站立着一個人。
男性,年齡在25歲左右,身高1米8體型健壯,穿着非常大衆化的T恤牛仔褲,戴着一頂黑色鴨舌帽。
這人就靜靜的站在那裡,但給人的感覺卻十分危險,比起人類更像是什麼山野猛獸。
“喰種化怪人,龍景明!”東平文面色嚴肅道,這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正是他們這次的搜捕目標。
此人,不!這怪物殘忍嗜殺,死在他手上的已經超過了二十人,其中還包括五位調查員。
“白睿醒醒!”
東平文喊了一聲,白睿沒有動靜睡得很沉,他正準備提高聲音在喊,忽的想到了什麼,擡起手就朝白睿臉上打去。
“啪啪!”
白睿捂着臉頰醒了,沒好氣的瞪着東平文,這傢伙的報復心也太重了吧,他明明是好意叫醒他的,恩將仇報!
東平文翻了個白眼,擡手指上的鴨舌帽:“別瞪我了,有敵人。”
“什麼!”白睿嚇了一跳,以爲是阿百去而復返,後悔了想要取他們的性命。
不過在看到來人之後,他立馬就鬆了口氣,只要不是那個變態光頭就行。
當時他和阿百相遇在荒田裡,爲了能活着見到自己的乖女兒,白睿拼盡全力,召喚出了蓋波加之拳,哪曾想被阿百簡簡單單一拳打爆。
“唔~”白睿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恐怖的場景,那樣對現在的他沒有任何好處,只會降低自己的生還機率。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有傷在身,連大口喘氣都做不到!不過還好兩人不是近戰,用不着劇烈運動。
東平文:“我主攻,你支援我。”
“嗯,沒問題。”白睿點了下頭,他現在的心情很鬱悶,若是放在平時,這個龍景明哪裡敢這麼囂張的站到他們面前。
“痛打落水狗嗎?唉不對不對,不能那樣說,應該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白睿胡思亂想着,東平文已經發起了攻擊,他擡手一招,無形的念動力大手,從農田裡挖起了一大塊泥土,砸向了朝他們衝來的鴨舌帽。
………
另一邊小草星。
凱恩忙活了一天,人有些乏了,此刻變回了本體,躺在自己的泳池裡呼呼大睡,碩大的龍首擱在岸邊,鼻孔中呼出的熱氣,吹得雜草東倒西歪。
小母龍詩蒂芬妮也是如此,身體大半部分浸泡在冰涼的湖水中,只將腦袋露在外面。
湖邊很安靜沒人來打擾。
時間來到了第二日早上八點,凱恩悠悠轉醒,睜開了耷拉着的眼皮,張嘴打了個哈欠,聲音猶如雷鳴。
“啊~”
小母龍被吵醒了,幽怨的瞪了凱恩一眼,從水裡爬了出來站到了岸上,張開翅膀舒緩了下身體。
“嘩啦啦!”
在巨大的出水聲中,凱恩也離開了泳池,與小母龍並排站到了一塊。
“滋溜~”凱恩情不自禁的舔了下她的脖子,接着一口咬了上去,當然沒有用力。
小母龍身子一僵,又羞又臊,她很清楚凱恩的意思,知道拒絕不了,於是便振翅飛上了高空。
凱恩緊隨其後速度很快,眨眼間便追上了對方,從後面輕輕咬住了她的脖子,打開遮羞的龍鱗,放出可怕的大寶貝,不可描述起來。
省略一萬字。
直到中午,身心愉悅的感恩,才帶着有些疲憊的小母龍回來,她一落便急不可耐的跑回泳池補覺去了。
凱恩沒有管她,隨便吃了點午飯,帶着星期六去精靈們的駐地逛了一圈,沒什麼好看的,全都在忙活建造樹屋,刨子聲和鋸子聲此起彼伏。
這一幕與凱恩的想象有天壤之別,他先前還以爲,只需動動手指念念咒語,小樹苗就會迅速長大,最終成爲一間間精緻的樹屋。
靠魔法建造也不是辦不到,瑪維之所以這樣讓族人們幹木工活,那是想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忙起來身體累了,也就沒精力那些破事了。
失望的一龍一狗剛離開小樹林,星期六就高頻率的抖起了身子,剛纔在工地裡逛了一圈,他背上落了許多的木屑。
他正抖着歡快呢,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汪汪!(主人,輪迴空間更新了,你知道嗎?)”
凱恩當然是不知道的,不像別的輪迴者,對於輪迴空間他壓根就不上心,隨口問道:“又更新了?什麼時候的事?”
“汪汪汪!(大概三天前吧,突然就更新了。)”
“哦。”凱恩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帶着星期六叫上了阿百和紅藍機甲,再次出發回到了迷霧山脈。
捕奴團的事情還沒解決呢,他現在的任務是要找到對方的臨時駐紮地,然後耐心等待,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隻黃雀。
迷霧山脈,比起小草星那邊要涼快的多,氣溫不到十五度,哪怕是正午時分。
勉強算是三人一狗的隊伍,踩着厚厚的枯黃松針,行走在針葉林中,比起找人幹架,更像是在散步遛狗。
如此漫無目的前進了大約半個小時,凱恩的悠閒心境消失了個乾乾淨淨,主要是眼前景物實在單調。
“分開找吧,小機你去右邊,阿百你去左邊,遇到捕奴隊直接動手,一個不留,奴隸的話就帶去我們來的那個山谷。”
“嗯,知道了。”兩人異口同聲的點了下頭,轉了個方向緩慢朝前走去。
凱恩戴上了紅黃兩色,外觀騷氣的定製耳機,此刻的他更像是在林子裡遛狗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捕奴隊和原始部落的影子依舊沒看到,反倒是遇見了一隻黃金級的鼬科魔獸。
它的體型和家貓差不多大,一身油光水滑的紫毛,身手敏捷,在樹上穿梭跳躍,快得連影子都看不見。
這小東西脾氣暴躁攻擊性很強,對於闖入它領地的傢伙沒有任何好感,隱蔽在樹梢上觀察了一陣後,它便悍然發動了偷襲。
凱恩在它眼中屬於弱雞,既無鋒利的爪牙,也沒散發出恐怖的氣息,很明顯就是這隻巨狼的獵物,大概是準備帶回去給小狼崽子們吃。
於是它果斷無視了凱恩,準備先解決巨狼,再來收拾這個兩腳獸。
星期六已今非昔比,他可是輪迴者,並且還生懷氪金系統,要是說出去絕對會讓人羨慕死。
破空之聲從頭頂傳來,在系統的提醒下,星期六一個側身躲過了偷襲,齜着牙兇狠的叫了起來:“汪汪汪汪!(卑鄙小貂,想偷襲你星期六大爺,還差得遠呢!)”
“哈!”紫貂不甘示弱,後脖子處毛髮倒立,張開嘴發出了威脅的低吼,這小東西別說還挺可愛的,就是脾氣有點差,另外還有臭腺氣味太重。
“留它一條命吧,我待會有事問它。”凱恩摘掉了耳機,背靠着一棵大樹,準備欣賞下狗貂鬥。
留這小東西的命,是打算問問看,這附近有沒有原始部落,有人帶路總比盲目的亂找要強。
“汪!(好的,主人!)”星期六收起了兇狠臉,笑着答應了一聲。
“噼裡啪啦!”紫貂身上雷光大作,很顯然這是一隻雷屬性魔獸,怪不得速度那麼快。
雷光閃過,星期六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多出了幾道血痕,這讓他瞬間炸毛了,急得哇哇亂叫。
要是破相了,小月不喜歡他了咋辦?
“汪汪汪汪汪!(卑鄙小貂!你居然敢抓我臉,看我不咬死你!)”
一貂一狗打作了一團,十分鐘下來,星期六的狗毛已被血液染紅,不過基本都是皮外傷,也就看起來慘了一點。
紫貂則屁事沒有,開打時它是滿狀態,體型小身手靈活有速度優勢,將莽夫戰士型的星期六耍的團團轉。
但有得必有失,紫貂這一種族在進化過程中,犧牲了體型和傷害,以此來換取更快的速度。
它們的捕獵對象,也從大型生物換到了小型,不必再和那些強悍的對手競爭,只需抓那些它們瞧不上眼的小動物,就能過得美滋滋。
於是,便有了現在這一幕,面對血厚防高的敵人,不命中要害很難殺死對方。
紫貂很鬱悶,這隻巨狼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明明只有白銀,按理說被它帶電的爪子撓了那麼多下,應該已經麻痹的不能動彈了纔對。
可這傢伙愣是屁事沒有,反而有種越戰越勇的感覺。
“難道這隻巨狼也是雷屬性的?可看起來不像啊!”
紫貂的靈智並不高,比起小貓和闊樂要差得多,想不明白的它也不想了,繼續打就是了,大不了就逃跑,反正它不信對方能追上它。
“噼裡啪啦!”雷光再次閃耀,休息了一會兒的紫貂,發起了第二輪攻擊,比起剛纔它的速度明顯慢了不少。
這就是紫貂的另一個短處了,耐力不行,它擅長的是偷襲瞬間爆發,獵物往往連它長什麼樣都沒看清,便被一爪封喉倒在了血泊當中。
如此又打了將近一刻鐘,紫貂站在了一根樹杈上,呼哧呼哧的喘起了粗氣,體力消耗了大半,結果敵人依舊屁事沒有,它已經準備放棄了。
星期六也吐起了舌頭,但比起紫貂他要輕鬆的多,祖上是拉雪橇的耐力就是好。
見這小東西有跑路的打算,凱恩離開了靠着的樹幹,一個閃身,來到紫貂所在的樹杈上。
紫貂大驚失色,下意識的反手就是一抓,但爪子剛揮出去還沒碰上凱恩,便僵在了空中。